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刀疤脸要么神经有问题,要么恶趣味特变态,我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他手里的枪走火。
局势就这般僵持住。

我手慢慢地移向腰际,那里揣着我第二个武器——电击剑,静下心等待时机降临。

十分钟之后,时机来了,有辆大货车路过,司机瞧路窄所以喇叭按的特响,刀疤脸露出痛苦的表情,急忙用另一手堵住耳朵,就趁此时!我拔出电击剑,快速按下启动密码朝刀疤脸身上杵了过去。

滋滋~~

刀疤脸被电击剑触碰到,身体止不住抽搐,眼睛、鼻子、嘴巴扭曲着,他试图扣动扳机,却再也拿不住枪,掉在地上。与此同时,他整个人也软倒在地,晕死过去。

我把电击剑缩回原样,拿捏在手中把玩着,越看这小家伙越满意,我头一回把电击剑用于实战,效果还不错,一击必杀,也和刀疤脸的反应速度有关,若是遇上顶级的枪手,恐怕我还没把电击剑刺中对方,身上就先多出几个血窟窿。

捡回配枪,我从车的后备箱找出一根绳子,把刀疤脸五花大绑捆个结实,塞进后备箱。

裴奚贞的车连个导航也没有,这地方我也没来过,料想已经出了天南市。但直觉告诉我,沿着这条路折返,肯定可以回去。我把手机待机时间调到最长,拿在手中,一边握着方向盘发动了车子,调过头往来的方向开,时不时瞟一眼手机,看看有无信号。

半小时后,手机终于有了两格信号。

我踩下刹车,拨通了裴奚贞的号码,他上来就气势汹汹的质问:“行啊,小子,打了几遍都不在服务区,犯事了想跑路?”

没心情和他闲扯,我直接切入正题,把事情从头到尾简单讲完。说到刀疤脸夺枪的时候,裴奚贞在手机那边哈哈大笑,我问你笑够了没,他咳嗽了声:“我在城南那家黑网吧附近的东北餐馆接应你。”

气的我挂断电话,隐隐听见有声音传来,“砰砰”像是什么东西撞击车身。我下车掀开后备箱一看,刀疤脸满头大汗的正在用力挣扎,不知他何时醒来的,我抬起腿对准他肚子踹了两脚,刀疤脸这才老实了些,考虑到清醒的他是个不稳定因素,于是我掏出电击剑,他的眼神立刻惶恐不安,似乎对我手里黝黑的短棒产生了恐惧。

我毫不犹豫的启动电击剑,给刀疤脸电晕,才放下心的开车往回赶。

将近八点的时候,才到城南老街。

我缓慢的开着车,一边寻找约定好的地点,很快找到了东北餐馆。我透过玻璃瞧见裴奚贞端着个碗,和老板娘聊的火热,心说你下属出生入死,竟然还有这等闲情泡马子。

猛按了几次车喇叭。

裴奚贞转向窗外,冲我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先等会,我哪会惯着他,接着按喇叭。裴奚贞赶忙冲老板娘挥挥手道别,拄起拐杖瘸哒瘸哒的跑出店门,钻进车里一巴掌呼上我肩膀,“猴急什么,没看我忙着呢么?”

“头儿,抱歉,我有夜盲症。”

“唉,大人不计小人过,话说刀疤脸呢,跑了?”裴奚贞自知理亏,转移了话题。

我朝后面努努嘴,“后备箱呢,电击剑效果太差点了,中途他醒来两次,幸好被我即时发现重新电晕。”

“你狠。”裴奚贞冲我递出大拇指,“等下,我给阿虎打个电话,让他过来认认是不是昨晚他看见的那人。”他打完电话不出十分钟,便有人走过来敲敲车窗,我看了看,是阿虎那张憨厚的脸,身后还跟着阿猫。

阿虎这线人当的很积极,也不知他们兄弟俩有啥把柄在裴奚贞手里,反正随叫随到。

裴奚贞让两人上了车,我们来到一处僻静的广场汀,裴奚贞和阿虎下了车打开后备箱,过了一会俩人回到车里,阿虎道:“是那人。”

“你没认错?”我问道。

“那道刀疤,我他妈眼睛得有多瞎,才能认错!”阿虎语气挺冲,对我的质疑极度不满。

气氛一时僵住。

“小哥,别搭理他。”阿猫照着阿虎的头拍了下,清脆的声音听上去这下打的很实诚,他打着圆场,陪笑道:“虎子就那脾气,事也办完了,天也不早了,你看……”

我犯不着为这点事置气,挤出一丝笑容:“哪能呢,纯属误会,我只是想确认下而已。”

