“这个……赔钱啊……”
简有之点了点头,摸了摸下巴,笑着看了看杨懿一眼。

“夫人觉得怎样?”

掌柜的眼看简有之将目光投向了最在对面的杨懿身上,便急忙拱手见礼。

“夫人看起来也是个和善的人,我们主家也不过是小户人家,承事郎在京城里也是大名鼎鼎的人,往高处抬一抬手,小的早晚也记着夫人的好,烧香礼拜!”

掌柜的说话倒也有些条理,尽管知道这四人有**分是真的,但是还是心存一份侥幸啊,只要服软,免了这几个人的酒水钱,再打发一些钱去,也许此事就此能够揭过去。

“流光觉得如何?掌柜的也算是有诚意的了!”

杨懿不想在这些小事上费时间,只想早点吃完了走路。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

简有之摇着头,看了看掌柜的,笑道:“看来你还是不信,二丫,去取我的官身文书过来,顺便叫吴大准备好了,带齐装备过来,有活儿干了!”

“是,官人!”

二丫得了信,飞也似的下楼,也不等掌柜的反应过来。

掌柜的盯着简有之,不有皱起眉头,不敢阻拦二丫,但是又不甘心,便拱了拱手,下楼去了,估计也是派人去通知主家的人。

“流光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杨懿皱起眉头。

“恩,有点这个意思在里面!”

简有之实诚人,马上就招了。

“想一想我们这几天的遭遇,心里就有火了,说不定那些暗算我的人里面就有这个店里的主家在呢!”

杨懿不由笑骂道:“若真是这些人干的,二丫还没有下楼就怕被他们抓走了,还容你在这里聒噪?”

“妇人之见!”

“你说什么?”

杨懿怒了,瞪着简有之,这话可是犯忌讳了啊,也不想想杨懿是什么女人?女人中的女人,女人中的强者啊,能和普通的庸脂俗粉作比较吗?

“枉你是杨家庄的大当家的,这点事还看不出来?”

这貌似是黑话了。杨家庄什么时候变成了黑风寨?还有大当家的出来了?

“哼!”

杨懿重重的哼了一声,瞪着简有之。

“是你仗势欺人吧!”

“还真是看不明白啊,那你就别出声,一切看我的,保管你有好戏看的。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次机会,不会白白放过的,有银子拿,谁不乐意呢?”

杨懿不出声了。

不多时,就听到楼梯乱纷纷的踏得响,掌柜的老头小心的陪着一个中年男子上来,身后还是那四个肌肉男。看来这四个货色乃是壮胆的必备产品。

“三位,在下赵箜梓有礼了,不知是我店里哪个招惹了三位,在下先行赔个礼!”中年人倒是和颜悦色,冲着简有之三个行礼。

“这位想必就是承事郎了,手下的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

话说的温和有礼,人也还不错,没有一上来就仗势发飙,比王老虎、黄世仁等为代表的地主恶霸阶级强多了。

“当然是冒犯,而且还是很大的冒犯,如果我的名字忽然之间被被人冒用了,并且还是用来偷蒙拐骗,我想谁也不会舒服的。”

简有之表现的很愤怒,甚至可以用怒不可遏来形容,这一点在于杨懿看来,完全是没有必要的精力过剩的发泄,并且小题大做!

“我们并没有冒充承事郎的名头……招摇撞骗……”

赵箜梓有些艰难的回答,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身后的四个肌肉男好像很配合的展示了胳膊上的肌肉,表示自己可以胳膊上跑马。这主仆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不知道吓跑了多少势单力薄的挑衅者。

“为什么酒楼的招牌叫做听香?”

“这个……因为……”赵箜梓摸了一把汗,“听香二字自古有之,在下也是可以用的……并不能因为承事郎用了,便其他人也用不得了!”

这厮倒还有些诡辩之法!

“扑哧!”

杨懿忍不住笑了,眼神儿瞟了瞟简有之,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这倒也是。听香倒是谁人也可以用的,只是你名字叫做赵箜梓,不如改天我去你们这里最好的青楼,找个小姐,piao了后不给钱,然后说我就是赵箜梓,不知行也不行?”

“这个……”

赵箜梓噎住了!

