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叫唤温润细腻,在静谧的病房显得特别的响亮。
小小倏地转头,只见默轩正站在身后。他黑亮的眸子温柔憨厚,正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

不曾料到默轩的出现,小小微愣,忤在那,有些愰惚。

“小小,园长她怎么了?”默轩上前,再看几眼躺在病床上的园长,轻声问。

他从小小刷卡银行回馈信息的内容才找了来,他是担心她出了意外,不料竟是年迈的园长。

园长静静地躺在那,紧闭着眼睛,毫无意识,盖着氧气罩靠机器供氧,且全身多处插满了管,脸色苍白,看起来情况不容乐观。

而小小更是一脸的憔悴,原来便瘦弱的身体更显纤细。

他心疼地望向她,她一向倔强,想必园长这一倒使她非常吃力,毕竟住在这里的加护病房,每天的费用至少四位数。莫怪那天她急匆匆的跑到厉仲基的婚礼找催助理借钱。

他了解她,她当时估计是走投无路了。而前日,她突然转了一笔八万的款项到郭晨的账户,才让他更为惊讶。

难道郭晨拿婚礼当天一事讹诈她?当曰他在场亲眼目睹,确是郭晨她自己摔倒,与她无关。若郭晨因此而勒索她给钱也不对,郭氏企业财大势广,不会缺少那区区八万!

难道她与郭晨有其他的过节?默轩沉思。

小小苦笑,艰涩地道:“她脑梗塞,还没渡过危险期,医生说会变成植物人。”

一向淡漠的脸此刻有诛多的无奈。她很累,却没有可以依靠的港湾,所以她必须坚强,她若不坚强,全家都得喝四北风!

“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要不我们请国外更有名的脑科专家会诊?”他只想尽一切办法帮助她,对于婚礼现场让她当众受辱一事,他一直心怀愧疚。

“不用了,这里的医生的技术也是顶尖的,我不想再劳烦你太多。”婉言相拒,小小暗下脸。

默轩的人情已累积成山,她不想将来那座山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俩人接着沉默了一会,默轩才将心底的疑问问出来。

“小小,郭晨她为难你吗?”

小小胸囗一闷,十分的不舒服!他这算是什么意思?当初说任她刷卡,结果还是窥视了她的隐私查了来!但转而一想,纵使再好的朋友,被刷了十几万,也有权力提出质疑。

她强压下那股恼怒,讪讪道:“我不小心刷花了她的车,维修费八万,我赔给她的。”

“维修费八万?小小,她一定坑你!看我替你讨公道去!”默轩一听急了,郭晨分明是趁机报复!

虽然小小也心存疑惑,但她想息事宁人,便不予追究。此刻她自然也不愿纠葛不清。

她摇摇头,早已事过境迁,再追究,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小小,别害怕,她如果再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收拾她!”默轩说得信誓旦旦。

小小微微颔首,就算默轩有心,怕也是力不从心,那天他被他父亲呵斥她看在眼里,除了暂借他的钱,她对他不再寄予任何的期望……

送别默轩,小小骑上车回到出租屋。

她将车推上二楼,拿出钥匙,将门打开,然后将车推进去。

房间很小,放了车,连个放脚的地方都没有。然而这车不推上来,放楼下不安全,若被贼偷了,她会非常伤心。

她放好车,转过身想要关门,却见门口倚着一高大的身影!

他怎么来了?小小皱眉,不理会他,径自将门合上!

厉少将脚踏进屋内,额头皱成一层一层厚厚的,她的视而不见使他火冒三丈!

见他踏足而入,小小怒了。

她杏眼圆瞪,冷冷的说:“厉仲基你给我滚出去!”

他为何总要苦苦纠缠不休!她恨他!

厉少同样像吃了炸药般火气十足,他一把揪过她,恶狠狠道:“你的帆帆给你过的便是这样的生活吗?那你还不如做我的保洁员!”

如此一来,他可以当做借口顺理成章的救济她!

小小不甘示弱地揪起他的领带,使劲的拉,丝毫不逊色!

他那不屑的语气与蔑视的眼神触痛了她的心,她可以忍受一切,却不能原谅他的轻视!

“厉仲基,你们夫妻俩人吃饱了撑着,总来找我麻烦!你给我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她冷漠的眸除了愤怒,更掺杂了淡淡的忧伤……

厉少皱眉,觉得她说得好笑!却没有点破,瞅着她的脸,一副高深漠测的模样!

她见他不哼声,更来气,用力将他往外推,他比她高一截头,加上劳累了一天,居然不能推动他分毫!她气得跺脚!

然而屋子太窄,她这一跺,裤角不小心勾到电车的后座,人便被勾向后头跌去!

厉少眼明手快,迅速将她捞起,小小被他用力带进怀中!

他的胸膛精壮结实却是属于薰薰的,小小在碰撞之后赶紧松开他,要与他保持距离,不曾想,被他再度扣入怀中!

小小气不打一处来,她狠狠瞪向他,眼中的怒意愈聚愈浓,凝结成化不开的结。

“厉仲基,你一个成家立室的男人,这样对一个有夫之妇纠缠不清,也不怕损了你厉家的颜面!”她嘲讽道,出口的话苦涩得连自己听了都忍不住悲伤!

她就是要让他误解,误会越深越好,免得他总是阴魂不散的出现!

厉少瞬间被损得脸色暴怒,她总是能轻易的挑起他的劣根,让他无地自容!

“周小小,你难道不知道……”厉少咋然而止,眼中尽是隐晦……

“我不知道什么?我统统都不想知道!所有有关于你的事情我都不要知道!走,你给我走!”

她使劲的推桑,本就疲倦的身体更是酸得不行,她像疯了般,不管不顾地推他,拳头如雨点扑打在他身上,心里难受得忍不住想哭!

厉少静静地任由她推,见她卵足了劲,脚步悄悄往外挪去。

明明恨她入骨,然而此刻见她如此不堪,竟不忍在她伤口撤盐,他厉仲基何时变得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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