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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珩,你干什么?”沈璃柔软的身躯微微后仰,想和东方珩拉开距离,但他手臂箍的太紧,她挣脱不开,白嫩的小手用力抵在他胸膛上,阻止他靠近自己。

“咱们是未婚夫妻,你觉得本王想干什么?”东方珩看着沈璃雪,锐利的眼眸有些迷蒙,淡漠的语气,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沈璃雪扬扬嘴角,瞪向东方珩:“夜千泷不在,你就不要再闹脾气了!”

东方珩紧紧皱起眉头,她居然以为,他亲近她,只是为了气夜千泷,看来,他有必要做些事情,让她知道他的真正意图。

箍紧沈璃雪的小腰,东方珩性感的薄唇轻轻凑向沈璃雪香甜,诱人的樱红唇瓣。

“东方珩!”俊美的容颜近在咫尺,若有似无的松香将沈璃雪重重包围,东方珩墨色的眼瞳染上一层莫名的色彩,却能清析映出她的身影,沈璃雪有瞬间的怔忡,停止了挣扎。

沈璃雪特有的清新香气萦绕鼻端,芬芳的气息扑面而来,眼看着就要吻到他想念中的神圣之地了,一阵几不可闻的脚步声突然传来,东方珩俯身的动作猛然一顿,迷蒙的眼瞳瞬间清明,眸底闪着锐利的光芒:“有人来了!”

“安郡王,沈小姐!”东方珩轻扶沈璃雪站好的瞬间,一道修长的宝蓝色身影慢慢走进两人视线,梨窝浅笑,温润如玉。

“湛王爷!”沈璃雪挑挑眉,皇子封王后,赐王府,无特诏,都是在王府休息,这么晚了,东方湛怎么还在皇宫里?

“战王给南疆皇帝密信一封,请他派人前来,帮忙调查蛊虫之事,本王从旁协助,刚刚处理完事情!”东方湛轻声解释,微笑的目光状似无意的停留在沈璃雪胸前的水晶燕上。

沈璃雪蹙了蹙眉:“南疆皇帝会派人来青焰吗?”南疆养蛊,世人皆知,蛊虫之事,询问南疆皇帝固然没错,但战王是青焰的战神,和南疆没什么关系,他贵为一国之君,会理会战王的那封书信?

东方湛轻轻一笑:“十六年前,战王以三万精兵大败南疆十万大军,更在各个大小战役中以少赢多,出奇制胜,南疆王对战王佩服的五体投地,将其引为知已,战王的信他会看,战王的要求,他也会答应……”

沈璃雪皱皱眉,南疆人喜蛊,他们的控蛊之术高深莫测,行军打仗时,也一定用到了敌国将士身上,诡异的手法让人防不胜防。

战王不懂蛊,想要打赢蛊术精湛的南疆人,肯定消耗了不少精神与毅力,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与努力,那些战役,就算赢,他也赢的凶险异常。

战王克制了蛊毒,将南疆打的落花流水,节节败退,能力卓著,毅力坚强,让南疆王为之忌惮,即刻休战,划地为界,两国和平共处,其能力,整个青焰无人能及。这就是蛊虫一出,皇帝请战王出山的真正原因。

“夜深了,本王和璃雪先走一步,湛王请自便!”一阵清风吹过,东方湛身上若有似无的龙涎香轻轻飘散,神情淡漠的东方珩目光一凝,蓦然开口,拉着沈璃雪的手腕,快步向宫外走去。

朦胧的烛光中,东方珩和沈璃雪渐渐走远,东方湛站着没动,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嘴角的淡笑慢慢消失,温润的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东方珩,你怎么了?”沈璃雪被东方珩拉着一路急奔,出了皇宫,他也没有减慢速度,沈璃雪心中很是不解,刚才还好好的,为何一见到东方湛,他的神色就变了。

“不要靠近东方湛!”东方珩猛然停下脚步,看沈璃雪的目光,透着少有的凝重。

“为什么?”沈璃雪疑惑不解,回想皇室年轻一辈们见面时,不知是因身份,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东方珩与东方湛的位置都会间隔一定的距离……

“他……不简单……”东方珩锐利的眸底闪烁着点点冷芒。

沈璃雪挑挑眉,皇室之人,怎么可能有简单角色,东方湛的不简单,她早在第一次见他时就知道了:“不知南疆的人什么时候来到京城?”