“明天我又提刀强抢民女、杀人越货、勾结江洋大盗,在外号称我便是赵箜梓,不知行也不行?”

“咕唧!”

赵箜梓吞了一口口水!

简有之说着,忽然就站起来,对着酒楼下面大声笑道:“楼下的那位小姐,在下赵箜梓,看上你了,要不要做我的第十八房小妾啊?”

“使不得,使不得?”

赵箜梓连忙摇手,慌慌张张的。

“谁?那个王八蛋在叫我家小娘?不想活了?你们全家都是小姐!”下面吵吵嚷嚷的,忽然就上来一群人,几个小娘们怒气冲冲的,后面跟着一大群的高级家丁,气势汹汹,一发不可收拾!小姐可是出来卖的代名词啊,实实在在的侮辱性名词!

“哪位是赵箜梓?出来受死!”

一个高级家丁怒喝一声。

简有之手伸在下面,指了指身旁的赵箜梓,眨了眨眼睛。

“你就是赵箜梓?”

“这个……我是叫赵箜梓,但是我不是刚才那个赵箜梓……”

“你是就好,贼厮鸟,调戏我家小娘,活得不耐烦了!”

“砰!”

一拳下去,眼睛也黑了一只。

“砰!”

又一拳下去,两只眼也黑了!

四个充门面的大汉,见对头人多势众,在一旁不敢吭声,收起了胳膊,低头下去在地板上寻蚂蚁玩去了。

“刚才是一个叫赵箜梓的人说的,但是不是我这个赵箜梓,你们找错人了!”赵箜梓指了指身旁的简有之,“刚才说那句话的就是他!”

“你叫赵箜梓?”其余几名高级家丁为了在自家府上的小娘子面前表现,迫不及待的挤过来抢风头!

“不是,在下简有之,乃是正八品的承事郎!”

“你便是简有之?”

高级家丁身后几个小娘叽叽咋咋的议论起来,看起来还挺兴奋的。

“听说开封的胭脂姑娘都被你拒绝了,真是正人君子!”

“便是那‘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之句,却是道尽了女儿家的心思,先生不如去我府上做客,小女子好早晚请教先生……”

原来简有之在应天也很有名啊!

“走题了,走题了!”

赵箜梓不由急了,身旁还有众多高级家丁虎视眈眈,赶紧打断。

“刚才那声确实是他说的,他冒了我的名字来调戏诸位小娘子,千万不要误会是在下的轻薄之举啊!”

“胡说八道,方才都说了,他便是京城大名鼎鼎的简流光,还要假冒你这个名不见经传、面目可憎、形象猥琐的糟老头子么?”

一个小娘子义愤填膺,出言指责。

赵箜梓急了。

“他分明……”

“分明你这个贼子!”一名家丁终于忍耐不住,飞起一脚,将赵箜梓踢了一个跟头,跌得头都破了!

正在纷纷攘攘不可开交的时候,就听得楼下一声怒喝之声。

“那个王八蛋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寻我家庄主的不是?”

就听得楼下“砰!”的一声巨响,一扇大门被踢得飞了起来,吴大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一种护卫张弓搭箭、手提凶器,闯了进来。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

店小二想要拦住。

“砰——”

“哎呦!”

一拳吃吴大打了个满面开花,牙齿也掉了一颗!

“蹬蹬蹬”的上楼,吴大力气大,顿时将一众高级家丁挤得东倒西歪,生生的挤出一条宽阔的路来。

见了比自己还横的人,人手有多,众高级家丁顿时偃旗息鼓,回到了龙套的角色里面去了,不敢多说话。

只有几个挤在一边的小娘,对着简有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末将参见庄主,救援来迟,请庄主责罚!”

这厮哪里都要摆出这副神态来。

“官人官人!”

二丫从吴大背后跳了出来!

“看清楚了,这就是我家官人的官身文告,清清楚楚的,大宋的承事郎简有之是也!”

二丫怒气冲冲的将官身文告展现在赵箜梓面前。

“是是,是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

赵箜梓爬了起来,哭丧着脸,今天倒霉了,吃了大亏,还得捏着鼻子认了。

“这一表人才的果然是简有之啊——”一个小娘子眼冒星星。

“想不到这糟老头子人面兽心,人老心贱,还想调戏我!”另一个小娘气愤愤的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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