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亟待爆发,手刚要拍上桌,郭行长就回来了,她只得硬生生收了回去。
看到衣服被移了位置,他既没有诧异也没有生气,只是一门心思看到宋凛来,忙着巴结去了。

钱真是个好东西,能把人变成狗。瞧郭行长那狗腿的样子,周放就是满腹经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在哪都在拉大客,不就有几个破钱,存在哪里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么?周放忍不住对着宋凛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

两个多小时过去,大家终于有酒醉饭饱的迹象,开始有人提出散席续摊。一个人说有事要走,其余的都纷纷跟着起来了。

郭行长被周放灌得有点多,司机来接他,他才摇摇晃晃拿了衣服要走,周放眼尖手快,赶紧趁机追了上去:“郭行长,我今天没开车,你顺路送送我吧。”

声音是周放极少使用的骚音,宋凛听了,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郭行长和周放出去后,一直坐在宋凛不远处的一个男人,谄媚地移到了宋凛身边。

“宋总走吗?宋总喝酒了吧?要不要我送你?”

宋凛不想与他搭腔,不耐地挥了挥手。

视线仍然落在周放离开的方向。

这女人,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人出乎意料的事。郭行长送她回家?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这么一出去,是要去哪里。

那男人之前大约也是听过一些宋凛和周放的流言,压低了声音问:“周总跟郭行长走了,宋总该不会是介意吧?”他说完眼睛瞪大,一脸惊讶状:“难道传闻是真的?”

宋凛没有说话,只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过了几秒,他倏然站了起来,随手拿起了自己的衣服。始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姿态。关于周放和郭行长一起走的事,他只漠然说了五个字。

“关我什么事?”

****

说实话,周放觉得这种感觉并不好。

跟着郭行长出了包厢,见四下无人,她诚恳而老实地说明了来意,请求郭行长在这非常时期,能予以方便,给她的公司帮帮忙。

两人并排走着,周放往右侧看了一眼,正好能平视他那写满*的眼睛。想来周放不过一米六五,穿个五厘米高跟鞋,居然就和他一般高了。

这货又矮又胖,长得像个土豆似的,也是好意思好荤色。

他负手站着,挺着个大肚子,一副领导样。对于周放的话,好像没听见一样,坏心眼打着太极:“这事在这不好说,都是圈内的人,敏感,我们找个喝酒的地方,慢慢谈?”

此时此刻,两人并排坐在车后座,明明是宽敞的车型,郭行长偏偏往她的方向挤,暗示得不要太明显。

要不是为了公司,周放根本不想和这些圈内人打交道。在商场上,女人要吃的亏太多了。以往周放有爸爸帮着,汪泽洋挡着,哪里面对过这些不要脸的老流氓?此时此刻,周放忍着恶心往角落里钻,想着如果一会儿,他要是实在不肯帮忙就拉到了。为了保命被猪压就算了,为了钱被猪压,太亏!

郭行长的车从停车场驶出去,停在出口处排队。

前面停了四五辆车,这老色胚脸皮子不要了,一只手已经摸上了周放的大腿。

周放的手指紧紧掐着自己的包,觉得自己几乎要爆发了。

“叩叩、”

周放正烦着,耳边的车窗被人敲了两下。周放和那老色胚同时闻声抬头。

司机调下了车窗,周放看见宋凛毫不客气地探头过来,笑眯眯地对周放旁边的人说:“我的车不知道怎么的,点不着了。我和周总住一个小区,郭行长也顺便送送我吧。”

郭行长看了周放一眼,又看一眼宋凛,表情有些尴尬。过了几秒,他心有不甘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得了准许,宋凛毫不客气地上了车。明明车的副驾是空着的,宋凛却硬进后座,周放推也推不动,最后让他得了逞。

两个大男人,一个个高块大一个肥头大耳,把瘦瘦的周放夹在中间,几乎动都动不了了,她无法形容那种奇怪的感觉。

再看看身边的宋凛,明明是他给人带来的困扰,他老人家倒是自在得狠。

五行宴离周放所住的小区也没多远,半小时就开到了。

车停下时,周放正想着,该怎么说才能在宋凛眼皮底下,顺理成章再跟郭行长去谈事?却不想根本轮不到她想,车门一开,宋凛下车时,“顺便”就大力地把周放给扯了出来。

周放对于宋凛这一招真是毫无防备,就这么猝不及防被拉下了车。这会人都出来了,也找不到理由再回去了。

只能神色尴尬地对郭行长致歉:“郭行长,那我们下次再谈,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再看郭行长,那脸色明显就是憋了气了。

周放心底一沉,心想这还没办成事,先把人给得罪了,这后续还怎么找他借钱?

