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凝紫听着云卿的一段话,表面上好像是为她说话,实则将一切她要指证的可能性都堵死了。
搜查不是别人说的,是她自己说的。

搜查的人选是她自己的人。

除非她能拿出证据来,不然这东西,就没办法否认了。

“这种经文如何恶毒,我如何能用,我和娘来扬州之后,都是靠着沈府来渡过的,怎么能做这种忘恩负义之人。”韦凝紫眼中含泪,可怜的望着众人,一时之间,又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若是沈家倒了,那她不是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这么做,也是不明智的吧。

“咦,我记得开始的时候,韦小姐还说过,为了她娘的健康,她什么都可以做呢。”章滢在一旁望着韦凝紫,惊疑的提起。

“是呢,开始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说的。”

“对啊,我也记得,那时候还觉得她孝顺,原来是这个,寄居在人家家中,竟然可以用这种符,这不是将所有的霉运都转给别人吗?”

“对啊,难怪沈老爷之前遇泥石流啊,老夫人身体一直硬朗的,结果就中风了……”

你一言我一语,这些夫人立即就将效果说了出来,韦凝紫为了她娘,那就是拿沈家人的命她都会肯。

韦凝紫没有想到刚才自己一句表示孝顺的话,会被章滢拿出来做筏子,摇头道:“没有,我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这种东西明明就不是我的!”

云卿笑得无比温和看着她,忽然拿起绢丝扬了一下,流翠忽然大声的喊道:“这个绢丝,看起来好像和雪兰手上的那块绢丝一样,质地都是一模一样的,难道雪兰最后抓着绢丝,就是要提醒我们……”

众人的注意力又一下到了那绢丝上,的确,这绢丝就和雪兰手中的绢丝一样,人之将死,那么最后一刻,抓住的都是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

那块绢丝表达的便是她看到了什么秘密!她看到了韦凝紫偷偷绣经文的秘密,所以被韦凝紫推入了河中。

“好恶毒的心肠啊,杀了丫鬟,竟然还想栽赃嫁祸给韵宁郡君……”

“是啊,开始我还真以为是韵宁郡君下的手呢……原来那个丫鬟手中的丝帕是这个意思……”

“你胡说八道什么!”听着身边碎碎的议论声,韦凝紫怒瞪着流翠,大声喝道。

云卿看着韦凝紫,笑容里带着凉意,“流翠说的只是她的想法,你怎么能说她胡说八道呢,还有,流翠可是我的丫鬟,虽然我只是陛下封的一个郡君,可到底打狗也得看主人是不!”

言外之意就是,我的丫鬟,容不得你来教训!

韦凝紫一怔,立即反应过来了,她这自认为完美的布局,早就被云卿识穿了,雪兰手中那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手绢是云卿塞进去的,就等着她提议搜院子的时候,将她一步步推到如今这个境地。

老夫人听着老太太说那符文上,写的不仅有沈茂的名字,还有双胞胎孙子的名字,简直是暴跳如雷,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那个身如杨柳的少女,眼底都是怒意,“韦凝紫,我沈家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韦凝紫嘴巴甜,会说话,一直都将老夫人哄的开开心心的,老夫人对她也算不错,可没想到,她竟然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谢氏更是气怒,韦凝紫用这种恶毒的经文来对自己的家人施咒,她呵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就算你父亲先亡,母亲卧床,你也不可以做出这种事情,在沈家,谁又曾亏待你了,什么东西又没有少过你,你怎么可以怨恨诅咒到这种地步!云卿有的,我都会给你也准备一份,即便你母亲三番两次的陷害于我,我都没有迁怒于你,你怎么做得出如此恶毒,丧尽天良的行为!”

“就是,当初她们母女来扬州,都是沈家接济着呢。”

“嗯,一个寡妇住到人家家里,就应该要感恩了,还诅咒别人……”

“就是,爹死,娘病,就这样的人,还不知道感恩,难怪皇后说她不孝……”

“你不知道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吃别人,住别人的,还巴不得人家全家死呢!”

“人与人就是不同,你看韵宁郡君,那气质,才貌,和她完全不一样!”

韦凝紫看着谢氏柔顺的眉眼里暗藏着的失望,听着她说云卿有的,也给她准备一份,只觉得谢氏满脸都是趾高气昂,都是同情她。

旁边那些声音就如同一道道魔音传入她的脑中,这些日子,被人看不起,被人冷眼相待,被人漠视的一切都在她眼前过目。

论样貌,沈云卿美若牡丹,艳冠扬州,她也是娇俏美丽,柔婉动人。

论才情,沈云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也是歌舞琴画,个个拔萃。

她到底那样比不过她了,她每一样都不比她差!

唯一差的就是这个身份!因为她是一个孤女,所以这些人狗眼看人低!

她的表情一下变得恶毒了起来,大声朝着谢氏吼道:“你凭什么说我,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你还不是一个只会抢姐妹男人的贱货!”

“你说什么!”云卿听到韦凝紫骂谢氏,一个步子冲上去,横眉竖眼,“你再骂一遍试试!”

谢氏被云卿拦在身后,听到韦凝紫的话,满脸不解道:“什么抢姐妹男人?你给我说清楚!”

本来今日客人这么多,她实在是不想闹大了,说出去也不好听。可是这是她被人安上一个抢姐妹男人的名字,若是不说清楚,从明天起,不止她谢氏会被人说淫荡不堪,就是沈茂也无法抬起头来,更别提云卿还未出嫁,有这么一个名声的娘会有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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