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苍茫透亮,月亮在欢乐的震颤的温暖之中悄然落下。
方瑶早就醒了,看着姚尚君熟睡的侧脸,突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邪恶,人是要靠相处的,除却某些方面的要求有些过之外,他其实还是很有些可爱之处的。

昨晚她向他提起想去医院看看父亲,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那个干脆,使得方瑶不禁后悔是不是该早点向他提起,其实他也不是那么霸道嘛。

“好看吗?”

姚尚君狭长的桃花眼骤然睁开,方瑶痴痴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攫住她的唇瓣,大掌在她玲珑的曲线上来回游移。这个男人通常在早上的时候**会比晚上还要强烈。

方瑶瘫软在他怀里,没有抗争,事实上也不想抗争,她已经爱上他的热情。他闷哼了一声,在她颈侧辗转啃噬,直到她忍不住呼痛。

“疼吗?这就好了。”姚尚君一脸坏笑的从她身上离开,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她洁白的脖颈上此刻已是斑斑吻痕,任谁看了都会明白她经历了什么……

“可恶!”方瑶低声咒骂着,走在医院的长廊上,不时伸手去挡着脖颈处,心里暗骂那个邪恶的男人,亏她还以为他是什么善类。他这根本就是故意的,她已经将长发放下,尽量遮挡住一部分的痕迹,但是喉部的她要怎么挡住?这一路上已经惹得人们频频看向她了。

“小姐自己进去吧,启幸在这里等着就好。您的两位亲人……此刻并不在,请小姐放心。”启幸和两个保镖恭敬的守在病区门口,看着方瑶自己走了进去。

推开父亲病房的大门,里面很安静。护士正在给方成在做输液治疗,而方成在静静的躺在病床上,面上带着氧气面罩,鼻腔的一侧还带着鼻饲胃管。

方瑶慢慢的走向父亲,眼眶酸涩无比,刹那间泪水已铺满脸颊。

两年前她出国留学的时候,父亲还是好好的,她知道他身体一直不太好,但却不至于如此衰败。如今看着他闭着眼虚弱的躺在床上,双鬓已然花白,呼吸已然要靠着氧气,还插着胃管,连吃饭都困难吗?方瑶捂着嘴,低声啜泣。

护士低声询问道:“小姐,是方总的?”

“我是他女儿。”方瑶擦去脸上的泪水,小声答道。

护士答应着,收拾了治疗车退出了病房。

方成在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看到方瑶似乎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些自嘲的笑笑:“瑶瑶,爸爸太想你了,怎么好像又看到你了?”

“爸爸,是我,我是瑶瑶。”方瑶握住方成在枯瘦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哭道。

方成在猛然坐起了身子,想要看清她,却因为体力不支又倒下了。嘴里咕哝着:“瑶瑶?真的是瑶瑶?我的瑶瑶回来了?”

方瑶抱住父亲虚弱的身体,早已是泣不成声:“对不起,爸爸,到现在才来看你,爸爸,是瑶瑶不好!”

方成在因久病而迷蒙的双眼落下了浑浊的泪水。

“瑶瑶受委屈了,林言都已经告诉我了,瑶瑶受委屈了!”方成在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卷发,语气微弱,却满是方瑶所熟悉的疼惜。

这些日子所有的经历滑过她的脑海,哪里是委屈两个字可以概括?

“告诉爸爸,他对你好吗?”方成在瞟过女儿满是吻痕的雪白脖颈,犹豫的问道。

方瑶愣住了,该怎么回答父亲?他对她哪里有什么好不好?他们根本也不是那样的关系啊!

看着方瑶沉默不说话的样子,方成在心痛万分!自己一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来是她想要什么他就会毫不犹豫的送到她手上。过世的太太总是怪他说这样会把她惯的太过骄纵。可是,他的瑶瑶是个好孩子,无论他怎么宠她,她都不曾失去那纯真善良的性子。

而如今,因为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一度陷入亲人的迫害,最后还被迫和一个陌生的男子有了那样的关系!姚尚君,这个名字谁人不知?可是他风流的名头和他的威名一样响亮!

“爸爸对不起瑶瑶!”方成在自责的说道:“瑶瑶受苦都是因为爸爸。”

方瑶握住父亲躁动不安的手,摇摇头说道:“姚尚君他,对我很好。爸爸……”

“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k市谁人不知?瑶瑶放心,爸爸会想办法的,他花了一亿是不是?爸爸会还给他,你还这么年轻,只要离开她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方成在握着女儿的手,承诺道:“林言还等着你,你可不能放弃,林言这孩子是真的对你好。”

“爸爸,我配不上林言哥……”方瑶绞着手指,咬着下唇,这些话她要怎么向父亲说明?