东方珩不想谈东方湛,沈璃雪也没再多问,说起了南疆蛊虫,蛊虫出现在青焰京城,依东方湛之言,南疆皇帝一定会派人前来帮忙,青焰又要热闹了。

东方珩剑眉微挑:“南疆,西凉距离青焰差不多路程,派出使者的时间也很相近,这两国使者,应该会在一个月后抵达青焰京城!”

“这么说,两国使者会在同一时间来到青焰!”沈璃雪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西凉使者与南疆使者同桌为客,场面肯定热闹。

“可以这么说!”东方珩点点头,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两国使者为不同的事情前来,却同时到达青焰,事情有些不太对……

“东方珩,你负责的边关,是青焰对漠北?”沈璃雪挑眉看向东方珩,清冷的眸中除了戏谑,还有几分敬重。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东方珩不解的看着沈璃雪,她对征战之事,也感兴趣?

“漠北与南疆同属强国,漠北人虽不像南疆人那样精通蛊术,但他们骁勇善战,武功高绝,诡计多端,你与他们交战的艰辛,不亚于战王对南疆。”沈璃雪清冷的眸中,闪烁着少有的凝重,青焰战神是对强者,能者的尊称,能得到这一称号的,都是才华高超,武功高绝的优秀者,东方珩的能力,绝不输于战王爷。

“我和皇叔,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东方珩轻轻说着,抬头仰望天空,战王是他的长辈,也是他最尊重的人……

沈璃雪瞪东方珩一眼,撇撇嘴:这里又没有外人,谦虚什么?

青焰周围共有三大强国,分别是漠北,西凉,南疆,西凉与青焰极少开战,和平共处的时候居多,战王平息南疆之患,遇到南疆之事,皇帝会请战王出马,东方珩率兵平定漠北挑衅,如果遇到和漠北有关的事情,皇帝肯定会交给他来解决。

“咳咳咳!”东方珩轻咳几声,面色和嘴唇不自然的苍白起来。

沈璃雪一怔:“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太累了!”东方珩淡淡说着,语气中透着些许虚弱。

“东方珩,前面就是相府了,你就送到这里吧!”夜空中繁星点点,四周漆黑一片,马上就到丑时了(凌晨一点到三点),看东方珩的模样,身体不舒服,沈璃雪不想再过多耽搁他的休息时间,便停下脚步,委婉的请他回府。

相府距离他们所站的街道,有四五十米左右的距离,转过两个小弯就到,东方珩不担心沈璃雪会出事,就没再强求:“你小心!”

“你也小心,回府早点休息!”沈璃雪叮嘱着东方珩,快步向前走去。

东方珩稳稳立于街道中央,目送沈璃雪消失在前面的拐角处,平静的目光瞬间变的幽深似潭,眸底寒光流动,冷声道:“在这里埋伏了大半夜,你们真是好耐性!”

空荡荡的四周瞬间涌出几十名黑衣人,将东方珩团团围住,一名黑衣首领走上前来,笑着望向东方珩:“安郡王,我等在此,恭候多时了!”

“就凭你们,也想杀本王!”东方珩声音冷酷,神情微傲,根本没将这些黑衣人放在眼里。

黑衣首领轻轻一笑:“若在平时,我们当然杀不了安郡王,不过,看郡王的样子,很快就会病发,到时……”他的话没说完,东方珩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东方珩病发,极度虚弱,在没人保护的情况下,黑衣人杀他,轻而易举。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如同利刃,猛的射向黑衣首领,一字一顿:“你怎么知道本王今晚会病发?”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黑衣首领轻轻笑着,高深莫测,眸中隐隐带了几分戏谑:“郡王的十大暗卫已全部调走,想召他们前来救主,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

估计他们来到时,东方珩已是一具尸体!

“本王从不依靠别人来救!”东方珩冷冷看着黑衣首领,墨色的眼瞳幽深似潭,眸底闪烁的利芒,让人望而生畏:“那你可曾听说,本王病发时,五十米内,不留任何活口!”

淡淡的语气听到黑衣人耳中,瞬间一阵毛骨悚然,稳稳心神,故做镇定道:“东方珩,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们都是杀手,不怕死!”

