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显得有些沉重,两个人僵持在那里,蝶诺雅并没有开口,老人却是先行说道:“怎么,你这个女儿做的还真是不到位,就连自己的母亲眼睛看不见都不知道”
他动作轻缓,慢条思缕的摸着自己对策胡须,闭着双眼,嘴角却是上扬,像是嘲讽,像是同情。

小巧的步伐向前迈了一步,长裙在地上拖过。女人踩着花瓣,虽然依旧面色淡然,但是眼睛里已经有了少许的不耐之意。

“你没有资格对我做任何的评论”

冰冷的话,带着愤怒,丢给老人。却不料却将一旁的老顽童逗得咧嘴大笑。

“你笑什么?”蝶诺雅皱着眉尖,狠戾的眼神看着他。

地上的落花夹杂着秋的悲凉不乏有着伤感,丝丝入扣的冷风阵阵来袭,吹动着他们的衣袖。老人故作叹息,摇了摇头。弹指间,朱华散去,挥剑苍天往事成烟旧梦却,难圆。

“你们母女的性格,倒是真的一点都不像呢!云绒温柔舒雅,而你……啧啧,那老家伙可算是去了天堂,否则一定被你推入地狱”

话说完,女人的眼睛里便是冒出三分火来,耷拉在两侧的双手,此时已经攥成了拳头。没有再同他多说一句废话,直接飞出掌心的花瓣,射向她。

白衣轻飘飘,没想到这老人一副沧桑之态,眼睛又瞎了,耳朵却是极其的灵敏。动作轻缓,飘渺潇洒如仙人。

四围的侍女,九幽琴洛云姬等人都向后退去,只见蝶诺雅纵身一跃,悬在半空,挥动掌心,万条思缕的紫色荧光,像一面水晶一般的镜子,掌控在蝶诺雅的两掌之间。

她屏息作气,手腕,手掌,脖子的皮肤上时不时地显现除了紫色的青丝。嘴唇紫铜色,眉间上挑,眼神可怖,像一只来自地狱的魔女。

她的发丝凌乱的四射着,很快,掌心那道强大的力量直奔老人。

已是晌午,空气中的不良气味却是浓重。老人一笑,“小娃娃这么快就怒了?这一点倒还真像以前的你”他知道蝶诺雅是被人控制的,只不过一个人只有在存在了邪念之后,才会被人控制。而她是八大后人是善良的云绒之后,却被魔教控制,她的心里到底存了什么邪念。

多年前,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儿,还会甜甜的笑。转眼间,她现在已经有上百岁了吧。也是,自己又何尝不是活了上千年呢。

八大后人,如今,只剩了他一个。当年的那场恶战,他们中的七个人的魂魄凝聚在了一起,注入了凝云剑中,只能有一个人存活下来拿着凝云剑同魔尊一战。那个人便是他,他活了下来,却是瞎了双眼。

他不能回到凌云峰,当年凌云子早就算到会有今日的局面,才让他隐居在水月仙境,等待一个人来。整整过去了一千年,那个孩子终于来了。凌云子在那场恶战中,就已经死了,以至于他的闭关,不过托词,而一直将这个托词隐藏的恰到好处不让人怀疑的正是他的儿子,凌云驰。

两道光对峙,强大的力量让周围的人不敢睁开双眼,晃得眼睛像长了刺一样的疼。蝶诺雅的额头已经浮现了几颗汗珠,睫毛微微的颤动了几下。手上却是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她知道她用力过猛,倘若自己招架不住他这一掌,那么,自己必定会受惨重的伤。

只是心道:这个老人到底是何方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功力。她断言,他的法术甚至可以堪比当年的圣灵洛尔,就算不及圣灵洛尔,她也不一定可以赢得过他。且不说当年圣灵洛尔是分了心,才会败在自己的手上。现在的她病魔整日缠身,早已不似当年,在这么僵持下去,很难分出高低。

