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型稍微小一点的丑陋怪鸟,它扑打了两下翅膀,飞走了。剩下那只大的,却剧烈的摇动鸟首,用硕大的鸟喙对着玻璃猛钉!
“哒、哒、哒。”

如冰雹拍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我仿佛都能感觉到心脏快要随着这种声音跳出胸口。幸亏所有的窗户安装的均是钢化夹层玻璃,不然的话,丑陋怪鸟早已闯入。裴奚贞若有所思的望着遮盖了半扇窗的丑陋怪鸟,若有所思道:“它来到此地,一定是想拿回什么东西。”

我拿起手机对它拍了张近照,先前照的那次像素态度看起来很模糊。

此刻,玻璃已然多出些许裂纹,看来它快破防了。

林慕夏抱住惊慌失措的老女佣,试图安抚她,却无济于事,老女佣不仅没有减轻惶恐,反而愈演愈烈。也难怪,因为芝琳在老女佣眼前被啄死吞下头颅,她像是对丑陋怪鸟恐惧到了极点,嘴里念叨着奇怪的话,我们都听不懂她在说啥。

这时,敲门声响起,我手一伸把门打开,武云峰带着两名防暴警察出现在门口,他冲我点点头,神色严肃道:“需不需要击杀?”丑陋怪鸟的存在,已经破坏D.I.E的防卫守则了,鬼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武云峰很重视此事。

“老武,不碍事,这玻璃一时半会碎不了,你看它鸟喙都变形了。”裴奚贞指着窗户说道。玻璃上留着几道淡淡的血痕,看来丑陋怪鸟今儿个打算不撞破玻璃铁定是不肯罢休了。

武云峰回道:“老裴,你好奇心还是那么重?”

裴奚贞笑了笑没说话。

“快看,它汀了,好像准备飞走。”林慕夏道,只见铺在窗户上的那只丑陋怪鸟,似乎意识到光靠这点还不足以攻破,所以不再进行徒劳的钉啄,眼睛对着我们眨了眨,随即拍拍翅膀飞向一边,但并没有飞远。

正当我们好奇它的用意时,接下来的事情彻底让我们哑口无言。先前飞走的那只丑陋怪鸟竟然回来了,它嘴里叼着一拴着铁链的铅球,不知从何处找来的。或许是铅球太重的缘故,导致了它飞行速度极为缓慢。

较大的丑鸟飞到同伴身边,两只鸟相互蹭了蹭脑袋,它们嚓嚓嚓叫了几声,然后一起叼住铁链末端。好家伙!还玩起配合战,颇有默契的朝着窗户飞来。由于重量被均摊,它们的飞行速度得到了明显的提升,就在快要接近窗户时,两只丑陋怪鸟猛然地同时松开嘴,铅球被抛砸向玻璃。

“砰——!”

玻璃上的裂纹又新增了不少,欣慰的是,依旧很坚固,但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两只丑陋怪鸟同时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我们以为它就此离去了,连老女佣都露出藏在沙发底下的脑袋,露出劫后余生般的窃喜。哪想还没出两分钟,丑陋怪鸟再次出现了,更蛋疼的是,它们嘴里叼住那条栓铅球的链子,扑扇着巨翅,作出和之前那次一模一样的进攻!我心中合计着,这丑鸟智商不低啊,抛去它的危害不说,挺有灵性的。

很快,又传来一声剧烈的撞击声,眼瞅着裂纹越来越多,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我们交头接耳,商议着该如何处置。武云峰的握住微冲的手,情不自禁攥得很紧,我都替枪喊痛,他向身后的下属命令道:“准备战斗。”

“能活捉吗?”裴奚贞问道,他对这俩丑鸟挺感兴趣。

“抱歉,我不想拿下属的生命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武云峰摇头拒绝道,要怪就怪丑鸟,谁让它那硕大的鸟喙生的太具视觉冲击力,即便是身为防暴警察的他们,也不愿与之缨锋。

“那……杀吧。”裴奚贞有些失望。

武云峰转身出了休息室,他们仨人迅速跑下了楼。不一会,外面传来一阵冲锋枪的扫射声,几乎同时,丑陋怪鸟立即振翅高飞,子弹晚了一步,如雨点般的打在玻璃,哗啦啦玻璃碎了一地。

“小心流弹!快跑。”

裴奚贞急吼道,为了避免被流弹击中,他抓着地上的老女佣夺门而出。林慕夏却忽然莫名其妙的栽倒,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抓住她的马尾辫,将她拖出了屋。

“好险!”

