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颜脚步微顿,听完他的话,逃也似的往楼下走去。
秦久站直了身体,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似乎带着几分自嘲。

他双手插在兜内,往走廊里走去,这家医院的八楼,是不许无关人员进入的,整个楼层,专门供养一个病人。

秦久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屋内的景象。

医疗人员来来往往,病床上,一个年轻的男子静静的躺在那里,他非常的削瘦,但是眉眼有着跟秦久一样的精致,因为许久没有见过阳光,他的皮肤苍白的如同雪白的墙壁。

三年了。他心里想,距离那场事故,已经三年了。

那个人再也没有醒过来,而慕容颜也再也没有前进过,他们都停留在三年前的那场意外,只有他,掌管了曾经属于他的公司,并且得到了曾经属于他的女人。

何等恣意快活。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在里面看护的医护人员见到他,从里面走了出来。

“秦少爷,”这三年彼此都十分熟悉了,“您来了。”

“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吗?”

“没有。”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彼此都知道希望渺茫,脑死亡的病人,早已经是植物人,除了依仗仪器活着,跟死了无异。

但是以秦家之大,供养一个活死人,那自然是九牛一毛,绰绰有余。

秦久点了点头,对着那医生挥了挥手:“你们忙。我先回去了。”

他转身往原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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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洋再次见到秦久的时候,正在吃着宋太太送来的午饭。

这次为了给他早点接好断腿,熬来许多骨头汤,宋北洋喝了几口嫌弃油腻,全部推到一边不喝了。

宋太太在一旁劝着,也没见儿子喝多少,唉声叹气。

秦久开门进来,宋北洋一眼就看到了他眉目里含着的冰雪之气,他挑了挑眉毛问道:“你跟那家伙吵架了?”

秦久对着宋太太道了一声好,走过来拿起纸巾擦拭了一下唇角,那上面果然还残留着一点殷红,他看着那红色微微笑了笑:“怎么可能。我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跟她吵?”

“吹吧你。”宋北洋白了他一眼。

朋友的感情问题他从来不管,秦久跟慕容颜定了婚,依旧在外面花天酒地,一天一换女朋友,要是他是他未婚妻,非活生生气死不可,这也算疼爱,那老天肯定瞎了眼了。

秦久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看了看时间,道:“我要走了,你好好吃饭。”说着,又对宋太太微笑着点了点头,才施施然离开。

秦久走后,宋太太拿着那束放在阳台上的菊花问宋北洋:“这花谁买的?”

宋北洋看了一眼:“秦久送的。”

宋太太噎了一下,放也不是丢也不是,看望人送菊花,这不是诅咒人吗?

宋北洋看着那菊花点了点头:“他估计咒我早死。”

宋太太哼了一声,把菊花拿出来丢在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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