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逸等人如何,清宁自不会关心,也不会菩萨心肠地以为如今自己已经有了身孕,给肚子里的孩子积善便就不会宽宏大量地原谅了,更不会与苏斐说要放他们一马……
在她看来,那些人的下场怎样都不为过。

反而,她心情很好。

而这一切都是苏斐一手谋划主导的。

所以,清宁就想犒劳犒劳苏斐。

“夫人,厨房人来人往的,那刀啊,瓢什么的多的很,您想吃什么,奴婢给您做。”主子有了身孕,厨房里锅碗瓢盆的,若是碰着了,可就是不好了,薄荷劝道,“今日有新鲜的莲子,回头奴婢去采了莲花,奴婢用莲子与莲花给夫人做点心和菜肴吃,既清新有滋补。”

茶梅,玉簪,忍冬三人也点头赞同薄荷的话。

知道这几个丫头是关心自己,清宁就笑,“我想亲自给世子做吃的。”

薄荷几个就没有再劝。

清宁想了想,道,“那你先是吩咐人帮我准备好,等是准备好了,我再动手就是了。”

其实她去了,这洗,切等自然都用不着她动手。

说着清宁就与薄荷说了,自己要用的食材。

薄荷点头先一步去了厨房。

清宁看了身上的衣裳,带了茶梅几个往厨房走去。

虽是在娘家,可因两个弟弟,所以清宁这几日穿着都很轻便,头上的发饰也少,就怕伤着了两个粉嫩的娃娃。

“小姐往厨房去了,说要准备亲手给世子做吃的。”梅妈妈听得了小丫头的禀告,与李芸娘禀告道。

李芸娘满脸的慈爱,“吩咐下去让厨房里的人好生照顾着点,如今她身子重。”

女儿女婿两人恩爱,李芸娘看在眼里,心里非常的高兴。

就算不说,厨房的丫头婆子也会好好照顾着女儿。

“夫人不用担心,奴婢让秋佩过去帮忙了。”梅妈妈笑着说道。

整一个下午,清宁带着丫头在厨房里忙碌着,苏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

漫天的红霞,如是红色的锦缎一般鲜艳,灿烂。

清宁刚沐浴完没多久,身上穿着绿色织锦褙子,月白色撒花裙,裙裾与袖口,衣领绣着暗纹,一头乌压压的秀发用簪子松松地挽了髻,清雅中带了一抹妖娆的慵懒,见是苏斐进了屋,清宁就忙放下了手里的茶,笑着迎了上去,“回来啦?”

苏斐只觉得一股清风拂面,笑着拉着清宁的手往里走,“今日如何?小家伙有没有让你累着?”

苏斐知道她有了身孕后,就怕她有孕吐,每日都会问她。

清宁就轻笑,“才一个多月,哪会那般快呢?”

说着让茶梅去吩咐人准备热水,伸手接了玉簪端过来的冰镇酸梅汤,递到了苏斐的手里,“先歇口气,等会再去沐浴。”

“好。”苏斐笑着低头吃酸梅汤。

与清宁说了会,吃了酸梅汤,苏斐这才亲身去沐浴。

清宁让茶梅等人摆饭。

李芸娘坐月子,吃的清淡,萧岭却是每日回来都会陪李芸娘用饭,所以,清宁与苏斐就两人吃。

等苏斐沐浴完了,清宁才与他一起去了小厅用饭。

进了屋,一股何莲的清香萦绕在鼻息间。

坐定后,清宁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温柔说道,“尝尝。”

“你自己先吃。”苏斐照样给她夹了一筷子笑道,“如今你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不用照顾我。”

“世子,今日这菜都是夫人亲手做的,还有点心也是,都是夫人亲自做的。”站在清宁伸手的玉簪就笑着说道。

“你亲手?”苏斐看了一眼桌上的佳肴,低头吃了一口,点头道,“好吃。”

然后又微蹙着眉头笑着轻柔与清宁说道,“以后不要这般辛苦了,让她们做就是了。”