病发之人,极度虚弱,就算靠近他五十米内,他又能如何?

黑衣首领望望黑漆漆的一空,目光突然一变,厉声道:“杀了安郡王,赏银一万两!”

“是!”黑衣人们低低的答应一声,沉闷的语气,透着极度的压抑,就像沉闷了许久的野兽,极需找个东西发泄一下自己的嗜血兽性。

黑衣人如潮水般涌了过来,数不清的锋利长剑密集如雨点,狠狠刺向东方珩。

“不自量力!”东方珩面容冰冷,满目不屑,看也没看黑衣人一眼,强势掌力对着他们打了出去,顿时,五六名黑衣人倒飞出去,**死亡。

黑衣人被惊的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刚才的凶残,手握长剑狠狠刺向东方珩。

东方珩又是几掌挥出,打死十多名黑衣人,他强势的内力不但没能震退敌人,还让其他黑衣人更加疯狂,眸中闪着凶狠的嗜血光芒,手中长剑直直向他刺了过来。

望着前仆后继,如潮水般涌来的黑衣人,东方珩目光锐利,嘴角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深厚的内力凝于手掌,正欲挥出,喉咙突然涌上一股腥甜,混厚的内力瞬间流失大半,深邃的眸底闪烁着点点疲惫,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病发了!

“东方珩病发了,极度虚弱,趁此机会,杀了他!”黑衣首领最先发现了东方珩的异常,眼睛闪闪发光,眸中闪着疯狂的神色,堂堂青焰战神,被人围困成一只困兽,拼尽全力垂死挣扎,哈哈,没人来救,东方珩只有死路一条!

吼!一颗石激起千层浪,黑衣首领的话,成功让黑衣人们嚎叫着冲了上来,东方珩是谁,皇室安郡王,武功高绝,青焰战神之名,享誉整个青焰,放眼世间,没有什么比杀了他更让他们觉得兴奋的。

数以百计的黑衣人近在咫尺,东方珩面无惧色,目光锐利,悄悄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如玉的手指一扬,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现于手中,薄薄的剑刃轻轻颤动着,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幽幽的冷芒。

“青羽软剑!”黑衣首领瞬间变了脸色,看东方珩的目光,说不出的震惊,青羽软剑居然在他手里。

东方珩冷冷看着黑衣首领,深邃的眸底暗藏着凌厉的杀气:“你认识青羽软剑,见识到是很广,可惜……”

东方珩白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黑衣首领的视线中,黑衣首领大惊,暗道不好,正欲转身寻找东方珩,眼角突然飘过一道白色衣袂,黑衣首领瞬间怔忡,伴随着若有似无的松香,一道寒芒如闪电般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来不及看清。

黑衣首领只觉脖颈一痛,鲜血自眼前飞溅,慢慢低头望去,血顺着脖子流下,浸湿了胸前的**衣衫,浓浓的血腥味无边漫延,东方珩冷酷,魔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杀本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关没有那么大本事!”

呵,青焰战神,果然名不虚传!黑衣首领用尽全力扬起一抹难看的笑,身体一歪,倒在地上断了气,血从脖颈流出,浸湿了地面。

黑衣首领一死,黑衣人们猛然一怔,停顿的瞬间,东方珩凌厉的剑招已到,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招的,黑衣人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影飘过,随即就是一道剑光闪烁,然后,他们的同伴就倒在了地上,眼睛圆睁,死不瞑目,更确切的说,到死,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不是一场打斗,而是单纯的**,东方珩凭借一已之力,铲除数以百计的黑衣人,不能怪他心狠手辣,狠毒无情,这些黑衣人就是来取他性命的,如果他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他,况且,他已经病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必须速战速决!

沈璃雪拐过弯后,放慢了脚步,缓缓走向相府,她刚才快步前行,是因为东方珩在一旁看着,她不消失,东方珩是不会离开的,如今她转进了小巷子,东方珩看不到她,肯定已经回府了,她也就不必再快步走。

看东方珩刚才的样子,身体不太舒服,他武功很高,京城内又有官兵戒备,他绝对能平安回府……

突然,一阵若有似无的打斗声随风传来,沈璃雪一怔,猛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打斗声很轻微,若不细听,根本察觉不到。

沈璃雪前世有过种种历练,对这种事情十分敏感,雪眸微微眯了起来,深更半夜打斗,肯定是在暗杀,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她刚才回来的地方!