我倚在墙角,拍了拍胸口,忽然感受到一抹寒意。我侧头看去,瞧见林慕夏近乎杀人的眼神,温度骤降了几分。

“头发断了几百根!”林慕夏冰冷道,她手里抓着一小绺断发。

“救……救你嘛。”感受着她的怒气翻腾,我结巴道,“要……不是我,你恐怕现…现在都成梭子。”

“我呸!”

林慕夏揉了揉脚踝,“归根结底,还不是被你的给绊的!”我脸一红,想起来了,当时裴奚贞说有流弹时,我有点惊住,自然的找掩体,又想到掩体没用,这才想往外跑,而她恰好踩到我的脚……

“我这有怪鸟的近照,你认不认识对这方面有研究的人?”我转移着话题,多亏了现在我是光头,不然得被她拽断双倍。

林慕夏先是在通讯录里翻了一圈,淡淡道:“把它传我手机里。”

……

各自检查了有无受伤之后,我听到老女佣的哭泣声,透着直钻人心地悲凉。我见她埋着头缩在墙角,身体微微抽搐。心想她这是咋了,为何缘故如此伤心?林慕夏疑惑的走过去,想搀扶老女佣。

忽地,老女佣扶墙而慢慢站起身,抬起头眼角挂泪的哈哈大笑,笑声在走廊中回荡着。

她疯了,疯得很彻底。

我们给老女佣绑住腿脚,安排她住进了一家城西的精神病院。院内颇具权威的医生诊断完毕,告诉我们说老女佣因为极度恐惧从而造成精神崩溃,即便是以后恢复正常,如果再接触与恐惧源头相关的事物,或者旧事重提,也一定会再度复发,那时她将陷入万劫不复,怕是永远也治不好了。

手机忽然“嗡”地震动了一下,我掏出来看了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让我很莫名其妙,“找个没人的地方,给我回电话。”没署名、没说明何事。

裴奚贞在和林慕夏聊关于丑陋怪鸟的事,我说了句“去厕所。”

我寻了半天,才找到厕所,立即给陌生号码回拨了过去,接通以后,电话那边传来“啪、啪”声,有些像扇耳光的声音,时而还伴随痛楚的呻吟声。我问了三遍是谁,没人回应,当我想挂掉时,听见有人拍了拍手,道:“打得真累阿,手都麻了,你来陪我~”

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却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竹叶红!她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她的做法,实在让我摸不透!我低声问她:“竹叶红,你搞什么鬼?”

“那天,其实不是我派枪手去杀你的,你信吗?”竹叶红轻笑,她说了一个地址,“凤港村,桥头,我等你,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我为什么要信你?该不会是那天没杀掉我,现在想引我前去,然后……”我笑道。

“因为我信任你。”她话锋一转,“告诉你了我的地址,我都不怕你带一群警察来围我,别以为就你有会不会被骗的顾虑。”

我被竹叶红的话整得哑口无言,好像她说的还挺有道理。还没等我说话,竹叶红似乎不愿再与我多说,啪啪,电话那头又响起扇耳光的声音。

无奈之下,只好挂断电话。

跟裴奚贞随便编了个理由,我先行离开了精神病院,以前从未听说过凤港村这个地名,在随车地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便想起瘦猴摊主那个活地图,我打了电话给他,先问伤势恢复的如何,苟意答曰:“已经出院了,接着住下去只会浪费钱。”然后我问及凤港村在哪时,他想了半天,才说:“凤港村并没被记录在地图上,但我知道怎么走。”

“那你倒是快说啊?”我催促道。

“凤港村我也只去过一次,虽然我不知道具体路线怎么总走,不过可以亲自给你指方向。我路感很强的,去过的地方就算时隔多年,也可以识途。”

“你什么时候去的?”

苟意道:“三十年前,我十几岁的时候。”

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火车站附近接他。由于红蛇帮已不复存在,他出院后又做起了问路收费的摊子,我到那里时,瞧见他摊位的牌子,竟然变成了“问路十元。”令人发指啊,他见我注视着牌子,有点尴尬,先钻进了车里。

我们开车出了市区后,将车子驶入山路,岔路口很多,每当该拐弯时,苟意便会笑笑说“拐了。”

瘦猴摊主所谓的路感,的确有些玄幻。

就这样,时间过去两个小时后,我们抵达了凤港村。

村落建设在四座大山包围的山谷中间,零零落落的约有上百间土房,时而传来虫鸣鸟叫的声音,惬意极了,很空灵的环境,只一眼,我心中便衍生出以后隐居于此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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