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献因为雷公对南宫云儿好,所以,对雷公也十分厌恶,因为厌恶,所以雷公做的每一件事情,她都觉得碍眼,包括,他如今巴巴地入京奔丧。
但是,他来也是好的,忠献觉得,以他的性格,势必会逼她取出襄祖的遗旨,到时候,她迫于无奈取出来,多顺理成章啊!

因这一次在慈安宫的谈判失败,丞相回去跟大臣们合计了一下,觉得襄祖遗旨事大,必须慎重对待。

丞相如今与千羽来往也挺密的,自然是因为公事,但是相处之下,觉得千羽这个人有见识,所以,事事都会问她的意见。

千羽听了他的话,便建议道:“所谓舆论的压力是最强大的,民间的民意,太皇太后在深宫之中,自然不知晓,可如果文武百官都联合起来,在慈安宫外静坐抗议,这就会对太皇太后造成压力,坐一日,她不出来,两日,不出来,总不能坐三日四日都不出来的。”

“静坐?”丞相眸子大放异彩,“确实是很好的办法。”

“嗯,咱臣子呢,就去静坐,民间,可以适当发动游行,要求遵照襄祖遗旨办事,咱努力地把这件事情升级成为国家性的大事。”千羽道。

这话就有点司马昭之心了,丞相前思后想了一下,怀疑地看着千羽,“你跟皇太后之间,是不是在密谋什么啊?”

千羽安慰道:“相爷不要多心,就是密谋,也不是针对相爷的。”

“但是本相却被你们利用了。”

千羽又道:“这个人生嘛,就是这样,你利用我一下,我利用你一下,反正丞相也不吃亏,再说了,这个事情,也必须这样弄,襄祖确实有遗旨,咱必须要逼得太皇太后拿出来,一切才名正言顺。否则,遗旨不拿出来,王爷坚持开棺把云贵太妃放进去,这样一弄,王爷在文武百官心中,只怕成了逆贼吧?王爷没了地位,童家独大,后果是什么样,相爷心中该很明白吧?”

丞相沉默思考了好一会儿,才不满地道:“就算如此,也不该瞒着本相。”

千羽心底叹息,瞒着你,不就是因为你的戏演得不好吗?一切都被你知道了,你还怎么演得七情上面?

但是面子上还是要安慰一下的,“不告诉您的原因,是不想您老人家牵涉进这件事情来,毕竟,您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您面对这个事情的时候,心态就纯粹很多。”

果然老人家是要哄的,丞相听了千羽的话,神色好了许多,琢磨了一下便道:“本相也要去跟诸位大人商议一下静坐事宜了。”

“送相爷!”千羽连忙起身相送。

李大人从内堂出来,手中拿着一叠文件,递给千羽,“领侍卫内大臣李清的资料基本都在这里了。”

千羽看了一下,蹙眉道:“这些资料跟王爷送过来的差不多,就没有别的了吗?”

“暂时还没有,趁着如今宫中闹这个事情,我们先摸摸他的底,他是童太师最锋利的爪牙,把他拔掉,可以说是断了童太师的虎牙。”李大人道。

千羽冷冷地道:“此人好色,以se诱杀,必定可以。”

“以se诱杀?”李大人眸光一竣,“你想干什么?”

千羽笑笑,“我哪里是他的对手?我们需要一位长相貌美,又武功高强的女人出手。”

“你有合适人选?”李大人问道。

“有……!”千羽的声音拖得老长老长的,神情有些诡秘。

李大人瞧着她,“谁?”

“时机未到,不能说!”千羽神秘地笑着,转身进去了。

在宫中小酒喝着的展颜,忽地打了几个喷嚏,她揉揉鼻子,“谁在思念着我呢?”

“除了那瞎眼的王爷,谁还会想念呢?”阿蛇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摆放着各式精致的糕点,“靳如姑姑做的,她刚可以下地,就折腾着去做这些。”

展颜笑笑,“靳如的手艺是最好的,不过,她还是需要多休息。”

“郭姑姑已经命人把她抬回去了,死活不愿意走,说许久没做事,手里痒得要紧。”

“已经没救了。”展颜笑着说。

“靳如还命人送了些去给童太后,不过相信童太后听闻是靳如命人送去的,也不敢吃吧?”阿蛇道。

展颜哦了一声,“靳如是有心跟她和解的吧?”

“和解?为何要靳如去跟她和解?靳如做错了什么?再说了,童太后这般的狠毒,伤了靳如这么厉害,该是她来跟靳如赔罪。”阿蛇生气地道,觉得靳如太没有骨气了,就因为对方是太后吗?

这年头,太后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眼前就有一位了。

展颜看着年幼,但是到底心境苍老,多少明白靳如的意思,“靳如得了先帝的爱情,但是她是无名无份的,而童太后是先帝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抢了人家男人的心,被人家折磨一下,当还债就是了。”

“像你这样说,那忠献这样对待云贵太妃,也是她应该受的吗?”阿蛇不赞成她的论点。

“这怎么一样呢?云贵太妃也是襄祖的妃子啊,有名分在。”展颜想了想,觉得这个事情怎么说都有点不通,便摆摆手,“罢了,反正我也不了解这个东西,爱情还是纯粹一点好,爱情的空间这么狭窄,多一个人都觉得逼仄。”

后来阿蛇去问靳如,靳如想也没想地道:“确实,她伤害了我,我该恨她的,但是怎么说呢?我过了很多年有爱的日子,一直都很幸福,而她,一直都过得很不如意,让她发泄出出气,也没什么的,反正我都好起来了。”

“你真这么大方?”阿蛇不相信地问。

靳如沉默了一下,道:“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愿意大小姐多一个敌人,哪怕是不堪一击的敌人。”

阿蛇呃了一声,“说到底,是为了大小姐啊。”

靳如憨笑了一声,“先帝走后,大小姐便是靳如唯一的亲人了。”

阿蛇嘀咕道:“活像我很多亲人似的,但是靳如,人活着,不一定是为了其他人,也可以为了自己的,总之,你自己开心就好,别为了所谓的恩情委屈自己。”

靳如觉得阿蛇的话有道理,侧头想了一下,然后粲然道:“我不觉得委屈,我觉得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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