东方珩!沈璃雪猛然一惊,来不及思索其他,快速向回跑去。

一阵清风吹过,带来淡淡的血腥味,沈璃雪一颗心瞬间高悬了起来,清冷的眸中,闪过一道暗芒:东方珩,千万不要出事!

转过弯,沈璃雪看向大街,尸体遍地,血流成河,浓烈的血腥味无边漫延,东方珩手持长剑,立于黑衣死尸中,白色的衣袂纤尘不染,随风飘飞,英俊的容颜,冷酷的气势,宛若惊天战神。

“东方珩!”沈璃雪惊呼一声,快步跑了过去,清亮的眸中染了一层焦急,那么多黑衣刺客,他有没有受伤?

东方珩仿佛没有听到沈璃雪的呼唤,手握软剑,静静站立着,一动不动,面色苍白,眼眸微闭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奇怪,东方珩怎么不说话?沈璃雪不解的推了推东方珩的胳膊:“你怎么了?”

身体一歪,东方珩修长的身形径直向地上倒去。

“东方珩!”沈璃雪一怔,急忙伸手抓住了东方珩的胳膊,轻扶着他慢慢落到地上:他不是不理她,而是昏迷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方珩爱干净,沈璃雪没将他放到地上,而是自己坐了下来,让东方珩轻靠在她怀里,拿出银针,扎进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片刻后,东方珩轻咳几声,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面色,嘴唇都苍白的毫无血色,锐利的眸中,泛着丝丝疲惫。

“你醒了!”沈璃雪松了口气,眸中闪过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喜悦。

东方珩极度虚弱,没有说话,眨眨眼睛算是回答,身下传来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东方珩看向沈璃雪,这才发现,他躺在她怀里,锐利的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沈璃雪收起银针,小心翼翼的扶着东方珩坐了起来:“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东方珩凝聚了力气,正欲说话,面色突然一变:“有刺客!”

死尸圈外,出现几十名黑衣人,手持长剑,目光肃杀,冷冷凝望着沈璃雪和东方珩。

“安郡王,你现在可还有力气与我们一战?”又是一名黑衣首领走出,露在黑色面巾外的眼睛,戏谑的看着东方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倒是聪明!”东方珩站起身,冷冷凝望黑衣人,先派一队刺客消耗他的内力,放松他的警惕,在他杀掉那群刺客,消耗掉所有内力与毅力,无力反抗时,再派人来解决他的性命,布局虽不精妙,却很实用。

“呵呵!”黑衣人看着东方珩,笑而不语!

“趁人之危,就算杀了人,也不是你们的真本事,你们就不觉得丢脸?”沈璃雪上前一步,望黑衣人的眸中满是嘲讽。

她能感觉到现在的东方珩极度虚弱,恐怕连一名黑衣人都应付不了,她独自一人逃离是没什么问题,但带着东方珩,她冲出包围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唯今之计,拖延时间,让附近警戒的官差们发现异常赶过来。

东方珩也真是的,杀黑衣人时打斗声那么轻微,都没惊动到附近的官差。

“沈小姐不必用激将法,对我们没用!”黑衣首领看着沈璃雪,一字一顿:“杀手只要结果,不问过程,更不论手段!”

“杀了东方珩!”黑衣首领冷冷下了命令,黑衣人再次蜂拥而来,沈璃雪眸光一寒,连翻手腕,枚枚银针对着黑衣人射了过去,几名黑衣人应声倒地,更多的黑衣人冲了过来。

沈璃雪雪眸微眯,正欲拿过东方珩手中的软剑挥洒,十名暗卫从天而降,将东方珩和沈璃雪护在中间,手中长剑快速刺向蜂拥而来的黑衣人。

他们来的真及时,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

“咳咳咳!”东方珩重重咳嗽几声,血顺着指缝渗了出来,在他如玉的手指上蜿蜒流淌……

“你病发了!”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

“不妨事!”东方珩话刚落,又是几缕鲜血渗出。

病的这么重了,还不妨事!沈璃雪瞪了东方珩一眼,身旁,十名暗卫应对几十名刺客,赢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东方珩病发,不能等。

“咱们快去安全的地方,我帮你压制病情!”沈璃雪拉着东方珩起身欲走,东方珩身形一动,再次咳出一口鲜血,软软的倒向地面。

“东方珩!”沈璃雪惊呼一声,急忙扶住了他。

东方珩面色苍白,眼神更是有些涣散,即将陷入昏迷,根本无法行走,沈璃雪银牙一咬,走到东方珩身前:“我背你!”

