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站直身子,目不斜视,等待着三皇子的话。毕竟自己是被他约来的不是?主人都不着急,她一个客人着急什么。
“银姬,请楚姑娘入座。”赵晟皋淡淡吩咐。说完,又轻咳了两声。

银姬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向楚清走来:“楚姑娘请坐。”

楚清微微颌首,脸上笑容未变,按照银姬的指示坐下,而名柳则低头不语跟在她身后。

赵晟皋望着这个脸上一直泛着笑容的少女,那沁人心暖的感觉让他咳疼的肺部得到一阵舒缓。第一次,他知道一个人的笑容能够缓解病痛。

或许是被打量得太久,让楚清疑惑的抬起精致绝美的小脸,看向赵晟皋。后者对上那清幽的眼神先是一愣,突然笑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耀。

“楚姑娘很是疑惑本殿之约?”

他的声音依旧带着难以抓住的无垠,好似就在耳畔,又好似远在天边。这种隐藏着一丝虚弱的声音,曾经是楚清熟悉的,而这种强撑着的坚强也让她微微心痛。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是在心痛眼前的男子,还是心痛自己已逝的前世。

收回飘远的思绪,楚清不假思索的点头:“不仅楚清不明白,就连楚清父母也感到惶恐。”

赵晟皋一笑,在阳光下让人感到透明的手指随意把玩着桌上的玉杯:“本殿听说最近楚家商号寸步难行。”

如深潭的眸底闪过一丝冷芒,楚清换上懵懵懂懂的表情,无辜的看向面前这个男子:“生意上的事,楚清不是很清楚。”

那懵懂的绝美小脸,无辜的眼神,若是一般人,恐怕真的会被她骗了去。可是,赵晟皋不会忘记那日在公堂之上,这个小人儿那仅说的一句话,直接将扈博易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将住。

若真的不懂,真的不清楚,她又怎么会适逢其会的说出那句话,搬回了局面?

对着赵晟皋那饱含深意的微笑,楚清眨了眨眼:“殿下叫楚清前来,就是问此事?可惜楚清无法解惑,不若待我回家问问爹爹,再告诉殿下您。”

见她如此撇清,赵晟皋也不再追问,只是笑道:“无碍,本殿也只是随口一问。见楚姑娘如此轻松淡然,想必楚家商号之事,不过是坊间传闻罢了。”

“那殿下今日叫楚清前来……”一路上,楚清都在思考着三皇子约来过来的意思是什么。

在她看来,三皇子愿意陪着扈博易上公堂,心中必然更贴近扈家一分,可是此刻他却又找来自己,而不是自己的父亲,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可惜,赵晟皋此刻却卖起了关子,只是自顾的说着:“听说盐城来了一批海外商人,正在寻求贸易之人,想要用海外的珍奇异宝换取我国的茶叶、瓷器还有丝绸。”

阳光之下,欣赏美男是楚清愿意做的事,只是,在此刻她眼中看来,那晶莹剔透的皮肤下,却隐藏着这个男人看不懂的心。

这句话,分明就是给楚清提示,解决楚家商号危机的关键。可是,他又处于什么原因告诉她?他要帮楚家?别说楚清不信,恐怕连名柳都不会相信。

楚清按下心中疑惑,缓缓摇头:“楚清不明白。”这话中含义很多,到底是不明白这位尊贵之人话中之意,还是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做。

赵晟皋一拂袖,站起来,走到亭子边站住,背对着楚清,双手背在身后,远眺山景:“楚姑娘若不明白,只要回去后将原话带给令尊便可。”

楚清稀里糊涂的被下了逐客令,当小轿走远之后,银姬站在赵晟皋身后,几次欲言又止。

“有话就问吧。”似对她的情绪有所感知,赵晟皋淡淡的道。

银姬低下头,长长的睫毛盖住眼中的情绪,也挡住了她所有的情感:“银姬不明白,既然殿下看好扈家,此时为何又要帮助楚家。”

赵晟皋缓缓转身,清冷的视线从银姬身上划过,令后者犹如针扎。“扈家的家底丰厚,最主要的是,扈博易是一个好掌控的人。但是这几次较量下来,楚家也显露锋芒,若假以时日,说不定能够把扈家踩在脚下。我需要一个听话的奴才,也需要这个奴才是个聪明的人。否则,岂不是很累?只是……”他皱了皱眉,犹豫一下又继续道:“这楚家的情况有些看不清,且继续看下去,看看到底谁是虎,谁是猫。”

