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术台上,冷君池精壮的身躯满是汗水,他深邃如海的双瞳此时变得有些迷离,他已经躺在这里三个小时了,可是手术还没有结束。
禾汀面无表情,神色认真,一双杏眸仔细的盯着手中的手术刀,她用刀划开皮肉将嵌在里面的碎片取出。

冷君池疼痛难忍,他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皮肉被刀子划开的声音。

伴随着锥心刺骨的疼痛,他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情况似乎很不妙。

禾汀手里一手拿着手术刀一手拿着镊子,将他左腿中的爆炸碎片一一取出,扔进一旁的铁盘中,她已经取出了二十几片,可见手术的难度。

最后一片碎片,靠近冷君池大腿动脉,若不小心很有可能将动脉割破。

冷君池因为条件反射左腿细微的抖动了一下,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从自己的身体里快速流出。

禾汀带着医用口罩,低低的发出一声,“嗯。”似乎有些气恼。

“发生了什么?”冷君池咬着牙,拼上全部的力气问道。

“大动脉割破了。”禾汀波澜不惊的说道。

“大动脉都割破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冷君池咬牙切齿的问道。

禾汀微微抬头,清冷的眸子对上冷君池怒火的双瞳,她睇着脸色狰狞的冷君池,没有想到这么丑陋的表情,居然毫不影响他的姿容,虽然半边脸毁了容,可是还是非常的帅气,精致的凤眸满是怒火,活脱脱的一个妖孽。

若是以后没什么用处,这张脸摆在实验室里还是赏心悦目的。

她耸耸肩,无所谓道:“又不是我的大动脉被割破了。”

冷君池嘴角抽了抽,被气得无话可说,他低声怒吼,“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禾汀不紧不慢的从一旁的架子里取出缝合针线,冷声道:“你死了对我确实没好处,活着才有用处。情绪激动会加速血液流动,老实点。”

冷君池忍着强烈的疼痛,失血过多的他嘴唇变得有些苍白,他浅薄的唇瓣轻轻嗫嚅着,似乎是在骂三字经。

禾汀很是敏感,她斜了一眼冷君池故意在缝合最后一针的时候用力一扯,只听冷君池凄惨一叫,“啊!”

他豆粒大汗珠的顺着额头落下,喊声未落,外面却响起了狼嚎声。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可以把狼招来的人。”禾汀继续缝合着其他的伤口,一脸认真道:“或者你和它们是同类。”

冷君池知道禾汀这是在打击报复,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闭上嘴,一双凤眸露出冰冷算计之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好瞧!

又经过了一个小时的缝合,冷君池的左腿处理完毕。

看着整齐的缝合线,禾汀很有成就感,有些冷意的眸子微微一弯,她就是这样对医学有着近乎疯狂的痴迷。

“喂。”禾汀用手戳了戳冷君池的脑袋,发现他意识有些模糊,再看看顺着手术台流下来的鲜血,这才意识到忘记给他输血了。

不过这个男人真是让她另眼相看,若不是自己故意弄疼他,他连哼一声都没有。

走到一旁冷藏血库,她给冷君池做了血液化验发现是A型血,翻找了会儿发现上次自己为了研究血液融合,都给用光了。

她走出冷藏室,摘下口罩和手术服,拿起一旁的干净的血袋和针管就出去了。

冷君池只听见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他现在连趁机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五分钟之后,他听见外面传来凄惨的叫声,似乎非常痛苦的样子,可是却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待了片刻,耳边又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禾汀带着深夜冰冷的气息站在他的身边,将两袋400cc的血袋挂在了输液架上,然后针头粗鲁的扎入他的血管中。

冷君池闷哼一声,声音沙哑的问道:“你去做什么了?”

“找人免费献血。”禾汀拿着抹布开始清理手术台。

刚刚那些声音可不像是免费献血,他舔舔干涸的唇,“这血干净吗?”

这里是深山老林,这里的人吃的东西都与外面的不同,他自然有些担心。

“放心百毒不侵。”禾汀不再搭理他,安安静静的收拾着。

冷君池也因为体力透支,昏睡在手术台上。

禾汀将手术台清理干净之后,又用湿热的毛巾给冷君池清理了身体,然后给他的身上盖上一张白毯离开了手术室。

冷君池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窗外天色明亮,树叶沙沙作响,光影斑驳,一抹倩影站在阳台上,似乎在和楼下的人对话。

“禾汀,昨夜你捡了什么好东西回来?”楼下十米开外,隔离山关押的另一名重刑犯韩少野站在那里,身后有数十名小弟簇拥着,每一个人都是凶神恶煞的表情。

禾汀眸光幽冷,语气更是说不出的冰寒,“我禾汀做事,何时需要向你们汇报?”

“我们知道你医术高明,可是这隔离山不止你一个人,你别太过分,有什么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韩少野对禾汀很看不惯,那些被丢进来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讨好自己甘愿献身,偏偏这个禾汀,软硬不吃,像是一个硬骨头根本啃不动。

禾汀蔑视,犹如女王一般俯瞰众人,冷笑道:“韩少野有本事你再靠近一步。”

韩少野自然不敢靠近,谁不知道禾汀的刀法精妙准确,往前迈一步,自己说不定就是失去什么呢,他才不会傻到去冒险。

“哼,懦弱。”禾汀冷嘲,“韩少野,向我挑衅的时候,先想想你背后的那只乌龟。”

韩少野听见禾汀又在揭露自己的伤疤,愤恨的咬咬牙,却无计可施。

他初来隔离山庄,被山里的野猪袭击,受伤严重。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遇见了禾汀。

禾汀救了他,更是帮他缝合了背上的伤口,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禾汀会有恶趣味,居然用线在他的后背缝合了一只大乌龟。

等他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拆了线那只乌龟的图案就留在了后背上,害得他洗澡都是一个人,这份屈服他一直都记得。

禾汀见他无话可说,冷魅一笑,转身走回了屋子里。

禾汀回到屋子里与冷君池阴鸷的双瞳正好撞上,她清清冷冷道:“醒了就好,明日你还有另外一场手术。”

冷君池一听还有另外一场,想起上次手术的痛苦还历历在目,他是不是应该和她好好的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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