东方珩一怔:“本王很重,你背得动吗?”

“少废话,你已经病发,再不医治,会没命的。”沈璃雪没好气的回了东方珩一句,抓着他的胳膊,将他背了起来。

东方珩伏在沈璃雪背上,两只脚都还在地上,就两只手臂绕过沈璃雪雪白的脖颈,垂到了她胸前,看着沈璃雪刚背上他,就有些冒虚汗的额头,东方珩嘴角轻轻扬了扬。

东方珩病重,沈璃雪不敢耽搁,背着他在暗卫的保护下,避过刺客的袭击,快速前行。

居然让他们跑了!看着沈璃雪和东方珩快速远去的背影,黑衣首领气的咬牙切齿,怒声道:“追!”

暗中,几道黑色身影快速闪过,径直奔向沈璃雪和东方珩。

东方珩比沈璃雪高,比沈璃雪重,沈璃雪虽有武功在身,背着他仍然十分吃力,紧紧皱着眉头,边跑边喘粗气,东方珩怎么这么重?

额头冒出一层虚汗,打斗声也远离了,沈璃雪正思索着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休息,肩膀突然一重,似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上面。

沈璃雪一怔,回头望去,东方珩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着,满面痛苦之色,他病情加重,彻底昏迷了。

“东方珩,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沈璃雪急声询问着。

东方珩没有回答,眉头紧紧皱起,大手紧揪着衣服,痛苦之色越来越浓。

他病情又加重了!

沈璃雪深吸一口气,没有停顿,背着东方珩,快速前行,清冷的眼瞳暗带着焦急:“东方珩,你再撑一撑,很快就能吃药了!”

三名黑衣人出现在沈璃雪身后五、六米左右的地方,他们没有靠上来,而是相互对望一眼,尖锐的暗器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射向沈璃雪,东方珩身上的各处大穴。

昏迷的东方珩猛然睁开了眼睛,傲视一切的冰冷目光冷冷扫过三名刺客,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凌厉的掌风猛然对着暗器横扫过去。

“哧哧哧!”暗器瞬间改变方向,对着原主反射了过去,深深扎进各大要穴中,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躲闪,三名黑衣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东方珩,眼睛睁的大大的,相继倒地死亡:他们想不明白,东方珩明明已经病的没有一丝力气了,怎么还能用内力打回他们的暗器?

轻微的声响夹杂着一阵杀气随风飘来,沈璃雪一惊,猛然侧目望去,四周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东方珩头枕着她的肩膀,微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痛昏了。

东方珩病重,急需服药医治,沈璃雪背着他去了最近的丞相府,相府是**府邸,刺客们不敢轻易乱来,在这里治伤,也算合适。

悄悄从后门走进相府,沈璃雪背着东方珩去了竹园。

沈盈雪重伤,雷氏,沈明辉忙碌大半天,早已入睡,没人来找沈璃雪的麻烦,沈璃雪顺利的回了竹园。

将东方珩放在她柔软的雕花床上,沈璃雪用力摇晃他:“东方珩,药方是什么,我去给你熬药。”

东方珩慢慢睁开眼睛,深邃的眸中布满了血丝与疲惫,用尽全力指指自己的胸口:“这里……有药……”

“你把药做成药丸了!”沈璃雪询问着,小手探进东方珩的衣襟内,拿出一只小袋子,快速打开,丝丝药香弥漫开来:“是这个药?”

见东方珩点点头,沈璃雪迅速拿出一枚药丸,塞进东方珩口中,又喂他喝了几口水,让药丸可以尽快化开。

服了药,东方珩苍白的面色好看了些,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轻闭着眼睛,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终于没事了!沈璃雪也暗暗松了口气,帮东方珩去掉靴子和外衣,小心的扶他躺好,为他盖上被子,又打来水,轻轻为他擦去嘴角和手上的血迹!

