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青兰闹出了一回乌龙,在阿竹回去告诉柳氏后,柳氏却突然盯着她猛瞧,瞧得阿竹毛都要炸开了。
“娘,你看我做什么?”阿竹警惕地问道。

柳氏看她那小样儿,不由有些无奈,将她拉到怀里抱了抱,真是细细瘦瘦的,像抱着块小香玉一般软绵绵的,但也证明她开始长身体了,指不定过个两三年,便成为大姑娘了,到时该说亲了吧。可是养得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儿,该嫁到哪家好呢?这世间不是每个男人都像自己丈夫一般洁身自爱,她就怕以后的女婿有了别的女人后,她这倔强的傻女儿会一辈子不快活。

以前还担心她以后没个兄弟依靠,现在却又要担心她会和夫婿不睦。虽说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事儿,但柳氏从来不屑这等说法,男人自己若是不想,别人能逼着他三妻四妾么?岂不知洁身自好的男人那才是一种美德,史书中也有名臣只娶一妻的例子,一切不过是世人给男人找的诸多借口罢了。

“阿竹长大了……”柳氏揉着她的小细腰道。

阿竹痒得连忙跳开,自己捂着小腰,恼怒道:“娘做什么呢?我最怕痒了!而且我才十一岁,哪里长大了?该发育的地方都没有发育呢。”

柳氏见她那小模样,顿时爱得不行,又将她捉回来一翻揉弄,笑道:“以我的过来经验,只要两年,你该长的地方都会长了。别害羞,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娘亲要提前跟你说一些,免得你像你二姐姐那般折腾自己……”说到严青兰干的乌龙事情,柳氏也笑得不行。

阿竹满脸黑线,上辈子虽然死得早,但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只是看柳氏难得的伤感,阿竹只能故作无知,倾听柳氏的生理教育。

好不容易严祈文下衙回来了,阿竹忙不迭地拽着胖弟弟跑了,让严祈文有些惊愕,小丫头跑什么?

柳氏掩唇笑道:“咱们家丫头长大了,不好意思了。”

严祈文满头雾水,不过却赞成道:“阿竹跟你一样,过了十一岁就开始猛长个儿了,或许再过个几年,就要出阁了吧……”想到养得娇花一般的女儿届时不知道会被哪个臭男人娶走,心里顿时不快活了。

柳氏伤感起来,她比丈夫要担心的东西多,或者这属于女性特有的细腻敏感。她总怕世人眼里的良人,于女儿而言仍是让她不快活,不若给她找个清清白白的夫婿,不纳妾不蓄婢。可是却比找个世人认同的良人还要困难。

“夫君,你说我大哥何时能回京?”柳氏忍不住问道。

严祈文愣了下,直觉想起了妻子娘家的侄子,那柳昶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不过几年不见了,还是得仔细观察一翻。

“这个说不准,还得看朝廷的考核,届时若是大舅兄能补六部的职位,也是京官了,岳母也能跟着回来……”说罢,严祈文突然拍了拍额头,对妻子道:“你放心吧,以大舅兄的才干,不出两年,大舅兄应该就回来了。届时靖安公府再帮忙走动一翻,大舅兄定然能留京。”

柳氏自然满心高兴,若是大哥一家能回京,届时她要好好地看看柳昶,为阿竹谋划一翻。

*****

女子来了月事,也算得是大事一件,证明已经可以成亲生娃了。当然,一般人家的姑娘都会在及笄后才会成亲,这也是有各方面的原因在。

严青兰被家中的女性长辈们都送了礼物,严青梅也特地过来恭贺了她一翻。可能是先前自己做了乌龙事,严青兰并没有高兴,反而脸色很黑,每位女性长辈送礼给她,好像都在提醒她先前做的蠢事一样,感觉太糟心了。

