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才知道,那都是真的。

让爱来,让爱走。

在你的爱以外,有我的存在。

如果说时间总是很慢,你们这一刻,为何要来得这么仓促,让我一点准备也没有,或许,这就是天意……

“小姐,你发什么呆啊?今天可是您的生辰,一年也就这么一次,高兴点。”喜儿拍了拍我那张面无表情的苦瓜脸,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知道了。”最窝心的,往往总在身边,也许不经意间,错过的太多,便想牢牢的抓紧。

夜晚的皇宫像它每一次喧哗,落尽了佳人的泪水,夜深处,有着它最不齿世人的无情。一片片高高挂起的灯笼,明亮的灯火像上天的眼睛,看尽一片繁华,看尽一片落魄。

“皇上不来了吗?”我犹豫着,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娘娘,皇上今天可能太忙,奴婢扶您去正殿吧。”纯香略微顿了一下,随即握紧了我的手。

我朝她一笑,笑的苍然,笑得寒苦,笑尽了后宫三千。

长长的红毯,走过了多少佳人,成就了多少美梦,我小心的走过它,像是走完了我的一生,高高的凤椅旁,一张熟悉的脸,既近,亦远,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颜儿。”孟子寒轻柔的唤了我一声,迷离深沉。

又是两列整齐的长桌,一个个虚伪陌生的面孔,我忍不住在心里闷哼了一生,知道目光停留在一张熟悉的面容,一张让我不知所措的面容,他也来了。

“颜儿,你那是什么表情?”一晚上,我静静的望着长毯的尽头,昔日的辉煌恍如昨天。

“哦,没有,舞跳得太好了。”我急忙回过神,对孟子寒牵强一笑,那双犀利的眼睛洞穿一切,却看不透一个女人的心。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还是不及你的风范啊?”孟子寒似乎是故意的,嘴唇贴在我耳边,看似暧昧亲密。

我心下一震,赶紧别过头,眼角扫了佻尘一眼,他一个人闷声坐在一张铜桌前,拿起一罐酒不停的送到嘴边,苍白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正在这时,圆形舞台上的歌女突然全撤了下去,一个白色的身影犹如仙女下凡,飘然落到了舞台上,白色的轻纱漫天飞舞,在点点光亮下,更是美的不真实。

全场同一时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扫向了红色中的那一点白,女子长及腰部的发丝在空中幻化出各种弧度,一旋一扭间,飘逸自然,毫不拖泥带水,正所谓白衣胜雪,秀发如云,衣袂飘飘……

雷鸣般的掌声此起彼伏,我悄然看向孟子寒,双眼闪动着深深的迷恋,目不转睛,眼里除了她,谁也看不清……

“若雨参见皇上,皇后娘娘。”面纱不知在什么时候悄然滑落,一张纯净,天生丽质的脸呈现在眼前,令我一颤,没有胭脂,没有艳丽的装扮,她却美得这般自然,美得胜如冰雪。

“起来吧。”孟子寒早已是笑容满面,两眼跳动着两簇异样的火焰。

“皇上。”我轻轻唤了一声,这家伙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花痴,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呃。”孟子寒慌忙看了我一眼,不到半秒,便又迫不及待的转了过去。

“趁今日皇后大寿之时,朕要宣布一个消息。”孟子寒顿了顿,环顾四周,声音威严,不容挑战。登时,下面鸦雀无声。

我的心立即跳到了嗓子眼,看了下面的若雨一眼,看似平静的面色中微微带一丝得意之色。

“文将军之女,文若雨即日起封为若妃,入住西月宫。”铿锵有力的声音一直在我耳旁萦绕。

“谢皇上龙恩。”若雨嫣然一笑,眼波媚生,嘴角微微上扬。

这算什么?!我过大寿,她封妃!这不是羞辱是什么?!我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看向身旁的孟子寒,总觉得他的眼里多了些什么,就好像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了的一样,那抹期盼欣喜,丝毫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皇后,”正在这时,孟子寒悄声唤了唤我,双目盛满了欢喜,目光盈盈。

我明白,他是想让我说点什么,对着天下。一时为了帮他装饰门面,二是为了替若雨撑起面子,三呢?三是不是顺便达成了我的那个要求?!

我点了点头,紧咬住下唇,屈辱,不甘在我胸前膨胀,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皇上圣举的模样,明明恨得要死,却要故作宽宏大量。

“若雨,从今日起,你可要与哀家共同治理好后宫。”我心不在焉的看着她,重复着电视里经久不变的台词。

“谢谢娘娘。”她也不再说什么,抬起一双胜利的眼眸,深深的震撼了我。

正在这时,喜儿忽然为了斟了一杯酒,我知道,她是在提醒我,注意场合。

皇后?这就是一国之后,在大寿之夜,狠狠的咽下屈辱,却要强装母仪天下,我端起鼎,对着若雨,正想一干而尽,却无意中触及佻尘炽热痴情的目光,手中一颤,黄色的液体透过鼎的一角,低落在衣服上。

“娘娘。”喜儿忽然掏出帕子,擦去我身上的酒渍,低声在我耳旁咕噜道:“小姐,这是大殿。”

“对不起,”我直觉性的站了起来,却发现殿下大臣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尤其是孟子寒,不解还有迷惑在他眼里聚集。

“我敬你一杯。”我仓皇的退后了几步,吸了吸鼻子,举起鼎,一干而尽。

“若雨谢娘娘抬爱。”文若雨接过孟子寒递上的玉鼎,同样一干而尽。

……

“小姐,我看皇上今天是不会过来了。”喜儿扶着我跌跌撞撞的走回了寝宫,异常担忧。

“是吗?不管他了。”我怅然若失,掀开大红色的丝被,钻了进去,却无奈,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月光清冷的照进窗外那棵枯树,慢慢地,洒进屋子,在我的床幔洒下一片冷冷的光色。

我叹了一口气,随手披了件外衣,蹑手蹑脚的打开大门,轻轻的溜了出去。

御花园的夜永远这么美,点点繁星在空中眨巴着眼睛,白日里争相竞艳的繁花在此刻却在黑夜里黯然失色。我抬头仰望着漫天繁星,不觉想到了几千年后的世界,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是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星星也有这般明亮清冷呢?

重重叹了口气,我悄然走到一座假山前,正准备坐下,耳边却响起两个小小的声音:

“听说皇上今日在若妃那过夜。”

“不是吧?今儿可是皇后娘娘的寿辰,平日里,皇上最宠娘娘了。”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分。

“今非昔比。你没瞧见,今晚大宴上,若妃那得意的模样,看来皇后那是大势已去。”一阵细小的叹息声。

“那倒是,皇上也真奇怪,怎么会挑在今天宣布封妃的消息?!这不是让皇后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吗?!”

“就是啊。你还不知道吧?我听我们娘娘说,那个若妃来头可不小。”声音这时刻意压低了几分。

“哦?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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