做完这些,天色已经很晚了,看着睡颜安静的东方珩,沈璃雪轻轻放下了帐幔,动动酸痛的身体,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到了屏风后。

放了热水,洗去一身疲惫,沈璃雪抱着被子躺到了窗前的软塌上,东方珩病发后,需要休息好几个时辰才会恢复元气,现在已是丑时,他睡醒后肯定是天色大亮,她不担心他再出什么差子。

接连打斗半大夜,又背着东方珩跑了许久,沈璃雪是真的累了,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在她睡着的刹那间,屋外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声响,躺在床上熟睡的东方珩猛然睁开了眼睛,掀开被子下了床,修长的身形越过重重障碍,瞬间来到了窗外,对着虚空冷声道:“怎么样了?”

一袭黑衣的子默凭空出现,禀报道:“禀郡王,卑职照郡王的吩咐,故意放走了一名黑衣刺客,那刺客去了郊外的一座宅子……”

东方珩利眸微凝:“谁的宅子?”

“是雷太尉的。”刺客走进宅子时,子默就已将那座宅子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不过,那宅子是他十五年前买下来的,一直闲置着,根本没住过,那刺客走进宅子后,突然自尽了……”

“自尽?”东方珩皱眉。

“是的,卑职仔细查过,那座宅子里空无一人,到处都是蜘蛛网,很久没来过人,卑职也一直很小心,他绝对没发现有人在跟踪,但刺客走到院子中央,毫无征兆的就自尽了……”刺客自尽时,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子默想阻止都来不及。

“雷太尉最近都在做什么?”东方珩凝深了眼眸。

“雷太尉年势已高,精力大不如前,除了和大臣们商量国事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在府里休息!”子默看一眼东方珩,小心翼翼的询问:“郡王可是在怀疑雷太尉?”

那座宅院买了十五年,一直不用,本身就让人感觉奇怪,再加上刺客清醒后,直奔雷太尉的宅院而去,他有很大的嫌疑。

“事情不宜过早下定论,可能是他在欲盖弥彰,也可能是别人在栽赃陷害!”东方珩冷冷说着,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转身走向屋内:“盯紧了雷太尉,其他几个嫌疑人也不要放松警惕!”

雷太尉能力很不错,说他偷养暗卫,东方珩是相信的,但在没找到证据前,他不会胡乱冤枉人。

没错,今天晚的刺杀,早在东方珩的预料之中,更确切一点儿说,是他故意设局,引别人上钩。

他从肃北回到京城,给某些人造成了威胁,他们便想暗杀他,他的身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别人都知道他今晚病发,他又何尝不知,别人知道今晚是他最弱的时候,他比别人更清楚明白这点儿。

他们利用他的弱点来杀他,他就利用自己的弱点引别人上钩,暗杀他,愚蠢至极。

“郡王,您不回……”东方珩头也不回的大步走进房间,子默潜意识的开口提醒,话说了一半,猛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有事?”东方珩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语气冷如腊月冰窖,白色里衣随着微风轻轻飘动,风华绝代,让人不敢直视。

“没……没事,卑职告退!”子默说着,快速隐没了身影。

东方珩飘进房间,静静站在软塌前,素雅的软塌上,沈璃雪盖着天蓝色的丝被睡的正熟,刚刚沐浴过,她乌黑的墨丝铺满了大半张床,眼睛微闭着,美丽的小脸白里透红,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东方珩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慢慢伸出手,轻轻掀开了沈璃雪的被子,俯下身体,小心的将她慢慢抱起,走向大床。

许是感觉到了不舒服,沈璃雪皱了皱眉,身体动了动,小脸歪进东方珩怀里,没了动静。

东方珩勾唇一笑,将沈璃雪放到大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拉过丝被轻盖在两人身上,环抱着沈璃雪香软的身体,下巴轻搁在她柔软的头发上,轻嗅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清香,慢慢闭上了眼睛。

在肃北时,他病发喝药后一直都是睡不着的,就算用了安神香,安神药,他也睡不安稳,所以,病发后的几天,他的脾气十分暴躁,回到京城的那天,他在沈璃雪的床上,睡的十分安稳,后来再次病发时,他在她房间,也休息的很好。