更糟心的是还有两个讨厌的坑姐的妹妹在旁偷笑,严青兰决定不和她们玩了。

如此吵吵闹闹的,一年又到了头,很快便到年底了。

除夕那天,严家的东西两府都聚集在靖安公府中陪老太君吃年夜饭,吃完年夜饭后去给长辈们磕头拜年,得了一堆红包后,小孩子们便去院子里放鞭炮了。

严青兰早就和西府的一些堂姐妹们玩到一块儿了,严青梅跟过去看着,俨然一副长姐风范。阿竹没兴趣和一堆的小姑娘玩,正准备和跟屁虫的小菊花去放鞭炮野一野时,严梓鹊过来叫住了她。

“三姑姑、四姑姑。”小姑娘脸上的笑容十分端庄得体,俨然就是个模范标准,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严梓鹊当年被选为了福宜公主的伴读,这些年来大多数时间是在宫里陪伴福宜公主,每个月只有几天回府里住。原本还有些天真的小姑娘,现在已经越来越像模板刻出来的一般,虽然贵气端庄,却让人感觉有些无趣。

阿竹微笑道:“鹊儿看起来像大姑娘了呢。”虽然严梓鹊比她们年长,但辈份摆在那儿,阿竹摆着长辈的谱也没什么。

严梓鹊同样微微一笑,说道:“我很久没见姑姑了,姑姑陪我说说话可好?”

阿竹看了看周遭,确实太吵了,便道:“咱们到花厅去罢,那里清净。”

三个姑娘很快便移驾到花厅,这儿确实清净,只有几位西府的年轻媳妇坐在那儿说话磕瓜子。见到她们进来,皆纷纷起身行礼,这些年轻媳妇同样也是阿竹的晚辈,年纪小辈份大,有时候也挺吃香的。

阿竹和她们聊了两句后,便带着严梓鹊到靠窗的一个暖炕上坐着,丫鬟上了茶点后便退下了。

严梓鹊看了眼像无骨动物一样挨着阿竹坐的严青菊,想到她只是四房庶女的身份,倒也没放在眼里,亲自斟了茶,随口聊了几句,方道:“年前我从宫里回来时,见到周王府的小世子了,身子有些弱,惠妃娘娘很担心呢。”

阿竹唔了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惠妃在其中起了作用,或者是周王心怀愧疚,年前在孩子满周岁后,便请了旨,将嫡长子封为了世子。此举靖安公府自然乐见其成,但是对以后进门的继王妃来说,一定觉得糟心极了。

“小世子没事吧?长多大了?”

“会爬了,爬得可快了……”

严梓鹊微笑着将周王府世子的事情同阿竹细说,因周王时常将儿子送到宫里给惠妃照顾,所以严梓鹊见到周王世子的机会也比较多。等她说得差不多后,见阿竹脸上带着微笑,却看不出其他情绪,心里不禁有些奇怪。

“桃姐姐去逝有一年了,周王殿下也出了孝,估计过了年后,他的婚事又要提上议程了。”严梓鹊慢慢地说着,“不管周王妃是谁,只希望她能疼爱小世子,没娘的孩子太可怜了。”

阿竹又唔了一声。

等严梓鹊离开后,阿竹伸了个懒腰,继续去玩鞭炮。

噼哩叭啦的炮竹声音中,严青菊歪着脑袋看阿竹,见阿竹唇角噙笑,便也不再说什么。

这时,严青兰跑了过来,欢快地笑道:“三妹妹、四妹妹,今年元宵咱们一起去看花灯,我已经和莺儿、鹂儿她们约好了,你们也去吧。”

去年阿竹一场大病使得她几乎是在床上过的年,自然也没有去看什么花灯。不过阿竹自小看到大,每年都看这么一回,身边跟着一群人,也觉得有点腻了,去不去都无所谓。便回头看向旁边的小菊花,问道:“四妹妹想去么?”

严青菊眨巴了下水盈盈的大眼睛,说道:“三姐姐,我想去。”

阿竹马上对严青兰道:“既然四妹妹想去,那咱们就去吧!”

