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边正在削着苹果的楚廉,绿萍心中忐忑的问道:“楚廉,你真的想娶我吗?”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表达清楚,又在心里组织了一遍语句,重新问道,“我是说,你真的是因为喜欢才娶我,不是因为车祸……”话没说完,一个削好皮的苹果就塞到她的嘴里,堵住她的嘴,她下意识的咬住苹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楚廉,不知道他这是在干嘛?
“你是撞到脑子了吗?”楚廉一手把着塞到绿萍嘴里的苹果,一手点着她的脑袋问。

绿萍被苹果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问。

“没撞到脑子你竟然还问我这种问题?从小到大,我身边除了你还有谁?你问问咱们身边,谁不知道你汪绿萍是我楚廉的女朋友?身为我的女朋友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下次再敢问我这种不长脑袋的问题……”说着,他一把撤回堵住绿萍嘴的苹果,亮了亮自己雪亮的牙齿,咔嚓一声,狠狠的在苹果上咬了一大口,而后又咔嚓咔嚓的嚼着,边嚼着还伸手朝着对方晃了晃少了一小半的苹果,语气威胁的道,“你就等着代替它吧。”说完,美美的啃着苹果大吃了起来。

绿萍先是被楚廉咬苹果的狠劲吓的一缩脖子,而后见对方吃的香甜,才警觉不对,那苹果不是给她削的吗?“那是我的苹果。”眼里充满指控,他恐吓病号,现在还抢病号的苹果吃?

“你的苹果?”楚廉咬了最后一口,可怜的苹果直接剩了个核,随手一扔,果核准确的进入了垃圾桶里,他嚼着嘴里的苹果,随手一指道,“那还有果皮,想吃自己拿。”

“楚廉!”绿萍气的一把将果皮扔到对方的身上,就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她神经了才会觉得他会内疚。

病房内的小儿女嘻嘻哈哈,冲淡了近日的忧愁。汪家却是一片惨淡,只因为好几天了,紫菱仍然把自己困在她那‘一帘幽梦’里,不想吃,不想喝,不想见任何人。见到女儿这样,汪父埋怨妻子:“你怎么能对紫菱说那么重的话?看看她现在,不吃不喝的,这不是要弄出病来?”他就两个女儿,现在大女儿在病房,这小女儿也要被妻子逼死吗?

“不吃,那是她不饿,我就说了那么几句她就给我玩绝食?绿萍小时候为了跳舞我少骂她了吗?怎么没见她绝食过?紫菱就是被你这个慈父给惯得,才惯成现在这一事无成的样子。”每次见到丈夫护着紫菱她都生气,如果没有他在一边护着,那丫头怎么能像现在这样,经不起半点打击?一天天能惹祸不能收尾,现在父母能护着她,等他们老了呢?没了呢?还能护着她一辈子吗?

“好了好了,少说绿萍了,你把绿萍培养的再好又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连路都不能走?”汪父皱眉道,他就这么一个健康的女儿了,他可不想这个女儿再有什么意外。

“汪展鹏,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女儿?我可怜的绿萍还不够痛苦吗?你竟然拿绿萍的腿来说事?”汪母愤怒的站起身,瞪着双眼质问丈夫。

“我说什么了,我又说什么了?一天天有你这么个神经兮兮的,这个家能好才怪。”汪父觉得自己就是那么一说,主要是不想让她说紫菱,她倒好,又和自己吵上了?这一天天的,日子没发过了。心中厌烦的他,拿起自己的衣服,转身向外走去,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家门。

紫菱默默的坐在自己的一帘幽梦前,耳边听着楼下的争吵,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想法。她的心,已经被昨天费云帆的那番话占满了,此时再大的打击在她心里也激不起半点浪花。

这几天因为汪母的责骂和对绿萍的愧疚,她躲在房中不想出去,没想到昨天费云帆却来了,她像往日一样,对他倾吐自己的委屈和痛苦,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求婚了?求婚,他要娶她?费云帆对她来说是良师、是益友,却从来不是爱人啊?他怎么会想到对自己求婚?如果这是楚廉对自己求婚,自己会多么的开心?楚廉,楚廉,他就要娶绿萍了,如果自己和费云帆结婚去了国外,岂不是看都看不到他了?不,如果再也见不到他,她又该多么痛苦?不对,她不该再想着他了,他就是自己的姐夫了,她怎么能再爱他?楚廉……紫菱感到自己被这个名字折磨的痛苦不堪,心里写满了他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楚廉,你真的把你的紫菱忘了吗?楚廉……

——我是分界线——

绿萍开始练习使用拐杖了,听身边同样练习的人喊着腿疼,再看看自己那条无力的右腿,她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这条腿还是没有半点知觉,她连想疼都没得疼。

“绿萍,快,不许溜号,今天上午的任务没有完成,不要想着休息。”楚廉的声音又在身边冒了出来,绿萍心里的感伤立刻跑到爪哇国去。她发现这几天的楚廉特别讨人嫌,在身边定时定点、管着管那的,比舞蹈教练还严格,她记得以前的楚廉是位谦谦君子啊?难道这么多年她竟然受骗了不成?

“又溜号,快走!”楚廉伸出中指在绿萍的脑袋上一敲,看着手表表情严肃的催促着。

“楚廉,我是你未婚妻,你就不能温柔点?”绿萍委屈的瞪着面前不讲情面的未婚夫,看看人家的陪护,温柔的不能再温柔,对着病号小心呵护,再看看她面前这位,她怎么这么倒霉,碰到这么个未婚夫?最可气的是,他还每日里自告奋勇的来陪护,不让她妈妈来,如果是妈妈在,一定不会像他这么凶。想着,她的心里更加委屈。

“温柔?”楚廉上下打量着她,看的绿萍心里有些毛毛的,而后就见他用下巴点点自己的腿,语气还算柔和的道,“疼吗?”

“不疼。”绿萍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老实的摇摇头。

这边楚廉面色一整,语气立马一变,瞪着眼睛道:“不疼我温柔个什么劲?那边的温柔,都练习了快一个月了,现在还没走明白,我这还等着你结婚呢,哪有那个美国时间温柔,快点给我走。”最后一句简直就是教官在吼学生,语调高了不只一个档次。

绿萍最近已经被吼习惯了,完全没有开始的瑟缩和委屈,不满的撇撇嘴,用双手驾着双拐,慢慢的挪动着,心里狠狠的嘀咕着:楚廉,你个坏蛋,你给我等着。

晚上,绿萍大爷似的躺在床上,楚廉小丫鬟似的在下面给她揉着腿,她这右腿没有知觉,医生建议多按摩有助于恢复,左腿经常用力,也要用按摩来缓解。作为未婚夫的楚廉自觉地承担起这项责任,并准备把这项业务当做终身事业。

此时,绿萍手里捧着个葡萄碗,见楚廉在自己腿上专心的按着,心里早没有开始的害羞,吃着葡萄,心情很嗨皮的指挥着:“太轻了,用点劲。”

楚廉对着她翻了个白眼,这右腿什么感觉都没有,还能说出太轻了?真不知道她这是看他太辛苦,给他说笑话逗乐呢,还是没长脑子?不过见她白天练得确实辛苦,就让她美一会儿吧,想着,他低头继续按摩。

绿萍看到楚廉这个样子,偷笑的同时,心里升起甜甜的感觉。她突然发现,残疾后的日子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因为有他在,在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看护着她的时候,只有他让她感觉更真实了,以前的楚廉是个标准的白马王子,现在却更加像她的爱人了,不在事事迁就她,却处处让她感受到关爱,这样,她是不是可以期待,婚后的生活会更加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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