“那就不多打扰了,您和裴哥先忙。”话落,阿猫拉扯着阿虎下了车,消失在夜色中。

裴奚贞搓了搓手,尔后抬手扯断一根胡子,眼睛直放光:“先别回你家了,带着刀疤脸直接去D.I.E,咱连夜审讯。”对此我很期待,蔬菜狂魔案总算有所斩获,想想都激动,但是我开了那么久的车,精神很疲劳,就和裴奚贞换了位置。

“阿猫阿虎他俩究竟什么来头?对你有求必应的。”我问道。

“这俩兄弟其实挺可怜的,三岁时爹娘死于意外,自此流落街头,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直到八岁那年被好心人收养。”裴奚贞一边操控方向盘,又扯断一根胡子,“五年前,养父被谋杀,养母下落不明,最初王傲那家伙为了结案,草率的把兄弟俩当成是凶手,就这样阿猫阿虎进了少管所。”

我惊讶道:“王傲身为重案三组的组长,有这么不负责任?”

“其实也不能全怪他,那一年天南市动荡不安,堪称改革开放以来最乱的一年,案发率成几倍增长,警局无论是人力还是精力都不足,恨不得一个警员当三个使,而且为了打击犯罪气焰,酿成很多冤案、错案,判的也重,有的小偷都给判死刑。”

我唏嘘不已,难怪高三那年,父亲忙的不可开交,经常几天看不见他的身影。

裴奚贞深深望了眼夜空中悬着的皓月:“要怪,就怪时代的悲哀。”

“后来呢,阿猫兄弟怎样了?”我追问道。

“我在D.I.E整理旧案时,无意看见这对兄弟的档案。”裴奚贞先是想了想,说:“要是看不见也就算了,既然看见就得管,然后我就给阿猫阿虎翻案,真正的凶手还在逃匿,不过兄弟俩的嫌疑排除了。为此王傲还背了个处分呵呵。”

“裴头威武。”我赞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我说阿猫阿虎对你唯命是从呢,原来有如此渊源。”

一路闲扯,回到D.I.E。

防暴大队值夜的小队长看见我们到来,露出惊讶之色,“裴sir,加班?有大案子要破呀,恭喜恭喜。”估计他摸清了D.I.E老大的作风,裴奚贞平日里素来不加班,准点来,准点走,一旦加班那就是所查的案子步入尾声。

“八字还没一撇呢。”裴奚贞挥了挥拐杖,“借你吉言,等案子破了,我请大伙喝酒。”

此时另一个警员桥警犬,也想走过来凑热闹,他们的工作很枯燥乏味。但是我始终想不通一点,为毛防暴大队的警犬都像跟我有仇似得,无论哪一条只要一瞅见我,就会不停狂吠,无论警员怎么命令也不管用。郁闷的我不得不躲进车里,那条警犬恢复了安静,但依然虎视眈眈的紧盯我所处的方向。

裴奚贞打趣道:“约么你上辈子造孽太多,连狗都看不下去了。”

“你才造孽深重呢!”我自知辩不过,道:“办正事要紧。”

我们把后备箱的刀疤脸抬进D.I.E审讯室。

刀疤脸满脸稀奇之色,东瞧瞧,西看看,哪有半点嫌疑犯的觉悟。我和裴奚贞轮番审问他,得到的回复均是“嘿嘿”阴笑。我俩对视一眼,这样继续下去到天亮也不会有收获,裴奚贞故意大声道:“小宇,上刑具。”

我愣住,“啥刑具?”

“笨啊你。”他指了指我的腰际。我恍然大悟,刀疤脸最怕电击剑了,我一把掏出电击剑在刀疤脸眼前晃悠两圈,随即启动它,蓝色的电弧闪烁不定,为了体现出效果,裴奚贞特意把灯关掉,蓝色电弧看上去更具震慑力。

灯重新打开。

我低头发现刀疤脸凳子底下多出一滩子水,好家伙,以前一直听说“吓尿”这个词汇,今儿个算开了眼界,有幸见识到真人版。

“你叫什么名字?”裴奚贞趁热打铁,询问道。

刀疤脸嘴咧成月牙状:“嘿嘿……”

“麻痹。”裴奚贞爆了脏口,指了指刀疤脸的脑袋,看着我说:“估计此人这儿多少有点不正常,依我看,八成今天白折腾了。”然后他给刀疤脸松了绑,找来四副手铐,其中有两副是铐住一只手和一只脚,另外两副分把铐住双手和双脚,这样一来,刀疤脸无法移动分毫。

出了审讯室,我说:“怎么看怎么想装的,我看刀疤脸开车技术不赖,短暂的一次交锋挺机智。”

“不好说,今晚先在这过夜吧。”裴奚贞这次变本加厉的一起扯断两根胡子,“明天,带刀疤脸去鉴证科一趟,看看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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