阿竹这模样简直就是为了严青菊去一样,严青兰顿时朝她哼了一声,觉得阿竹真是恶心得腻人。反倒是严青菊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阿竹,仿佛阿竹就是她的信仰她的上帝她的整个世界。

只能说,这真是个美好的误会。

阿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反倒是严青菊开始盼着快点到元宵节,每天跟着长辈们走亲戚拜年喝酒看戏实在是无聊。

很快便到了元宵节,因为姑娘们要去看花灯,高氏忙安排人手保护她们。

胖弟弟得知姐姐要去看花灯,自己不能去时,简直是晴天霹雳,瞪大了眼睛,小胖爪子指着自己姐姐道:“姐姐太坏了,不带胖胖去,胖胖要伤心坏了!”说着,捂着自己的胖胸脯,噔噔噔地后退了几步。

阿竹发觉自家的胖弟弟越来越逗比了,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看了他一眼,随口道:“等你长得像姐姐这么高时,姐姐便带你去。”见胖弟弟仍是一副伤心坏了的模样,阿竹将他拉过来抱了抱他,笑道:“胖胖长得这么可爱,到了外面万一被坏人看上想要抢回家,姐姐就吃亏了。所以胖胖乖乖在家里,姐姐会给胖胖买花灯,乖啊!”又在他可爱的小胖脸上亲了几下。

胖弟弟终于被安抚好了,阿竹趁他没反应过来之前,赶紧将他塞给柳氏,直接跑了。

府里已经套好了车驾,随行的除了贴身的丫鬟婆子,还有家丁护卫,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一看便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出行。

所以说,这么一大群人束手束脚的,而且这里不能去那里不能去的,有什么可看的?所以阿竹年纪渐大,越是对这种节日没什么兴趣。

东西两府的姑娘加起来有十个左右,实在是太热闹了,下了马车后,姑娘们便被丫鬟婆子护着到街道旁边早就订好的客栈的雅厢去了,不要说亲自去猜灯谜什么的,连花灯都没有摸到一个。想要花灯,自有下人去买,大家就坐在厢房里吃吃喝喝,从窗口可以将整条街市尽收眼底。

“那家的花灯好看,去买几个过来。”严青兰指挥着丫鬟去买她看中的花灯。

严梓莺、严梓鹂等活泼好动的姑娘们也指挥着丫鬟买她们看中的花灯,厢房里一阵叽叽喳喳的,大多女孩子都挨着窗口往下张望,满脸兴奋。

这种热闹中,一名丫鬟打扮的俏丽姑娘过来,有礼地给各位姑娘请安后,方笑道:“我们郡主知道严三姑娘在这附近,吩咐奴婢们叫三姑娘过去聚聚呢。”

阿竹认出这是昭萱郡主身边的丫鬟星枝,便让人拿了些糖果给她,笑道:“你们郡主在哪儿?没想到她也来看花灯了。”

星枝笑道:“就在隔壁的客栈雅厢中,先前见到靖安公府的马车经过,便叫奴婢过来瞧一瞧。没想到严三姑娘真的在呢,真是太巧了。”

既然是昭萱郡主来邀,阿竹自然要过去的,同姐妹们一说,大家纷纷都谅解,唯有严青菊默默地坐在那儿,小心地揪着她的袖摆,用一种被抛弃的小狗狗眼神瞅着她。

阿竹:=__=!为毛她总觉得自己是个负心汉?小白花的威力又上升了。

“行了,一起去吧!不过若是昭萱骂人,你要担待一些。”阿竹摸摸小白花的狗头,先给她打预防针。昭萱郡主虽然与她好得像亲姐妹,但是与梅兰菊三人却没什么交集。

严青菊怯怯地道:“为了三姐姐,我会担待的!”

阿竹:“……”

星枝:“……”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当阿竹看到门口守着的侍卫时,忍不住眨了下眼睛,迟疑地道:“何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何泽怀里抱剑,行了一礼,笑道:“陪主子出来看花灯,郡主和主子在里头,三姑娘进去吧。”

这话的内容挺多的,阿竹一时间有些难消化,昭萱郡主是几时和端王扯在一起的?若是如此,安阳长公主还不高兴坏了?