“主子想利用这次外商贸易的机会,看看谁最适合留在主子身边?”银姬抿唇而道。

银姬的话,让赵晟皋傲然一笑,清冷的声音飘过:“起风了,回吧。”

……

楚清回到家中,并未返回房间,而是陪着母亲用完晚膳,又等着在外忙得焦头烂额的父亲回来,才告辞母亲后,与父亲一起去了书房。

当她将三皇子赵晟皋告诉她的商机一字不落的说给楚正阳听后,这个久经商场的楚老板,也一时三刻猜不透这位爷的用意。

楚正阳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楚清不急不缓的为他添了杯热茶。“父亲,坐下歇歇吧。”

听到女儿的声音,楚正阳这才停下脚步,走到桌前坐下,喝了一口茶,他叹气道:“这位皇子想要做什么,为父也猜不透。但是,这个消息对于此刻的楚家来说,确实是一个翻身的机会。”

“所以扈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楚清接口道。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三皇子能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楚家,也就有可能也告诉扈家。何况,盐城离安宁本就不远,安宁又是商贾聚集之地,若是有海外商旅过来,这个消息是瞒不住的。

这件事对楚家来说是商机,对其他家族来说同样也是。所以,能不能抢到这个贸易权,恐怕还是未知之数,就算能抢到,在这其中的过程也不会容易。

从商业上来说,这就是一场恶战。

“扈家……和三皇子……”楚正阳皱眉,这几日,每次当他想起当日状告扈家时,三皇子纡尊降贵陪同而来的情景,就如鲠在喉,难受极了。

想起女儿身上受的委屈,想起自己苦苦经营的商号如今摇摇欲坠,他心中不免有些憋闷。

“爹爹也无需想太多,不管那三皇子想要做什么,此刻,他将此消息透露于我们楚家,那就说明,他与扈家还未完全一条心。”楚清出声安抚。

楚正阳长长的叹了口气,抬头望天:“不管怎样,我们尽力而为。至于扈家……”楚正阳低下头,眼中突然浮现厉色:“即便楚家没了,我也要从扈家身上狠狠的撕下一块肉。”

从父亲的书房出来,楚清还在想着之前在父亲脸上出现的那抹狠戾。她从未想过一直以来都是温文尔雅,如儒生般的父亲会有这这么一面。

再一次,她觉得自己对这个家,对这对父母还欠缺着很多的了解。

带着无数的疑惑,楚清回到自己的房间。名柳已经为她放好了洗浴的热水,等在一旁伺候她沐浴更衣。

将外衫脱下,名柳对楚清道:“小姐,奴婢就先出去了,一会再来伺候。”

楚清并不习惯自己洗澡的时候,有人围观。所以,在她顶替了原楚清之后,也多了这个洗澡时不需要人伺候的规矩。

点点头,楚清吩咐:“也无需加热水了,你先到厢房休息,半个时辰后再进来。”这满桶冒着热气的热水,足够让她放松下来,驱除疲劳,也能好好思考着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疑问。

直到今天,楚清突然觉得自己来到的这个世界,并不像她所想的那般简单。这里的人似乎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的秘密,所做的事都带有自己的目的。就连在她心中最单纯的楚家,好似也有着不同寻常的一面。

白色的雾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将这门窗紧闭的房间里的空气升温,就连刚脱下衣服,准备踩入水中的楚清,那雪白如玉的肌肤上都被晕染开了一层淡淡的粉红。

玉足如水,在热气腾腾的水面上划开一圈圈涟漪,随着水面的激荡,楚清将自己整个身子埋入温热的水中。

舒适的水温,在第一时间祛除了她身上的疲劳,让她彻底放松下来。脖子靠在木桶边缘上,仰着头闭上双眼,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秀发为了不沾水,被名柳盘在发顶,更显示出了楚清优雅而光洁的脖子,长而翘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任由雾气在上面凝结成小水珠,睫毛下,一排淡淡的阴影使得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有一种一戳就能戳出水的感觉。

这个年纪的楚清,就像是雨后新生的竹笋一样,清新、自然,带着生长的朝气。少了几分成熟女性的味道,却多了少女的静美。

热水拂过身体,那种酥麻麻的感觉,让楚清忍不住在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似乎,此刻的舒适让她暂时忘记了外界的烦扰,还有那些看不清的谜团。

只是,水花流过的声音,却让不知何时躲在房梁上的一道黑影差点一惊之下跌落。身下腾腾的雾气阻隔了他一部分视线,将那木桶中的人身影也变得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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