郭行长的车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两排尾气熏得周放头疼。蓦地回过头,宋凛他老人家居然还没滚,站那等她呢。

路灯下,昏黄的光影给宋凛镀上了一圈金棕色,他微微低着头看着周放,脸上有奸计得逞的笑意。

周放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完全不想再理他,转身就往家里走。

宋凛两步上来,抓住周放的手臂,不让她走。

他脸色一沉,明显的不愉。

“你生气了?”他问。

这不问还好,一问就跟点炸药一样。周放转过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姓宋的,你到底要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这么从中作梗,有意思吗?”

“不让你去陪他睡觉,是从中作梗?”

周放听到那粗鄙的字眼,脸色瞬间就白了。在他眼里,她到底成了什么人了?

周放叉着腰,再也顾不得形象,指着宋凛鼻子大声道:“人家请我喝杯酒,怎么就成睡觉了?姓宋的,你可真是好手段。我指望他给我办事,现在你这么一闹,人家不高兴了,要是给我使绊子呢?”

宋凛皱着眉,一字一顿冷冷道:“他不敢。”

“他专管我这种升斗小民,人家凭什么不敢啊?”

就在周放最气急败坏的时候,她听见宋凛低沉的声音。字字清晰,落地有声。

他说:“凭你是我的女人。”

月影当空,夜风袭来,好像吹动了小区所有的树。沙沙的声音扰乱了周放的思绪。她呆愣地盯着宋凛,嘴唇动了动,半晌只憋出了一句话。

“你疯了吧你!”

周放抓着自己的包,下意识想要逃走。见周放转身要走,宋凛一把抓住了她。

他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失望,也十分气愤。

“你是多想和他睡觉?”宋凛眼眸深沉,周放第一次看见他生这么大的气:“我一个人满足不了你?”

宋凛口不择言的话彻底激怒了周放,她只觉得有一股火从她脚底烧到了头顶。她拿起手里的包就甩了过去,砸在了宋凛身上:“你他/妈脑子有病!”

宋凛狠狠抓住了周放挎包的链条,轻轻一扯,惯性使然,硬生生把周放扯到了他面前。

“你敢说你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知道又怎么样?我是单身他也是单身,我们凭什么不行?”

“周放。”宋凛冷冷喊着她的名字:“谁对你好,你心里没数?”

周放冷冷瞅了他一眼,想起这一直以来的一切一切,以及造成今天这样局面的罪魁祸首:“确实没树,只有花,还是桃花。”

宋凛这个人,气极了也不会表现出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站在周放面前,一动不动,白色衬衫的领口因为拉扯,变得有些皱。周放本能想要给他理平,但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手。

宋凛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冷漠地甩开了周放挎包的链条,转身就走。

这一晚,两人不欢而散。

***

那天之后,接连三天周放都没有听到任何宋凛的消息。

第四天,周放让助理又约了郭行长吃饭赔罪,如今这节骨眼上,也只有郭行长手里那个走了一半的申请希望最大。

助理定好了约定的时间,到办公室来和周放上报。

“郭行长对我们有点爱理不理的,您的邀请他同意是同意了,但是时间定在一个星期以后呢。”助理撇了撇嘴又说:“还有件事。”

“嗯?”

“宋总的秘书最近老是在打听郭行长和您的事,我看他们有点不太正常。这次这事本来他们就不干净,现在连我们贷款的事也想掺和,是不是想使坏啊?”

周放听完这个消息,正在批文件的手停了停。抬起头,又确认了一遍:“是宋凛的秘书在打听?”

“对啊,我感觉他们是想不让郭行长借钱给我们。”

周放手里的钢笔戳在纸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

半晌,她意味深长地一笑,对助理说:“定个酒店,公司聚餐。”

“这时候了还聚餐?这批货的事可怎么办啊?”

周放套上了钢笔的笔套,对助理挥了挥手:“知道了,我会处理的,出去吧。”

郭行长同意吃饭的消息传出不过半日,周放就迎来了新的转机。

宋凛的秘书带着合同亲自来了公司。april决定把周放手里的这批侵权成衣全部买下来,为爆款做储备货源。

周放拿到合同,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微微抿了抿唇。

当晚就带着公司的人去聚餐了,这段时间大家压力也是快要爆表了,需要释放。

晚上喝得烂醉,周放一路唱着歌回家。

灯光迷人,不出所料,宋凛果然等在电梯门口。

周放笑眯眯地看着他,毫不理会他铁青的脸色,拿了钥匙开门。

门刚一打开,周放已经被宋凛用力地推了进去。

周放踏在玄关的地毯上,弯腰正要脱掉高跟鞋,宋凛已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砰”一声,狠狠将她抵在墙上。

周放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低头看着他,一动不动。

宋凛一挥手,将周放手里的挎包扔出好远。

周放忍不住笑:“那是爱马仕。”

宋凛死死盯着她,目光咄咄。

“你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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