她身上特有的清香,对他来说,胜过所有安神药,在她身边休息,他十分安心。

朦胧中,沈璃雪想要翻身,却怎么都动不了,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沈璃雪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

光裸的麦色胸膛映入眼帘,强有力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头发上,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箍着她的小腰,沈璃雪不用细看,也知道躺在她身边的人是谁。

拉开东方珩箍在她腰间的胳膊,沈璃雪不慌不忙的坐起身,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窗前的软塌上,还留有她昨晚放的枕头和丝被。

沈璃雪无奈的揉揉额头,肯定是东方珩趁她睡着,把她抱到床上来的,她居然半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她的警觉性怎么变的这么差了?

“小姐,您醒了,奴婢打来了水,您要梳洗吗?”秋禾站在屋外,听到内室有声响,轻声询问着。

身旁,东方珩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没有醒来的意思,他是病人,沈璃雪不能强行叫醒,赶他离开,正欲说出去洗梳,淡漠的声音抢在她面前响起:“端进来吧!”

沈璃雪一怔,看向东方珩,却见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眼瞳一片清明,暗带凌厉,没有半分初醒的意思。

沈璃雪咬牙切齿:“东方珩!”她怎么忘了,东方珩喜欢装睡!

“昨晚睡的好吗?”东方珩坐起身,看向沈璃雪,明明是简单的询问,但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暧昧。

“很好!”沈璃雪瞪着东方珩,咬牙切齿。

“天色还早,你白天也没事,可以多睡会儿!”东方珩轻系好里衣扣子,拿过一旁的白色外衣穿上,精致的暗花大气磅礴,高贵,神秘的云海图绣于袖口,更添几分尊贵与清华。

“我睡够了……”沈璃雪怒气冲冲的回答着,看到东方珩的外衣,猛然一怔,他昨天穿的不是这件外衣,难道昨晚有暗卫来过,给他送来了衣服……他昨天晚上就醒了,却没离开,一直睡到了现在……

小姐房间,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秋禾震惊着,手一抖,水洒了不少,主子发话让她进去,她不能忤逆,硬着头皮稳步前行:“小姐,水来了!”

走进内室,秋禾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压的她不敢抬头,低着头将脸盆和水放到架子上,对着大床的方向福福身:“小姐,奴婢去端早膳。”

“再端盆水来,我们两人都要梳洗!”男子淡漠的声音带着无需置疑的命令口吻,秋禾急忙应下:“是!”

转身离去的瞬间,秋禾看到沈璃雪坐在床上,衣衫半敞,发丝有些凌乱,气呼呼的瞪着东方珩,像极了受欺负的小妻子,东方珩则站在床前扣扣子,神采飞扬,就像占了便宜的大灰狼,一眼望去,两人间的气氛真叫一个暧昧。

东方珩猛然抬头,锐利的目光望来,秋禾一惊,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快步走出了房间,轻拍着胸口暗暗松口气,安郡王的目光好吓人!

东方珩梳洗完毕,俊美地筹,英挺出众,沈璃雪换完衣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狠狠瞪他一眼:“东方珩,你已经没事了,回圣王府吧!”

雷氏,沈明辉休息一晚,精神已经恢复了,肯定会来找她麻烦的,如果看到东方珩在这里,又会小提大作,说个没完,沈璃雪不怕他们,却不想和他们浪费时间,多说废话。

“早膳已经端来,本王用过膳食再走!”东方珩挥退所有丫鬟,径直坐到了桌前。

沈璃雪瞪着东方珩,他还真把这里当他自己家了:“你用膳时,不喜欢别人服侍?”她记得他的院子里,一个丫鬟都没有,用膳时想找人服侍都找不到。

“在边关,本王习惯了自己用膳,不需要别人服侍!”东方珩淡淡说着,夹了几块糕点给沈璃雪:“本王记得你喜欢吃梅花糕!”

沈璃雪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梅花糕?”她记得,她从未在东方珩面前吃过梅花糕……

“猜的!”东方珩轻声回答,嘴角微挑。

沈璃雪瞪了东方珩一眼,不想说就算了,她也没多大兴趣知道,捻了一块梅花糕正欲品尝,秋禾的禀报声在外响起:“小姐,湛王爷来了,说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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