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消念头吗?我虽然不是多么有原则的人,但若是下定决心做什么事,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可是小主……”

小豆子突然扭头朝大门口看去,继而脸上堆笑,恭声道:“张总管好。”

张有德朝机警的小豆子点了下头,然后向云姝礼道:“奴才见过小主。”

“不必客气。张公公可是有事?”云姝问道。

张有德从袖兜里掏出一个繁绣龙纹的香囊,“皇上命奴才把这个给小主。”

云姝瞧着那香囊,蓦地勾唇诙笑,“香囊啊,皇上亲绣的?”

……

这玩笑可够冷的!

冷得能冻死人。

一朝帝王拿针线绣香囊?光臆测就能定个欺君之罪。

霏儿和小豆子齐齐冒了一身冷汗,摇摇欲倒。

张有德也收敛了脸上的和颜悦色,躬身一礼,平声道:“小主刚才说什么?恕奴才耳背,没听清。”

云姝看着他们三个的变化,撇了下唇角,无趣道:“张公公没有耳背,是我什么都没说。”

伸手接过香囊,想起来这是之前明衍帝戴在身上的。

随意一捏,摸到里面有东西,便打开看。

是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绿玉瓶,淡淡的玉菱露的香味自瓶身飘散而出。

“玉菱露?”云姝讶异道。后思及这东西的用处,大概猜到了明衍帝是什么意思,一抹赧恼之意染上了青鬓雪颊。

张有德见云姝先是惊讶后一脸羞愤的模样,知道不用自己费心思多解释了。

“回小主正是玉菱露。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那咱家就先告退了。”

“张公公慢走。”云姝客套道。

在张有德退走两步要转身离开时,云姝又突然叫住——

“等等。”

张有德站住,“小主还有何吩咐?”

云姝朝张有德走近了两步,“可不敢吩咐。只是想要托张公公问问皇上,我是禁足还是没有禁足?这厢,我在清月轩门内是当禁足执行着,而门外确实一概不知。”

张有德回道:“回小主,关于这个皇上有示意过。当时只禁了足,但并未言及禁足于哪儿,所以这道口谕全看小主怎么理解的。”

言罢,张有德便离开了。

云姝却有种被耍的感觉,“全看我怎么理解?”

“什么意思?”霏儿瞅着小豆子。

小豆子道:“意思就是小主可以说是禁足了,也可以说没禁足。”

霏儿被小豆子说糊涂了,“这叫什么话啊。”

“就是给你判了死刑,却没有说什么时候执行。你可以选择立刻死,或一百年后死。也可以选择在家里死还是大街上死,或者说上吊死,喝毒药死。”云姝盯着乾阳宫的方向,磨了磨后牙槽。

一连串的死,霏儿是明白了,也呆住了。

小豆子则跪伏在地上,“小主息怒。”

云姝可以规规矩矩的待在清月轩里,禁足在这一方小院子里。也可以在宫中溜达,言说是禁足于整个皇宫。若出了皇宫在民间溜达,也可狡辩是禁足于青明国。再脸皮厚些,甚至可以说是禁足于天地之间……

如此大的漏洞,再加上这道旨意并没有对外公布,所以这道口谕可言有,也可言无。遵或不遵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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