蝶诺雅咬了咬嘴唇,狠下心,怒吼一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体内爆发。庞大的蝴蝶幻影在她的身后煽动着翅膀,放射出力量。

老人看不见,但是此时却是蹙紧了眉头,头上方的两只手有些吃力,脚下的步子也是渐渐的向后退去。“孩子,不要再错下去了”

厮杀中传来这样一句话,夹杂着苦涩与悲苦,像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劝告着执迷不悟的女儿。

“现在说这句话,会不会太迟了”蝶诺雅冷笑,加重了掌心的力道。她只将这看成他的求饶。

老人无奈的叹息,狂风大作,翻卷着漫天的黄沙,一条青龙摆着长尾,冲破过这道紫色的荧光。盘旋在老人的周身,倏地一下将老人托到了自己背上。它的速度太快,扬长而去,很快的消失在了蝶诺雅的眼前,空气中传来一声:“论辈分,你还的叫我一声师叔呢!”

蝶诺雅站在地上,眼睛里满是怒意,居然让他给逃了。随后才想到老人的话,师叔?难道是……她的嘴角上扬,露出鬼魅的笑容。

青树翠蔓,碧影遮天。花香四溢,直入甘泉。

悠悠的溪水,涓涓细流,烈日炎炎照在石头上,大地上,略微的有些发烫。

躺在石头上的男人,轻轻的蠕动,睁开眼睛便是刺眼的光芒。夜戎奚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这里是哪里?云起雾绕的,难道是月牙山?忽然他僵在了那里,圣灵寻禹不见了!

“怎么回事”夜戎奚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回忆起什么,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依稀的记得蝶诺雅要杀了他,却是出现了一个神秘的老人,他们坐上了那条青龙,然后,然后……

夜戎奚不禁的懊恼,低声咒骂道:“老子真想知道然后发生什么了!!!”

“年轻人,不要总是发怒,对身体不好”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夜戎奚猛然的回头,“是你”,白胡子老前辈,身穿干净的白色羽衣,面相洁净,只不过他的头发也是花白的。

老人听见他惊讶的问,停止了步伐,说道:“不是我,还会是谁”

还以为你已经被那个魔女给解决了呢!仔细想想这句话说的有问题啊,夜戎奚忙收回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急忙问他“老前辈,请问我的朋友在哪里?”

“死了”

老人背对着他,漫不经心的应付的回答道。

“死了?”夜戎奚瞪大了眼睛,忙跑上前去,在他的周身打着转,“他怎么能死呢。老前辈,您知道他是谁吗?”

老人不去理会他,只顾径自向前走去。夜戎奚在他的左边说,他就将头转向右边,他在右边说,便又将头转向左边,总之就是不去看他。

“老前辈,他不会死的,您就告诉我他在哪里吧,老前辈”

打败他的不是别人,就是这个难缠的少年,老人停了下来,侧过脸看着他。这个孩子看样子还没有寻禹大,五官精致,到是不同于凡夫俗子。在蝶诺雅的恐吓下,不惧自己的安危,不肯将凝云剑就这么交出去,倒也难得。现在自己满身是伤痕,还是依旧的担心别人。

“小子,那个男人是你什么人”

怎么会唐突的问他,夜戎奚哪里还有心思回答他这个问题,他现在就想知道圣灵寻禹怎么样,如果真像他说的圣灵寻禹已经死了……那么,又该如何?起初圣灵寻禹痛苦的模样依旧历历在目,况且蝶诺雅已经说了,他中了魔教的毒,此毒的解药只有魔教的高层人物才有解药。

难不成圣灵寻禹真的已经……

“老前辈,您是不知道啊,实不相瞒,他本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我们兄弟俩好不容易相认,如今就这么天地相隔了,怎么的,您也要让我见见我兄长的最后一面啊”夜戎奚边说着将头转向一边。

