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母后开心?”母后的语气很阴沉,然而心中抓住一线希望的他却没有想那些,对着母后迫不及待的重重点头。
母后伸手温柔的为他拭去眼角未干的泪水,牵起他小小的手:“那你跟母后来。”

于是他乖巧的跟着母后走,即便是看到母后将他带进了饲养猛兽的冷宫,他也没有吭声,他怕惹得母后不开心。

母后将他带到一个铁牢前,牢里有一只刚刚成年的野狼。绿油油的眼睛,看着他闪烁着贪婪而又饥渴的光,让他不由的想要退缩。

母后却紧紧的拉着他,对着他说:“母后喜欢勇敢的孩子,你若变的勇敢,母后自然就开心。”

还没有等他理解母后的话,铁牢被迅速来口一个小门,他被母后一把推了进去,铁门再次锁上。

饿狼看着他,缓缓的动着四肢,慢慢的逼近他,发出一种让他恐惧的低吼声,他转身抓住铁牢,对着母后哭着大叫:“母后,熙儿害怕,求您放熙儿出去,母后,熙儿以后一定听话……”

而他的母后却是站在铁牢外冷冷的看着他:“你若不能活着走出来,就不要再叫我母后,因为你不配做我的儿子!”

而后,母后从身后的内侍抬起的木盘中那里一把匕首,扔到他的面前,冷血而又隐藏着报复的目光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你不是想要母后开心么?杀了这头畜生,母后就会很开心。”

纵然心都在颤抖,但是他却知道母后是铁心如此,没有给他多余准备的时间,已经饥饿了一日的恶狼失去了耐心,猛然朝着他扑了过来,好在他这一年努力的学习武艺骑射,反应还算灵敏,险险的躲过,逃脱了被恶狼按在狼爪下的命运。

可是小小的手臂仍然留下了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从未有过的疼痛让他差点就昏了过去。

嗅到血腥味的恶狼却是兴奋了,发出了一声低吼,身子匍匐下去,绿油油的眼睛,更加的凶狠。

他拖着刺痛无比的手臂退到了最里面,靠着铁杆不断的喘息,心如擂鼓。

恶狼再次身子一跳,锋利的爪子扑向他,曾经听过父皇提过狼捕食之法的他,在恶狼匍匐下去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一瞬不瞬的看着它,等着它一动,他也立刻动了,身子往外滚,几个翻滚却撞到了铁栏,顿时头昏眼花,等到他稍稍清醒时,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那种感觉让他知道他的半边脸的肉都被挖走。

来不及呼痛,看着扑下来的恶狼,他伸手一抓,抓住了一个冰冷的东西,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对着扑下来的恶狼迎面扎了下去。

恶狼的爪子深深地陷入他的肩膀,他的也随着匕首刺入了恶狼的肚中,腥热的液体喷了他一脸,连眼中都滴入了狼血。手中粘热一片,他却已经没有力气,视线一暗,便昏死了过去。

他以为他会死,然而没有,他只是大病了一场,每日都做噩梦。父皇御驾亲征,母后把持了朝政,陪着他的内侍全都是母后的人,会为他处理伤口,硬灌他的东西,吊着他的一口气。

他隐隐听到,母后怒斩了四名御医,四处为他寻找名医。一定要医治好他,否则就要整个太医院陪葬,那时他还天真的想着,母后是在乎他的吧。

然而,当他看到那个母后带来医治他的人的时候,他的一颗心彻底的冷了。

那个人看他的目光,让他感觉和恶狼看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区别。只是,他因为那场大病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而且他不想再开口央求母后。

那个人为他换了一张脸,用了半年的时间为他换了一张脸,也找好了他所有的伤,每每为他换药的时候,都会在他身上胡乱的摩挲,每一次被他换药,他都会恶心。

他反抗过,然而每一次都被母后安插在宫内的内侍按住,最好被他强行的上药,而后用那一双恶心的手模遍的全身。

那一日,当那人为他除去了脸上的纱布,看着他的脸露出那样饥渴的目光,让他害怕,被困狼窝的恐惧立刻漫上了他的心头。

果然,那人对他不规矩,可是没有人知道自从狼事过后他就日日噩梦,那嬷嬷心疼他,想了无数种方法,最后给了他一把匕首,说:“太子殿下,不要怕,把它放在枕下,只要遇到坏人,就杀了他。”

那嬷嬷不过是为了哄他入眠,没有想到这个方法真的有效,而且这把匕首也派上了用场,那人以为他一个小小的孩子反抗不了,却没有想到他却一刀割了那人的咽喉,让那人死不瞑目。

再次看到鲜血洒满锦被,他不再恐惧,而是很从容的将那人推开,七个月来第一次踏出了殿门,很轻巧的对殿外的侍卫说:“他死了。”

自此,他变了,他不再是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他的心变得狠与冷。他也不在讨好他的母后,因为对她已经绝望。

半年后,父皇班师回朝,他不知道母后是如何向他的父皇解释他的变化,父皇没有追问过,对他一如既往的慈爱。

然而,他的母后似乎有了一点点的良心发现,竟然对他开始嘘寒问暖了,只是他的一颗心再也不会被她温暖,无论她对他做什么,他都是那么冷淡。

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有波动,直到七岁那一年,在父皇四十寿宴上,他看到了代表靖国前来祝贺的楚大将军,以及随同他前来的夫人。

父皇寿宴过后,没有几日便是他的生辰,然而没有人为他庆过生。他的母后不会,他的父皇只是每年那一日派人送上一份礼物,至于文武大臣的礼物,更是不屑一顾。所以,他从来不在意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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