“不会累着的,其实我也就是拿着勺子翻炒翻炒,其余大都是她们几个带着人做的。”清宁笑着说道。

“天气热,厨房里可又闷又热。”自成亲来这几个月,清宁也会偶尔下厨房做个小菜,苏斐当然是很喜欢她的手艺,不过如今她有了身孕,苏斐自然不想她辛苦,更何况这厨房又是油烟又是火的。

“夫君辛苦了。”清宁眼眸看向苏斐,脸上的笑容嫣然如花。

清宁话里的意思,苏斐听得明白,眼眸一弯缓缓笑了起来,眼眸亮晶晶的夜空中最为闪烁的星子。

清宁有身孕胃口好,因这是清宁亲手做的,苏斐更是放开了肚子吃,一桌子菜,两人吃了个精光。

吃了饭,两人照例去了李芸娘的院子,等两个孩子睡了,两人才告辞回了住的院子。

伺候洗漱了一番,茶梅等人就退了下去。

上了床,清宁把玩着苏斐的头发,道,“绩玉,你小心点,若是四皇子他查出了什么,可就是不好了。”

清宁相信苏斐。

可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

清宁就担心四皇子会下狠手给苏斐下绊子。

皇上是宠爱苏斐,可四皇子毕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这两人若是动起了手,兵刃相见斗个你死我活,清宁怕苏斐会失去了皇上的宠爱。毕竟,四皇子是亲儿子,嫡亲的儿子。

而苏斐不过是故人之子。

苏家的人不喜欢苏斐,清宁是看得清楚的。

前世孙氏能得手,也是因为苏家的长辈压根就不袒护苏斐,否则,以苏斐的优秀,有这样的一个出众的长子,又是世子是国公府的继承人,便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长辈也会帮着隐瞒下来,然,前世,苏斐就那样被赶出了苏家,显然,苏华检与苏老夫人心里也是恨不得把苏斐处之而后快,苏斐能安然地长大皇上的护佑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至于旁支的苏华云等人是压根管不到国公府的事。

国公府看中是平静,人员简单,可能够把苏斐往泥泞里踩的苏华检与苏老夫人,显然是凉薄的。

如今,国公府的掌家人是苏华检,还是苏华检说了算。只要皇上宠爱苏斐,再是冷血无情,他们也要掂量一番。

若失了皇上的庇佑,只怕苏家的人就会肆无忌惮起来。

清宁不怕,她也深信苏斐不怕,更加相信他的能力。

然,清宁却不希望苏斐如上一世那背上杀父嗜杀冷血的名声。

“嗯,我会的。”苏斐低头亲了亲清宁的额头,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至于他吗……。”

苏斐笑着搂住了清宁,把玩着她垂在胸前的青丝,“放心,我还就不怕他不发现什么,他要是有动作,那是最好。”

“所以,你不用担心。”苏斐轻柔地笑了起来。

是进还是退,四皇子都会讨不到好果子。

这要他动,还不轮到自己来对付他,自然就有人对付他。

清宁抬头看着他昏黄的灯光下精美的眉眼,温柔的笑容,嘴角一翘,跟着笑了起来,“你别这么骄傲,小心着了别人的道。”

话虽是如此说,可清宁知道,苏斐为人也只有在她的面前,才会放松了身心。

“宁儿不喜欢吗?”苏斐愉悦地轻笑了出来,挑眉宠溺地看着清宁问道。

“当然是……喜欢了!”这样的苏斐,只属于她,她当然是爱不释手!清宁俏皮一笑,从他的怀里爬了起来,唇瓣覆在了他的唇上。

苏斐微一愣,很快就把主导权夺了过去。

辗转缠绵,空气中似都带了甜蜜的味道。

……

苏斐不舍地把放开了清宁,喘着气,“你这个小妖精。”身子绷得紧紧的,**如是在弦上的剪,蓄势待发。

这火,是她点的!清宁脸红得如绚丽的晚霞,安安静静地趴在苏斐的怀里,不敢乱动一分。

苏斐轻笑着放开了清宁,翻身就下了床。

听得耳房里传来的水声。

清宁心里既歉意又甜蜜,内疚自己有身孕,就不该撩拨苏斐,又感动于苏斐的体贴,心里甜甜的如如是吃了蜂蜜一般的甜。

四皇子府,四皇子阴着脸坐在椅子上,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

他若是不动,他好不容易拉拢的人,就会如是鸟兽散一般,要失去一部分,可一动,那两个弟弟虎视眈眈的,只要他动,就会跳出来踩他,这么好的机会,就是他不动,两个弟弟也会踩上几脚。