老人撇了撇嘴,这小子伶牙俐齿,倒是个机灵鬼。若不是他知道,还真会被这混小子给骗了。“哦?哥哥啊,可是我看着你们兄弟怎么一点都不像呢”

“前辈有所不知,我与我这个哥哥一个像母亲,一个像父亲”夜戎奚不耐烦的说:“说了这么多,您倒是走啊”

“走?去哪儿?”老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夜戎奚在心里低咒一声,这不明摆着,这老人是想耍他吗。“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您的大恩,晚辈他日再报”说完,他转过身。

这小子,老人不耐烦的说了句:“小子,想见你哥哥,就快点跟上”

夜戎奚跟着老人穿过了一个瀑布,只见的前面枫红一片,一个圆形的大湖,周围却是冒着热腾腾的水汽。湖的中间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强烈的阳光照射在那块岩石上的男人身上。

他*着上身,躺在滚烫的岩石上,浑身上下都是血痕,淤青,胸口处是紫色凝固的血块。

老人动了动手掌,石头便沉入了湖中。

“你干什么,他会死的”夜戎奚皱着眉头,喊道。

这湖还冒着热气呢,站在这里的他都能感觉的到热气环绕,那里的水岂不是和开水一样的滚烫,圣灵寻禹若是支身在热水中,那还不的被烫的皮开肉绽。

“你冲我这个老头喊什么”

夜戎奚咬了咬牙,指着湖,带着怒气说道:“你看不见吗,那水还在冒着泡呢”

“小伙子,你还真是说对了,我老头子,还真是看不见”老人朗朗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要离开。夜戎奚向着湖走过去,热气越来越重,忽然,湖中冒出一条青龙,轰的一声,从水里冒出,冲向半空,又沉入湖中。

溅了夜戎奚从上到下一身的水。“该死的!”他现在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言表的。

仔细想想,这个老人虽是在危险的时候救了他们,但是他的法术如此的厉害,保不齐他不会是第二个想要夺取凝云剑的人。但是话又说回来,若是想要杀了他们的话,大可早些动手。

“你已经见过你的哥哥了,还跟着我干嘛”

老人坐在桃花树下,随意的斟了一杯茶,慢慢的吹了吹,才吞入口中。

“清风悠悠,与世隔绝。这里是水月仙境?”他怎么才想到,夜戎奚仔细的看了看周围,此时的外界早已经叶落时分,可是这里的数目却是长青一片。如同仙界一般。

老人端起放在唇边的茶杯,顿了顿,却是笑了。这算是默认?

见他直笑不语,夜戎奚惊喜的站了起来,“那你就是水月仙人,传说中八大后人之后,古风?”

“什么传说,把我刻画的那么老”古风撇了撇嘴,像是在生气。

真是老顽童一个,明明自己已经活了上千年,还不老吗?留了个传说给后人敬仰,还不满意?

夜戎奚坐了下来,带着歉意说道:“古风前辈,刚刚,言语上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您原谅。想必您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他就是圣灵堡的少主,未来天下的王者圣灵寻禹。蝶诺雅说他已经无药可医至了,您能救他吗?”

“不能”

没想到一出口竟然是这两个字,这老人还真是奇怪。

“可是他不能死”

古风呼了一口气,对他说道:“你没听蝶诺雅说清楚吗,不是还有解药吗”

解药?拜托老前辈,难不成魔教的堂主护法,黎洛宫的宫主,圣女会亲自将解药交到你的手上吗,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圣女?

夜戎奚像是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低头不语。

“毒已经进入了他的五脏六腑,这湖水只能稳住他的心脉三日”

听见古风的话,夜戎奚攥着茶杯的手一紧,“您的意思是,他最多只能活三日?”

