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融洽的气氛中,采访一直进行到下午四点三十分。吴飞与郑朋各问了十几个问题,赵长天均耐心的给予了回答。
“赵书记,非常荣幸您能接受我们的采访,希望下次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采访结束后,临别前,郑朋非常客气的说道。

“我随时欢迎二位前来锦市,希望两位回去之后,能多多宣传我们锦市,这对我们开展招商引资工作有着很大的帮助。在此,我先提前送上谢意。”

再度与郑朋、吴飞一一握手后,赵长天语气诚挚的回应道。

为了表达对两位名记的尊重、重视,赵长天亲自将他们送出了办公室。

送走两位记者,赵长天刚回到办公室不久,接到了朱朋的电话。

“书记,王家兄弟招供了。”

电话中,朱朋语带兴奋的说道。

“你说。”

一边点上一支烟,赵长天催促道。

对于能这么快橇开王家兄弟的嘴巴,赵长天虽然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仍然有一丝惊喜的感觉。

之所以说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是因为赵长天对于主持审讯工作的李黄河有信心。这种信心源自于,在这两年,李黄河还没有让赵长天失望过。

“根据王家兄弟交代,几天前,有一个叫周全学的人指使人将他们的母亲、妹妹从老家骗走,其实质也就是绑架。”

朱朋的声音继续在话筒内响起。

“周全学是什么人?”赵长天插话问道。

“周全学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板,早年曾经在道上混过,八年前漂白之后做起了正经生意,积累了上千万的身家。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这个人虽然表面上退出黑道,但在私下里与乔四仍然来往密切。”朱朋言简意赅的介绍了几句。

显然,在给赵长天打来电话之前,朱朋做足了功课。

“老朱,你接着说。”赵长天点了点头回应。

“两天前。周全学找到王家兄弟,以王家母女的生命为筹码,要挟王家三兄弟做一件事…..”

在朱朋的讲述中,赵长天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王家三兄弟虽然是混迹在道上的无"qing ren"物,但对于家人,却是好得没话说,不但对母亲非常孝顺。对唯一的妹妹也是关爱有加。

因此,周全学绑架了王家母女,算是拿捏住了王君龙三兄弟的死穴,他们不得不从。

周全学要求王家兄弟劫持那些师生的同时,有着详细的指示:在劫持人质之后,胁迫司机将车开到人民广场。等待公安到来之后提出条件,条件是用五百万换取人质的安全。

但是,无论最终警方能否满足这个条件,都不能释放全部的人质,最多只能释放少数人质,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

按照周全学的说法,要将这起人质劫持案至少拖延半天时间以上。要弄到整个锦市人尽皆知的程度。

达成这个目的之后,王家兄弟就可以用人质生命安全为要挟,让警方放行,将大巴车开到东郊的龙头山下。在那里,将有接应王家兄弟逃跑的人员,负责协助他们逃进龙头山。

但在下车之后、逃入龙头山之前,王家兄弟还要做一件事情,就是将他们身上的炸药包点燃扔进车内。

如果计划真的如周全学所交代的那样进行。那么,结果将毫无悬念,整车的师生将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而整个锦市的官场,也将会因为这样一起性质非常恶劣的特大事件,而遭受到巨大的震荡,不知有多少官员会因此受到牵连,身为市委书记的赵长天。也定然是无法避免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赵长天觉得自己的后背似乎变得汗津津的。

“书记,我已经派人去抓捕周全学了,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大致汇报完王家兄弟交代的事情。朱朋将自己的应对方案说了出来。

重重的吸了一口烟,赵长天凝声说道:“老朱,要尽快将周全学抓捕归案,我认为,这个人应该不是此案的主谋,他背后应该另有主使者。”

赵长天的语气很是笃定,显然,对这个判断他有着一定的把握。

“我明白,请书记放心,我们会全力缉拿此人。”朱朋郑重的给出了保证。

结束与朱朋的通话,赵长天靠在椅子上,一边抽着烟,一边思索着昨天的人质劫持案件。

这样一起堪称胆大包天、公然挑战法律底线的恶性案件,赵长天绝不相信,一个商人会是幕后主谋,哪怕是他曾经有过道上背景。因为,这样做对周全学没有任何好处,即便是可以成功的拿到五百万的所谓赎金,也基本是有命拿、没命花。

而且,周全学有着千万的身家,也根本犯不着为了五百万,就将自己的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进行这种赌命的行经。更何况,还要尽量拖延人质劫持时间,弄成人尽皆知的局面,到最后,还要丧心病狂的将一车的师生全部炸上天。

显然,幕后主使者也不会是为了钱才这么干,那么,他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就是为了要制造恶性事件破坏社会稳定,从而导致极其严重恶劣的社会影响,进而导致其他连锁事件的发生。

随着思绪流转,赵长天的思路愈发的清晰起来。

可以说,这样的一起事件,不论幕后指使者针对的是人、政府、还是社会,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无论如何,他赵长天和政府的大量官员会受到牵连、影响。

以赵长天的判断,针对人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如此一来,幕后指使者针对的是谁?是针对某个人,还是一些人?

……

当赵长天坐在办公室里沉思,觉得逐渐摸清了一些脉络的时候,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位于锦市西郊的一栋别墅内,钱贵林犹如一头困在笼子里的老虎,表情烦躁的、不停的在客厅内来回跺步,

指间夹着的香烟,烟灰已经洒落在地板上,钱贵林也没有留意到,或者说,他已经无暇在意这样的小事情了。

在客厅内的沙发上,坐着的是一个年纪在五十岁上下,身材高瘦、头顶微秃的一个中年男人。

明显的,中年男子的表情非常焦灼,神态也显得很是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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