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欧阳齐却忽然兴奋地叫唤着玉容歌。
“徒儿,徒儿——”玉容歌失神恍惚的那一瞬间,欧阳齐发现了药丸子隐藏的一味药材,当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眼里是无法掩饰的狂喜。

“徒儿啊,遇到这位啊,徒儿真的有福了,说不定啊,你这一身多年的病症还有体内的各种毒素这一次真的都可以得到解脱了。”

欧阳齐原本以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玉容歌肯定会跟他一样满怀喜悦之情,可欧阳齐发现玉容歌似一点意外都没有,自然也谈不上什么高兴。

他回应的语气相当淡然,神色也是,清清冷冷的,并不热衷。“师父可是在药丸中发现了什么?”这孩子,这会儿竟然还这般淡定稳重,倒显得他有些毛躁了,想着,欧阳齐收敛了他失态的样子,缓了缓口气道:“徒儿猜测得没错,这枚药丸里头还加了一味师父我一直在寻找的药材,那就是赤炎草。显然这位制药高手不想让人知晓这药丸之中加了赤炎草,因而对方用师父所不知道的方法将赤炎草处理过了,所以一般医者很难发现药丸中的蹊跷,只有三十年以上的医道高手才能辨别得出来。刚才,你师父我稍微要是不留心的话,恐怕也发现不了这药丸里头加了赤炎草了。”

赤炎草嘛,竟然药丸中加了赤炎草!玉容歌听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三个字,心头顿时大震。

若果真是赤炎草的话,那么他刚得来消息,悠然山庄那边拒绝了他的高价采购,如此一来,岂非在告诉他,安宁那个丫头跟悠然山庄也有瓜葛?

甚至不止是有瓜葛,说不定以那个丫头的能耐,她就是悠然山庄背后的主子也不一定。

“徒儿,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欧阳齐觉得玉容歌听到赤炎草三个字的时候,明显神色有些不对,看他的样子,想来是猜到了什么线索。

“是不是你得了赤炎草的线索了?”

“没,徒儿不过是有点意外,没想到这般不容易找到的赤炎草竟然就在这枚药丸里。”玉容歌心中震撼不小,面上却依旧是淡淡而笑着。

他知道,安宁那个丫头涉及的事情越多,他就更应该替那个丫头守得严实,不让任何人知晓。所以眼下就算在欧阳齐这个师父面前,玉容歌也并没有吐露半句消息。

只是欧阳齐既然发现了这等医道上的高手,又察觉到对方手中有玉容歌所需医治的药材,自然是想着将对方快快地请过来给玉容歌这个小子医治的。

“徒儿啊,现在呢也不管对方是如何得到赤炎草的了,当务之急呢,你要赶紧去将这位制药高手给请过来,如此师父也好跟对方好好地商谈一下如何将你身上的病根给除了,这样呢,你往后也就再也无需被病魔所折磨了。”欧阳齐细细叮嘱玉容歌请对方过来给他医治,却看到玉容歌一点动身的痕迹都没有,甚至他的脸上一点期盼的表情都没有,反而心事重重的,倒让欧阳齐见了,顿时起了疑问。

“怎么了?徒儿。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高兴?难道是徒儿压根不认识对方?没有办法找到那个制药高手?”

“那倒不是。”玉容歌知道那个制药高手是谁,也知道她此刻就落住在镇南王府的别院里。可他恐怕请不动安宁那个丫头出手为她医治,就连这药丸子,那个丫头也是不甘不愿,迫于形势严峻才给的,如此,那样脾性的丫头,她怎么可能会主动招惹麻烦而出手医治他呢?

那欧阳齐呢,没错过玉容歌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这个时候的他,若非还没有猜到什么的话,他也不是欧阳齐了。

此时的他,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运气极差的可能。

“徒儿,你老实说,是不是那个制药高手根本不愿意出手救治于你?”

欧阳齐此言一出,玉容歌当下沉默了。

而他一沉默,欧阳齐就知道,他是猜对了。

“不过就算这样,徒儿也不要气馁。这医术高明之人嘛,总是有点脾性的。”比如他自个儿,那也是有行医规则的,想当年他还有三不医呢,所以玉容歌碰到的这个制药高手不愿意出手救治,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

然玉容歌眼下的身体状况已经严重到不容再拖延下去了,虽说这些年一直有他开方压制他体内的毒性,拖延了他病情的恶化,可他毕竟双手已废,动不得针灸,自然也就无法彻底根除他的病根。

因而如今出现这么一个人物,他少不得要出手帮一帮这个可怜的孩子了。

“徒儿,这样吧,要不然你说说对方是何人吧,以对方这种成就,定然当年在江湖上也不会是个无名之辈。所以只要对方在医道方面是个人物的话,你师父我应该会是认识的,说不定还会有些交情。”以他医圣的名头,当年在江湖上结识同行之辈自然是不在少数的,因此欧阳齐以为只要玉容歌能够说得出名姓,他定然会有办法让对方出手为玉容歌医治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玉容歌竟然摇头了。

“师父,不必了,这件事情徒儿会处理好的。”以安宁的年纪,师父二十年前根本不可能认识她,所以根本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如此,让师父烦心,倒不如瞒下便是了。

当然,能够摆脱这副破败的身子骨,能够再不受病痛的折磨,能够再不用天天喝着那一碗碗的药汤,玉容歌自然也是期望安宁那个丫头能够出手救治他的。

只是眼下没到时机,那个丫头除非她心甘情愿,若不然,就算勉强让她出手,恐怕也得不到他想要的。

所以,顺其自然吧。

他相信外祖母时常说的一句话,真心对真心。

他若以诚相待,他相信凭着他一颗真心,安宁那个丫头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有一天也能被他捂热了,融化了。

因而,他能期待的,他能支付的,也只有一颗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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