四皇子气得半死,自从从皇陵回来后,他就是行事做事都很是低调。

宜安,这丫头,这般拎不清,非得与董启俊搞到了一起去。

这次的事情看起来是个巧合,是意外,是宋子逸追小偷才撞破了他们的奸情。

然,四皇子哪会相信那是意外。

在皇宫里长大的人,从来都不相信巧合,意外。

可偏生又他的人查了大半天,也查不出什么人的痕迹。

似这就是个意外。

金銮殿的今日参奏他的人,似也就因为宜安不安于室才参奏的他。

四皇子搁在桌上的拳头握得死紧。

一定是老五,记恨上次的事情。

难怪上次老五就只送了宋子逸三人去了大理寺,却是没有对付他。

原来,是有后招。

“殿下,您别气坏了身体,这下面该如何做,还得您拿主意呢。”四皇子妃进了屋,见得地上一地的碎片,忙吩咐丫头收拾了,然后才轻声劝说道。

如何做?

怎么做,他都会吃亏。

父皇已经令人彻查了。

不动,结党营私跑不了,自己的人也会打压了。

自己动手,不仅是结党营私还会更加暴露他的实力。

除了两个随时想踩他的弟弟外,还有就是坐在龙椅上的父皇。

父皇是他的亲生父亲,是明君,可是自古帝王多疑。

四皇子皱着眉头,心里如是压了一块巨石,有些透不过起来的感觉,好半响才与四皇子妃说道,“这几日,你不要去公主府,派人去探望一下宜安就好。”

“这……殿下。”四皇子妃想了想,说道,“宜安她向来与你亲厚,若是太过冷淡了,会不会让人觉得我们寡淡无情。”

没事的时候,就亲厚,这一出事,就看都不去看。

四皇子脸色就更加的难看,“那你改天去看看她。”

四皇子妃点了点头。

“不要太热情,也不要太冷淡,如是亲戚间的走动就好了,这次,父皇是要厌了她了。”四皇子又叮嘱了一句。

四皇子妃颔首。

有人欢喜有人愁,一夜悄然而过。

裴氏得了沈帧的准许,翌日高高兴兴地打扮妥当了带了丫头婆子去了兴宁侯府。

昨日,她听了消息,就琢磨了大半天,她也希望沈清雨能扶正,到时候,等沈清雨扶了正,那到时候就把自己的女儿送去宋家,女儿去了宋家,那她也就安心了。

于是等沈帧从衙门回来,又是哭又是求的,终是求得了沈帧的许可——准许她回侯府伺候老夫人。

裴氏带着一脸的憔悴了进了沈老夫人的屋。

老夫人的房里只有沈清妍与林妈妈等人在伺候着,罗水月在处理庶务还没有过来。

裴氏就笑着支开了沈清妍,然后问了沈老夫人的病情后,就进入了主题,央求着沈老夫人给女儿做主。

沈老夫人心里正是琢磨着宋家事,一句话都不搭理裴氏。

裴氏不由得哭了起来。

沈老夫人性格如今是喜怒无常,见得裴氏哭,就怒道,“哭什么丧,我还没有死呢!”

“母亲。”裴氏忙是顿住了哭声,抹泪求道,“母亲,您就帮一把韵儿吧,老爷最是听您的话,韵儿她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的在外面,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怎么是好?母亲,韵儿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

而,裴氏不知道的是,被关着的沈清韵却是从那院子里跑了出来,那院子里的伺候下人吓得一团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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