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弑音冷冷的看着这对夫妻在她面前演戏,看来急着认亲,原是在这挖坑等着她呢。
“可彦茗等了弑音这么些年,不仅妾都没一个,那可是连通房都没有一个的。”周氏一副梅彦茗为了等叶弑音这个娃娃亲,而吃了多少苦。

梅彦茗二十三四的样子,这个年纪,儿女早就会跑会跳了。

可他们梅彦茗,为了一个娃娃亲,就是等着了,不仅等了,还是身心干净的等着,多么好的人家啊,多么好的男儿啊。

你叶弑音再不嫁,那就是眼瞎,就是辜负了梅彦茗二十几年的等待。

叶弑音心中冷笑着,还真是下了好大一局棋,就为了把她给坑进来,为了那个不知名的东西。

“爹,娘,表妹有婚约,这事就算了吧,孩儿另娶便是。”梅彦茗站了出来,一副深明大义的说道。

时长生抬眸,担忧的看着叶弑音,此时的局面对她很不利,还不知接下来梅家要说些什么呢。

梅墟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的开口说道“算了便算了吧,只是当时订亲的信物,得交换回来,免得说我梅家占人便宜。”

听到这里,叶弑音危险的眯起了双眼,原来刚才的坑还不够深,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深坑。

他们知道她跟墨君邪订婚,所以急着要跟她认亲,又在这样帝都贵客都在的时候,扯什么她跟梅彦茗有婚约,那么她一定会悔婚,而这个时候,梅家就好借着订亲信物跟她要他们想要的东西。

还以为梅家有点蠢呢,原来早就挖坑等着她自己跳了。

兴许,这些日子她对梅家的索取,一会儿一定也会成了梅家讨伐她的理由。

“弑音,舅母是很喜欢你的,也想你做我儿媳妇,那绝对是当亲生女儿对待。”周氏一脸可惜的样子,她对叶弑音说道“但你舅舅既然开了口,那这婚事也就算了吧,成全你。”

对于周氏那一脸可惜和慈爱的面容,叶弑音冷笑不已,她已经能够猜到周氏下一句是什么了。

成全她?

这话说的好听,那是梅家大度宽容,不计较她有了娃娃亲还跟别人订亲,若是不好听,那就是她叶弑音不知好歹,不守妇道,一脚踩两船。

“你和彦茗把订亲信物一换,日后我们还是亲人。”周氏说着看向了梅彦茗。

梅彦茗从纳戒中掏出了一块玉佩,晶莹剔透的玉,看着就是上等的难得好玉,他递到叶弑音的跟前说道“表妹,这是姑姑当年给的信物,如今还给你。”

叶弑音轻扫了一眼玉佩,玉的质量,确实是要比那块令牌好上了千百倍。

“娃娃亲?”叶弑音冷然的抬眸“这是谁定的娃娃亲?我怎会不知道。”

“这是姑姑和我娘定下的娃娃亲,信物有了,还有定亲时的信书。”梅彦茗说着又从纳戒拿出一封信,急急的摊开给她看“你看,这是姑姑的笔记,写了你若是女娃,便与我订亲的。”

叶弑音看着宾客们的反应,纷纷伸长了脖子,看着好戏的样子。

“我娘早亡,人都没见过,怎认得是不是我娘的字。”叶弑音淡淡的说道,此时她似乎才明白了梅家的用意。

“弑音,你与别人有了婚约,害我家彦茗白等了二十几年,我们不怪你,可你不能占着信物不还啊。”周氏有些痛心的说道。

“信物?”叶弑音微微挑眉的看着周氏“我娘临走前都没写个遗书交代娃娃亲一事,我怎么知道此事是不是真的。”

什么娃娃亲,肯定是他们自己扯出来的。

若是外祖母他们想亲上加亲,真定了娃娃亲,那肯定也是跟直系表哥订亲,而不是什么旁系二房。

不过,直系梅家,在隐世,一切都能由梅墟他们说了算,她说多,也是无用。

“弑音啊。”梅墟语重心长的喊道“我们家那块玉,不值什么钱,不比你娘给出的信物,价值连城,但我们那块啊,是我梅家传给历代儿媳的,你不嫁彦茗,把那不值钱的玉还给我们就是了,我们不会过多计较的。”

叶弑音微眯了眼,他们果然是要那块玉牌,不过那块玉牌的玉,非常的普遍,他们为什么如此的想要这个玉牌?

不过此时梅墟这样说那块玉牌,她反倒无话可驳。

玉牌上的雕刻是梅花,那是代表着梅家的,且那块玉确实是与梅彦茗给出的玉要廉价多了。

如今梅墟这么一说,她就成了一个为占那一块便宜的玉而不肯换回信物的。

“你既不肯嫁我儿,又不肯换回信物,你是想如何?”周氏质问出声。

“表妹,那块玉不值钱,你就换回来,日后梅家还是你的家,谁敢欺负了你,表哥一定为你出头的。”梅彦茗很深明大义的样子。

叶弑音抿唇,没有说话,梅家这一局,实在太妙了,她无话可驳。

“她不会是没信物吧?”慕雪儿看了会戏,悠悠的开口。

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叶弑音的处境并不好,若是这个时候,不落井下石,就太对不起她了。

“那个我也就提提,毕竟是个不值钱的信物,占着也没什么好处。”慕雪儿见众人都看向了她,忙小声的解释道。

“弑音,你是不是没带在身上?”周氏很理解的说道“没带在身上也行,让彦茗跟着你去取也是一样的。”

“不会是骗子吧?”

“梅家最近不是帮了叶弑音很多忙?丹药,铺子,镇楼什么的。”

“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她一个小小赤燕国来的女人,要想在幻澜帝国站稳,可得花费多少金钱,精力和时间。”

“可梅家一出手,这才一个月,楠风楼和妙音楼那是一个风生水起的。”

“此前她不是才从叶家逃婚?难不成是个专门骗婚的女人?”

……

宾客中的议论,一个比一个过分。

时长生听到他们那样说,猛的站了起来,炎热的夏,他裹着紫黑的披风,温和白皙的脸,黑沉沉的扫着那些议论他和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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