———冰封的牢笼,依旧不见任何的光亮。

“参见公子,人带来了”两名女子拖着一名身体瘦弱不堪,衣装单薄的女人走上前。

背对着他们的男人,像神一样站在那里,高高在上。他轻嗯了一个长声。

待两名女子退下,敖星逸才转过身。多日不见,她又憔悴了不少。面色无光,苍白的小脸,瘦的可怜,浑身湿漉漉的,从上到下,没有一处是好的。云倾舞的眼睛无神,空洞极了,身体一直在颤抖,睫毛也是颤抖的。

难怪宫主不肯来看她,大概也是怕见了她这副模样心软吧。宫主此次回宫,明显法力大减,不似从前,圣灵寻禹一日不除,黎洛宫就没有安宁的日子。

敖星逸走过去,在她的身前蹲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看向自己。不带有一丝感情的说道:“如你所愿,宫主没能杀得了你心爱的男人”

闻言,云倾舞才慢慢的看向他,无神的眼睛中显现了温情,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而他,却是捕捉到了。听人汇报,这个女人在囚幽殿里,一点求生的*都没有,也不曾笑过,今日终于看见她的笑了,只不过这笑,却还是因为那个男人。

“既然你这么爱他,那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他中了失心蛊”

云倾舞睁大了眼睛,失心蛊,中了这种毒,便会失去心一样,疼痛难忍,发病的时候会痛不欲生,而清醒的时候,又会记得自己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你们要给他下这种毒!!!”云倾舞死死的敲打着他的胸膛,如果可以,她现在真的希望他们可以一剑杀了他,这样他就不会痛苦。

敖星逸冷笑一声,擒住她的双手,冷酷的说道:“你别忘了,让他中毒的人,可是你”

原来是那把剑,那把剑上涂了失心蛊。

“是我害了他,是我让他中了毒,是我,是我……”云倾舞默默流着的泪,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不停的重复着是她害了圣灵寻禹。

原本心中的怒气,再看见她哭的那一刻,他再也无法狠下心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轻声说:“别哭了”

他现在真是后悔,不该逞一时之快,将那句话说出来。她的身体是凉的,从上到下,冰凉的,没有一丝的温度,好冷。缪歌,你的心,是不是也这么的冷。

“我要见母后”云倾舞从他的怀里挣脱开,认真的看着他,“求求你,带我去见母后,求你……”云倾舞知道,此时若是没有这个男人的命令,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母后,因为那个女人不会来这里。

敖星逸没有说话,抱着她的手慢慢的收回,站起身来,“你救不了他”。

他留给她一句话,便转过身。而下一刻,右腿却被云倾舞抱住,他低下头,看着她仰起的苍白的小脸,跪在他的面前,卑微的抱着他的腿求他。

缪歌,他值得你放下一切的尊严吗?

侍女说她在囚幽殿里无论受怎么样的折磨,都不吭一声,也不流泪,更不会求饶。现在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跪在他的面前求他。

“我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只要你肯帮我,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敖星逸将她从地上拽起,攥着她的手腕,看着她。“无论什么事都肯答应?”

“是!”

凭什么你可以为了他勉强自己,委曲求全。

“如果我要你呢?”

云倾舞抬起头,红肿的眼睛显得她越发的可怜,眼睛里一直流着晶莹的液体,她闭上眼睛,艰难的点了点头。“我答应!”

“好”敖星逸的脸已经阴了一大面,如同黑云压城般,可怖极了。他气愤的是她居然可以为了圣灵寻禹甚至放弃一切。

下一刻,他便欺上她的唇,没有一丝的温情,像是在发泄着怒气,强吻着她,也不顾她身体的虚弱,伸出手正要去解开她的衣服。

“不……不要……”云倾舞死死的咬着嘴唇,他甚至可以尝出一丝血的腥味儿。看着她一脸难耐的不情愿,敖星逸冷笑一声随即将她一把甩在地上。

女人柔软的身体就这样被紧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敖星逸凶狠的眼光看着地上的女人,说道:“等你拿出诚意的时候,再来求我”甩了甩袖子,走出冰冷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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