门后的雅厢比靖安公府所订的那个还要宽大雅治,装演或者是摆设都高档了不少,屋子里两边分别有美貌的丫鬟肃手候着,昭萱郡主挨着窗口兴致勃勃地往下张望,俊美的青年坐在不远处的榻上慢慢地喝茶。

见她们过来,昭萱郡主笑着招手唤她们,不过看到严青菊时,确实有些不高兴,幸好没有说什么。

阿竹朝她微笑,然后一板一眼地同端王行礼,严青菊紧张得气都喘不过来了,束手束脚地跟着阿竹行礼,脑袋垂得低低的。

“先前到这里时,不巧遇到了表哥,没想到这些客栈的房间都被订完了,便厚脸皮来沾一沾表哥的光了。怎么样,这间厢房是不是视野比较好?你瞧,都可以在这儿看到内城河呢,整个内城河都挂了河灯,真是漂亮……”昭萱郡主叽叽喳喳地说着,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朝阿竹挤了挤眼睛。

阿竹当作没看到。

严青菊被昭萱郡主拽到窗口前看夜景了,阿竹原本也想蹭过去,不料陆禹已经开口:“胖竹筒,过来坐。”

阿竹苦逼地看着他,脚步一转便坐到他前面的位置上,两人隔了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各色点心还有一个青铜色的雕花镂空小香炉,青烟袅然,空气中飘散着一种淡淡的灵犀香,深吸一口,神清气爽。

“王爷,臣女已经不胖了,请别再添个‘胖’字。”阿竹委婉地提醒他,自从第一次见面,他叫她胖竹筒到现在,都没改过口。

陆禹端着茶盏喝茶,听罢微笑道:“一时无法改口!”看了她一会儿又道:“怎么好像又瘦了,严大人没给你饭吃么?还是你自己减肥了?”

“王爷多虑了,父亲没少臣女一口饭。”阿竹连忙道,见他好像有些关切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反应有些激烈,又沉默下来。

陆禹却没给她思考的机会,又询问了些日常生活,让阿竹有种面对家长的感觉,心里有些苦逼。她已经有个爱女如命的老爹来管她了,不需要个陌生的男人来管她了。只是端王的好意也拒绝不得,只能敷衍着。

“想不想去游河看花灯?”陆禹观察力何等敏锐,自然能发现她隐藏得极好的那种无趣的模样,不由问道。

阿竹吓了一跳,忙忙摇头,总觉得他好像过份地关注自己了,顿时朝昭萱郡主看过去求助,谁知道那丫头摁着严青菊一起看花灯,甩都不甩她,顿时心里气得鼻子都歪了。这死丫头到底什么意思?还是不是姐妹了?

就在阿竹被这位王爷弄得心里七上八下时,一名美貌的丫鬟过来,低声道:“王爷,已经准备好了。”

阿竹正奇怪准备好什么时,陆禹已然起身。

昭萱郡主转头看向他,双眼亮晶晶地道:“表哥,咱们去游河看花灯么?”

“对!”

昭萱郡主顿时高兴极了,忙指挥厢房里的丫鬟准备,又跑过来挽起阿竹的手笑道:“咱们今日要沾表哥的光,也去赏赏这京中内河的美景,这是难得的机会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14466102、825832、cocarol、吉茵珂絲扔的地雷,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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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5832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2-05 12:5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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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茵珂絲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2-05 14:3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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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来了~~~

看了你们的讨论,真是激烈得雾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只能说一句,这里是绿色的大*,一切皆有可能啦!不可能的事情也能变得可能,这是绿*的传统。

就是想写篇小白甜文大家乐一乐,不会有多深奥,看过雾的文的人都知道,咱也没那能力深奥起来,内涵更不必说了(掩面)。

还有,谁说脸盲认不得人的?除了无法辩认容貌,但可以从一个人的气质轮廓、言行举止、穿着打扮等辩认一个人,对于男主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雾也有轻微的脸盲症,但对生活从来没影响,就是不太能辩得清美丑罢了。

所以说,脸盲症真心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点缺陷罢了。

咳,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不过看到你们的讨论,雾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了,谢谢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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