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着,拿住这人,要活捉,还有别弄伤了,不然……她家相公来你这拆房子似的闹,你可莫要说在下没提醒过你!”
言罢,倨傲的荣国府小仆大摇大摆而去。

所幸慕容嫣也是捕快多年,一见这仆人去了,立刻打开纸包小心地闻了闻,后又觉得此药包,只怕就会另有玄机,便先回到房里,将这包药搁在桌上,取出自己的蒙汗药来

——虽然人说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但谁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尤其楚天白那样的傻子都能官居正三品御前侍卫,这如何让她不妒忌!

想做就做,不过就是一包蒙汗药,最多就是睡上一日。

想到这儿,慕容嫣忽又觉得此药药性只怕药天生少根筋的楚天白未必好使,便又加了一包的分量,方从屋内取了半吊钱出来到门外提了两坛陈酒外加卤菜小半斤,打算和柳金蟾几个喝个一醉方休,随便一吐自己这十年来的抑郁!

话说,此夜夜黑风高月色亦分明!

柳金蟾三个刚还在研究去毛膏,待慕容嫣从外面提着酒菜进来,三个猥琐女,立马将去毛膏传了一圈后,迅速打着哈哈上桌来吃喝海侃!

慕容嫣素来不屑柳金蟾她们这几个纨绔,那些个见不得人的喜好,废话一句没有,提着两坛陈酒往桌上一搁,酒菜一摆:

“来,喝酒,祝贺姐姐我,自今儿起终于要拨开云雾见月明,十年的背时就这么熬过去了!来喝酒喝酒!天白,姐知道你海量,千杯不醉,我们三喝一坛,你喝这一坛!幺幺,你再把孙头儿也喊来陪我们一并喝上几碗!”

“什么事儿,慕容姐姐这么高兴?”

楚天白也不太听得太明白,但三年来头一遭见慕容嫣花钱这么豪爽,也不由得蹲到了凳子上,开始凑热闹打听八卦!

“你说呢?”慕容嫣今儿高兴,不由得不答反问傻子天白。

“捡到钱了!”楚天白开始开坛子闻酒香!

“捡到钱?一手五指,双手两拳,试问你就是双臂都给填满了,又能拣出多少钱?”

慕容嫣轻蔑地扫了楚天白这官居正三品还是死性不改的穷酸相,扯着嘴角,讥讽地一笑后,又看柳孙等人!

孙尚香和孙墨儿皆知北堂傲今儿来过,更知慕容嫣口中的旧日心上人,就是柳金蟾的前夫,都不由得噤声,不敢吱声,怕让一侧的眼下形单影只的柳金蟾更不是滋味,只得默默看着柳金蟾,佯作不知。

“看样子,慕容姐眼下是要平步青云,翻身当国夫人了!”

眼瞅两孙都暗暗地窥探自己的柳金蟾,少不得掩下自己强笑——

怎么说呢,过去想来总是一个“放下”的惶恐,现在……一说,才发现胸腔内空落落的,心没有了安放之地,合着这才是失去后,最难受的空洞,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哼——国夫人?怎能就是一个国夫人!”慕容嫣抿唇瞅着柳金蟾,余光扫过楚天白笑,“本姑娘自今后,就是两国之封,还兼璟驸马!”

柳金蟾等三人赫然一愣,怎得还又多了一个“驸马”?关键还是璟驸马?

孙尚香不知战蛟与慕容嫣的旧事,然柳金蟾听孙墨儿提过,不禁与墨儿眸光微微一错过,然后默默地皆落在一直忙着笨手笨脚倒酒的楚天白身上:

难道……她和她相公也终于正式和离了?

谁提?

谁敢提?

反正孙墨儿怕璟老虎,也惹不起璟老虎!

柳金蟾呢,自己正饱受这种同情,她丝毫不想让傻乎乎的天白在经历失去美夫的同时,也和她一样,再被人言语逼着将努力掩住的伤口再一次撕裂开来给人看。

“那……可真是……可喜可贺了!”柳金蟾强作笑颜,“妹妹敬慕容姐一杯,望慕容姐爵禄高登之时,能记得今日这群难姐难妹——

不求提携,但求不忘!也愿慕容姐夫妻和美,儿孙满堂!”

“如你吉言!来来来——大家干了此杯,待姐我荣登两国之封时,一定不会忘了你们!来来来——再干三碗——

天白,咱们俩用大碗,别跟她们三似的,装斯文!”

“明儿还有差事呢!”孙尚香忙要劝阻,“而且你今儿才从顺天府……”

“孙头这话……我慕容明儿就要飞黄腾达了,还能再去当那捕快?实话告诉你,今儿嘉勇公府的人就来和本姑娘说,说嘉勇公和他妻主早就劳燕分飞,而且……而且……

还让我去勤国府提亲……”

慕容嫣许是酒喝得急,加上早上才从顺天府放出,身子发虚,两杯酒下去,就开始头晕脑沉,柳金蟾见状,只担心慕容嫣一时说胡话,把她和北堂傲那些旧事翻将出来,赶紧举杯上来打断慕容嫣的话: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慕容姐姐十年磨一剑,今日终于得以一展宏图,能与心上人终成眷属,来,小妹,敬你一杯!”

“喝——不愧是读过书的人,就是会说话,说得还特别好听!姐我喜欢——来喝——”

慕容嫣酒兴上来,一时也无人拦得住,坛子里的酒大碗大碗地往大家的碗里倒:“喝酒就要喝得爽快,要知道过了今夜,咱们……咱们大家,可能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知道什么是荣华富贵?什么是皇亲国亲么?

你们谁去过皇宫?见过皇太后、皇上……还有德貌双全的仁皇后?

都没见过吧?我慕容嫣也没见过,不过……今后我慕容嫣就和他们是亲戚了,既是皇亲,又是国戚了!

知道嘉勇公是什么人吗?他,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

还有……知道璟公主是谁吗?他,是当今皇太后的亲亲外孙,当今皇上的亲外甥——

而我慕容嫣,明儿,就是当今皇后的夫弟媳,皇太后的亲亲外甥媳妇……”

“慕容姐姐,你醉了!”柳金蟾要拿下慕容嫣手中的酒杯!

“醉?怎么会醉?你知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我慕容嫣为等这一天,整整等了一个十年!沦落在这……不是人住的市井里,窝窝囊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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