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第十四章心凉
清宁到底是孙女,老夫人虽不是很喜欢这个孙女,刚也没有太过斥责,然现在对于李芸娘,老夫人就没有顾忌那么多,大儿子承袭了爵位,但十多年来这一房除了沈清宁,沈清雨,沈清妍三个姑娘之外,就没有其余的子嗣了,因此,就算李芸娘这么多年勤勤恳恳地打理着侯府的庶务,老夫人对她是越来越不喜欢……

“这府里除了宁丫头,她下面还有两个庶妹,还有一个堂妹。你是不是仗着宁丫头有了皇后的赐婚,认为就不会影响到她?你让她以后到了婆家怎么抬头做人?这偌大的京城,那唾沫星子都可以把你们母女给埋了。”老夫人黑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李芸娘更是恼怒。

一旁的沈峰阴沉着脸,对于老夫人的斥责并没有帮李芸娘说话一句话,眼眸的怒火一簇簇的如火焰一般。

裴氏眼眸闪过一丝亮光,忙起身走到了老夫人的身后,亲手给老夫人换了一杯热茶,然后站到了老夫人的身后帮老夫人顺了顺气,又揉着肩膀轻声劝说道,“母亲,您息怒,可是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大嫂的为人您最是清楚的,她最是恪守妇道,最是懂礼节,您啊先别生气,大嫂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有什么难言之隐要巴巴的跑去王家约了人说?”老夫人怒道,“巴巴的把脸丢到王家去,让整个京城都知道我兴宁侯府出了一个不知廉耻,勾三搭四的侯夫人,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看我们沈家的笑话。”

“母亲,儿媳不孝。”李芸娘抬起头,看向老夫人说道,“但是,儿媳没有与人私通,儿媳是冤枉的,是着了人家的道。”

“王家的人为何要陷害你?陷害你有什么好处?那苍蝇不叮没缝的蛋,怎么那么多的人,人家独独就陷害你?为何独独还就是那李舟?”老夫人拍着桌子,怒斥说道,“李舟欲劫你的财?这个借口可真真好?你当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没有眼睛,没有脑子?这欲盖弥彰的借口,这满京城的人谁信?”

听得老夫人的话,李芸娘脸一白,仍旧说道,“母亲明鉴,儿媳当时中了迷药,真的没有与人私通。”

“哼,中了迷药?王家的人为何要害你?害了你有什么好处?”老夫人冷笑了一声,“我看是你们被人撞见了,所以才自己吃了迷药,好来掩人耳目!”

“母亲,儿媳没有,儿媳没有做对不起沈家,对不起侯爷的事。”李芸娘脸色苍白地看着老夫人摇了摇头,然后目光看向沈峰,“侯爷。”

沈峰冷冷地与李芸娘对视着,目光有恨意,有愤怒,有失望,有难过种种交织在一起,抿着嘴青着一张脸。

裴氏站在老夫人的身后,看着李芸娘脸上的伤心难过,目光里闪过一丝同情,虽当场指责那李舟与秋雁那丫头勾结谋财,然而,这样的事,纵是有白张嘴,也是难以说清楚。

裴氏眼底的同情很快就消失不见,飞快地瞥了眼沈峰。这件事不管王家那边什么样的结果,这李芸娘作为侯夫人,侯府的主母,只怕很长一段时间是要拘在那慕澜院或是更加严厉的后果。

谁家能容得下这么一个不守妇道的媳妇?老夫人这些年愈加不喜欢她,这一次哪能容得下她李芸娘?

李芸娘这一次算是栽了,而且——

裴氏余光扫了眼绷着脸的沈峰。

大房没有儿子,她这边却是有两个嫡子,一个庶子。

这么多年来,沈峰房里进的人不少,后院莺莺燕燕美妾环绕,可就是没有人蹦出一个子来。

如此是沈峰掏空了身子,生不出儿子了。

将来,将来会如何?

裴氏嘴角勾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李芸娘抬头看向脸色阴沉的沈峰,与一脸怒容的老夫人,心里一点点地往下沉,直接沉到了谷底。

“大嫂,你给母亲与大伯好好认个错,说到底,那李舟与你也是青梅竹马有些交情,虽说你们有事见个面也是无伤大雅没,但这今日这情况,是谁都会想歪的。”裴氏一脸怅然地看向李芸娘劝慰说道。

李芸娘目光移向裴氏,这么多年的妯娌,李芸娘自然很清楚她的性子,隔岸观火,适当的时候添一把柴,若是不合适,那就浇上一瓢水,裴氏左右逢源做得是很是得心应手。

李芸娘目光渐冷,“弟妹这说的什么话呢?我图你为我说句好话,但你何苦要这里添油加醋,我行得正做得端,没有做就没做。”

“大嫂我一片好心,你倒是当成驴肝肺。”裴氏眼眶一红,就势跪在了老夫人的脚边,呜咽着唤了一声,“母亲。”

“起来,你又没有做错事。”老夫人拍拍裴氏的手,拉起了裴氏,抬眸锐利地看向李芸娘斥道,“你做了那不要脸的事,这还有理了!”

李芸娘心凉,挺直了腰,“母亲,侯爷,我没有做就是没有做,等王家查清了自然会水落石出。”

老夫人冷冷地看着李芸娘说道,“我侯府不能让一个水性杨花的人当主母,你娘家已没有人,又念在你育有宁丫头的份上,你好生去家庙养着吧。”

这是要自己挪出这个位置,不仅仅是管家的权利,还有这她这个夫人的位置?李芸娘一脸骇然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看了眼李芸娘,对沈峰说道,“我看那朱家三姑娘是个好的,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好生养,挑个日子早些迎她进门。”

“是,母亲。”沈峰颔首。

李芸娘猛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母亲,侯爷既是不信我,那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以示清白,”说完就欲朝一旁的墙壁撞去。

裴氏反应迅速,飞扑一把抱住了李芸娘的腰肢。

“要死也别污了母亲的屋子。”沈峰怒不可斥。

“翠香,翠珍。”老夫人气得喝了一声。李芸娘死不足惜,但是死在她的屋子里,她就要背一个逼死儿媳的名声。

李芸娘脸色惨白地绝望地看着沈峰,任着翠珍与翠香把自己搀了出去。

夜风一吹,李芸娘颤抖了一下,等在院子里的梅妈妈忙迎了上来,“夫人。”

李芸娘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紧紧地攥住了梅妈妈的手,“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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