“不,我不在乎。”说曹操,曹操到。

推门而入的正是有些日子没见的林言。

他高大英挺的身上穿着gianfranco ferre休闲t恤,下身搭配着zegna修身西裤,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清爽的短发下一双清澈的眼睛灼灼的望着方瑶,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刻意凌乱的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高而挺的鼻梁下紧抿的唇瓣让人真切的觉得到他此刻无比真诚的态度。

方瑶和林言就这样对视着,二人都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是方成在打破了这种沉默,笑着说道:“好好,林言果然没有让方叔失望。我病了这么久,多亏林言了。”

他拉起女儿的手递在林言手上,在他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是多么渴望看到她能有个好归宿。继续留在姚尚君让他如何能安心?那个男人的女人不是只有被抛弃这一个下场吗?

林言坐了没有多久,就离开了,方成在当然看出了他眼里的不舍。打趣道:“别舍不得了,方叔会替你们想办法的,瑶瑶很快就可以回家了。不过你答应方叔,永远不要忘记你今天说过的话!”

林言摸摸细碎的短发,喜悦之色溢于言表,高声答应着:“是,林言永远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后悔!”说着看了方瑶一眼,预言又止的离开了。

“爸爸。”方瑶这才娇嗔的瞪着父亲说道,“你看你惹的林言哥不好意思了!”

“哪里,我看他很高兴啊!”方成在大笑着,这是他自病中以来第一次发出如此爽朗的笑声。

方瑶一上午都陪在方成在身边,方成在身体毕竟虚弱,没有和方瑶说太久便又沉沉睡去了。

……

“真的,听清楚了?”姚尚君眯着双眼看着启幸,紧闭的下颌因为过度的用力而现出冷硬的线条,仔细听的话,并不难听见牙齿磨合的声响。

他身上逐渐蔓延开猛兽般蓄势待发的攻击性,启幸躬身点了点头,不敢刺激他。

“你回去吧!”姚尚君冷冷吩咐。

启幸转过身往书房外走去,却听到姚尚君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看住小姐,别让她再见林言。必要的时候……知道了吗?”

启幸被这话语里的杀意震慑住了,尚哥从没有对普通人产生过杀念,如今为了方瑶,忍不住要动手了吗?

这个方瑶在尚哥心里的位置,是不是不止是一个女人那么简单?虽然早就感觉尚哥对她的宠爱,可年轻漂亮的方瑶的确有让男人为之疯狂的本钱。如今看来,尚哥似乎并不仅仅满足和方瑶的这层关系!

启幸回头躬身答应了,思忖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和方瑶说一说他的想法?

他尚未走远便听见书房里传来清脆的玻璃掷地的巨响!不由身形一顿,望向书房,透过灯光,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走入了房中。启幸勾起唇角,安心的离开了别墅。

方瑶这时刚洗完澡,正准备吹头发,却听书房传来玻璃摔碎的声音,忙放下吹风机赶到了书房。

“怎么了?摔碎什么了?”

方瑶看着一脸阴郁的男人,心下有些惴惴的,思忖着自己是不是不该进来?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这个男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是很难伺候的。

名贵的纯手工波斯地毯上,洒满了透明的液体,johnnie walker破碎的瓶子支离破碎的躺在地板上。

“你的手!”方瑶这才发现,姚尚君手中的玻璃杯已然被他捏碎,手指上已渗出红色的血液,沾满了破碎的酒杯,而他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只是直直的凝视着突然出现的她。

方瑶转身想要去取医药箱,却被姚尚君拦腰抱住,他手上绵绸滚烫的血液立刻沾在了她身上。

“你要去哪?”

“你的手要处理一下,我去取医药箱。”方瑶窝在他怀里,此刻的姚尚君不同于往日,为什么她会感觉到他在害怕?他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吗?

姚尚君紧紧箍住她的腰肢,脸颊贴着她的,鼻尖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的气息。

“哪里都不要去,就留在我身边不好吗?”姚尚君此刻的声音听起来近乎于请求,方瑶疑惑的转过身子面对他。

姚尚君迷蒙着双眼,眼中竟渐渐升起一股不甘的神色。

他骤然捏起她削尖的下巴,狠狠说道:“我劝你放弃你那可笑的想法,跟了我,还想着别的男人,什么?那个男人不在乎?那你有没有问过我在不在乎?即使是我不要的东西,别人也休想染指!我让你去见你父亲,不是让你去求救的,想要离开我重新开始?不可能!”

姚尚君一把挣开怀中的女孩,看着她趔趄着倒退了几步,又有些不舍,但还是忍住了没有伸手去扶她。

“倘若让我发现你和那个小子有什么,我会毁了他,你最清楚我是什么人!”手心传来的疼痛,使得他出口的话极尽恶毒,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好过一点。

姚尚君不为人知的黑道炽君身份,方瑶是知道的。如今他要用这个来对付林言吗?

“不要,求求你,林言哥没有什么错,你别伤害他!”

“哈……哈哈……”姚尚君割破的手轻轻在薄唇上滑过,笑声满是悲怆,隐含着怒火,手上的血流仍在继续,斑驳在他小麦色健壮的肌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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