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拿那个刘老实和凌霄相提并论,无疑是挑衅和羞辱。
蒋氏皱了皱眉头,凌霁的目光也是一沉。

凌静姝收敛了笑意,淡淡应了回去:“这位小姐心地善良仁厚,对一个仆佣的病症这般看重,尤胜过亲人,委实令人钦佩。”

刘三小姐:“......”

刘三小姐平日在家中作威作福惯了,何曾受过这等奚落嘲讽,立刻涨红着脸应道:“什么尤胜过亲人。你竟敢这般羞辱我!”

凌静姝扯了扯唇角:“刚才是你亲口说的,你家的仆佣被抬了进去,你更加放心不下。我顺着你的话音说下去,怎么就变成羞辱你了?”

刘三小姐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脸色忽红忽白,耳后火辣辣的。

幸好有薄纱遮着,不然,可就要在众人面前出丑丢人了。

凌霁夫妇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闭口不语。

这位刘三小姐远远不是凌静姝的对手。就算加上身后那个气势汹汹的中年妇人,也不足为惧。

果然,那中年妇人见自己的主子在口舌交锋中落了下风,立刻上前两步,护着自家主子。昂起头冷笑道:“这位姑娘好犀利的口舌。我们小姐心地仁厚,关心府里的下人,想亲自进回春堂看看,莫非有什么不妥吗?这位姑娘在此阻挠,不知是何用意?这回春堂人人来得,难道姑娘要阻拦我们小姐进去不成?”

一副咄咄逼人要大吵大闹的架势。

韩毅眼中闪过一丝愠色。正要张口说话,就听凌静姝淡然说道:“这位管事妈妈弄错了几件事。首先,刚才是韩管事让你们在外等着。你们心中不服气。也不该迁怒于我们姐弟。”

“其次,刚才是你的主子先辱及我们姐弟,我才会张口反驳。若说成心惹事,那个人也绝不是我。”

“还有,你们要进回春堂,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今日是陪弟弟来治病,没时间也没心情关注闲杂人等。”

说完。看也不看“闲杂人等”,翩然转身,迈步进了回春堂。

中年妇人被奚落的灰头土脸。心中十分恼怒。耳边又传来窃笑声,更是羞恼难堪。立刻转身瞪了过去,色厉内茬地嚷道:“谁在笑?”

没人愿意和这么一个泼辣的管事婆子吵骂,窃笑私语声顿时小了许多。

中年妇人又转过头。挤出笑容安慰刘三小姐:“刚才那个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姑娘。牙尖嘴利,全无半点闺秀风范。小姐不必和这等人计较。不如先回马车上休息片刻,等卫太医来了,再下马车。”

刘三小姐何曾丢过这样的脸,已经被气红了眼圈,准备一走了之。此时一听卫太医的名讳,却又舍不得离开了。半晌才嗯了一声。

中年妇人暗暗松口气,忙搀扶着自家小姐回马车。

刚走了没几步。就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了过来。

......

刘三小姐带的丫鬟婆子侍卫已经不少,这行人却更多了一倍不止。众星捧月一般地簇拥着中间的少女而来。

这个少女身材高挑。身段发育的极好。身上的紫色衣裙不知是什么名贵料子,既薄又轻又软,行走时闪出暗纹,异常华美。

少女也同样戴了帷帽,帷帽下的轻纱上缀着几颗红宝石,手腕上也戴了同色的宝石手镯。虽不露面容,举手投足间却流露出了几分傲然贵气。

她怎么也来了?

刘三小姐认识这个少女,心中暗暗嘀咕不已,上前福了一福:“娇娘见过福敏郡主。”

福敏郡主的父亲荣亲王,和当今圣上是亲堂兄弟。荣亲王掌管着宗人府,在一众皇室宗亲里也算是位高权重了。

福敏郡主是荣亲王唯一的女儿,时常出入宫廷,和昌平公主交好。身份尊贵,自然非官宦千金可比。

福敏郡主瞄了刘三小姐一眼,嗯了一声,淡淡问了句:“刘三小姐今日怎么到回春堂来了?”

两人只见过几面,谈不上熟稔,也没多少交情。见了面最多寒暄一两句罢了。

刘三小姐张口答道:“我家里的门房刘老实今日忽然发了急症,好歹是条人命,我心中不忍,便带他来回春堂求诊。”

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动听的很。

真实的用意谁不清楚?

福敏郡主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你倒是菩萨心肠。一个微不足道的门房,也肯花费这么多的心思。”

有意无意将心思两个字,说的重了一些。

刘三小姐心中羞恼地轻哼一声。

这满京城的名门千金,暗中仰慕卫太医的大有人在。福敏郡主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号。仗着郡主的身份,正大光明的纠缠卫太医......

亏得福敏郡主有脸说别人。

等等!

刘三小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福敏郡主今日来迟了一步,可漏看了一幕好戏呢!”

福敏郡主挑了挑眉,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声:“不知是什么好戏?”

刘三小姐眸光一闪,低声道:“说起来也不算稀奇。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少女,陪着家人来治病,厚着脸进了回春堂的内堂,等着卫太医呢!”

福敏郡主心中不快,语气却故作淡然:“哦?那个少女相貌如何?”

刘三小姐有意踌躇了片刻:“戴了帷帽,我也看不清容貌。那丫头身上穿了竹青色的衣裙,没戴什么精致的首饰,不过气质出众,身姿窈窕,声音悦耳,应该是个少见的美人。不过,那丫头可伶牙俐齿的很,刚才无端端地羞辱了我几句。郡主身份高贵,料想那丫头见了郡主就不敢随意吭声了。”

这一招祸水东引挑拨离间实在不算高明。

但凡是长了点心眼的,都能听出刘三小姐话语中的挑唆。

不过,明白是一回事,肯不肯上钩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福敏郡主生性高傲,自恃甚高,怎么会将普通的闺阁少女放在眼底。闻言扯了扯唇角:“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生出些好奇心来。少不得要进去会一会她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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