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工作的日程安排效果立竿见影,原上立刻过回了制作《开始》那张专辑时的生活。演唱会的立项安排,新单曲的规划创作,同时还有《致命追击》紧张而忙碌的拍摄。
郝英俊半躺在床上,穿着一身浅绿色条纹的病号服,绷带扎在额头,缚起他前额的碎发。病房里乱糟糟的,接地气到有些廉价,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却让他看上去越发洁净无瑕。

“谢谢你的见义勇为。”他的目光清澈极了,俊朗的面孔好像在发光,一双眼睛笑起来微微下弯,无害得像个孱弱的小动物,“你真是个好人。”

王小丁这辈子哪见过这样的人物,一时看得眼睛都直了,坐在病床边发了好一会儿愣,才猛得跳起来,面红耳赤地从床头的塑料袋里翻出颗苹果:“我去给你洗点水果吃。”

郝英俊点点头,给了他一个感激的微笑,王小丁这下简直连路都走不利索了,傻乎乎地回了个笑脸,这才跌跌撞撞离开。

对方的身影消失在病房们外,郝英俊眼神略微停顿了片刻,弧度上翘的唇角瞬间松弛下来,笑得微弯的双眼也缓缓睁大了,浑身的气质在这一瞬间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从枕下摸出一只手机,没受伤的那只手在屏幕上划了几道,拨出去一个电话。

“喂?”

那声音冷得发寒,毫无情绪,目光落在虚空,利刃一般,他问:“货呢?”

那头不知回答了什么,让他更加生气了,脱口就骂:“废物!!”

这两个字低哑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杀气四溢。多人病房,每张病床只靠帘帐隔开,护士正在给隔壁换药,闻言诧异地看过来一眼。郝英俊外貌出众,住院以来就是她们这群年轻护士话题中的焦点,加上脾气温和,见人就笑,实在非常能讨女孩子欢心。为此护士站私下里不知骂了那个肇事逃逸的摩托车司机多少遍,竟然撞伤这样一个无害的小青年都忍心视而不见。

王小丁恰在此时回了病房,一手水果刀一手湿漉漉的苹果,他土气中略带憨厚的面庞在看到郝英俊的一瞬间就展开了一个傻傻的笑容。郝英俊双眼一直落在大门口,此时虽还在讲电话,却已经无比机敏地变回了微笑的表情,

气质转变得太快,还在偷看他的小护士一下便愣了,王小丁却仍蒙在鼓里,傻乎乎地凑到床边:“你在打电话啊?”

郝英俊微笑,不着痕迹地放下手机,看着王小丁蹲在床边为自己削水果,温声问:“撞我那辆车开去了哪里?你还记得车和驾驶员长什么样吗?”

王小丁憨憨地将苹果切成小块拨进盘中,一边挠头:“他朝北面开了,车速太快人我没太看清,但车屁股是红色的。你真的不报警吗?”

“不了。”郝英俊悲天悯人道,“反正只是点擦伤,算了吧。”

“唉!你这人心肠也太好了一点,要我说,那种坏蛋就要叫条……警察给逮起来,让他蹲局子,让他赔钱。唉?我记得他好像还抢了你一包东西是啵?”

盘子被塞到手上,郝英俊接下来,却也不吃,拿起王小丁擦干净后搁在床头柜上的水果刀,把玩似的手指轻抚刀刃。

“我哪有什么东西。”他盯着王小丁,笑意不达眼底,声音却仍旧温和:“肯定是你看错了。”

“是吗?”王小丁挠着后脑勺嘿嘿笑,一点没察觉到对面危险的气息,“当时太着急了,有可能吧。”

————

“卡!”

商树盯着监视器鼓掌:“很好,辛苦了!”

宏博展嚯地喊了一声,从病床边登一下退开,拍着胸脯朝监视器后头躲:“吓死我了,我当原上要拿刀捅我呢,他眼神就跟精神病似的,王小丁是他妈真傻吧,这都看不出?”

原上一边配合化妆师解除绷带一边下床,闻言哈哈大笑,那种深不可测的危险气息顿时叫他本身阳光的气质盖了过去。渝水淼坐在商树身边,见他笑成这样,心险些化开,无不骄傲地斜睨宏博展:“看见没,这就是天分,老天爷赏的演技。”

他在自己剧组请了假,反倒跑来《致命追击》探班,探着探着就和商树聊上了。他俩棋逢对手,追求相当,相处起来不知多么愉快,出组后还意犹未尽地在车里跟原上评价:“商树这人不错,有才。”

“我全部家当都押他身上,他当然得有才,这部电影要是不赚,工作室资金链就断了。”原上心不在焉地回答,接了个电话,语气一下变得温软粘腻:“你已经到了?这么早?我还在路上呢,你吃点东西等等吧。”

他挂了电话,眼中的柔光还未散开,抬腿踢了渝水淼一脚:“大鱼,我得去机场了,老秦还等着呢,你要不一起去,顺道回兰州?”

渝水淼的眉头从他接电话起就皱着,闻言蹙得更加明显。他瞥了眼司机和副驾驶的孙汉清,也不敢问得太直白,旁敲侧击道:“你不是要去飓风吗?他怎么也跟着?”

“他是飓风在华语区的合作人啊。”原上不以为意,他这一趟赴美是为了参加飓风音乐两年一度的“黑胶晚会”,他这么个华语区歌手都收到了邀请,秦霍作为华语区的最大合作人怎么可能被忽视?手机咻的一声,收到一条微信,秦霍打字说:“路上小心。”

原上一看这四个字便笑了,低头回复,打了一堆的字又犹豫着改改删删,最后只回答:“好的,你吃饭了吗?”

微信栏顶端对方的状态栏也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结果发过来的同样是短小精简的回复。分明才半个小时的路程,交流的欲·望却如此迫切,转眼间双方便你三个字我五个字地相互聊起来,渝水淼盯着原上打字时删删改改的犹豫和脸上的表情,憋了半天,下车时还是忍不住把他拉到了一边:“你说,你跟秦霍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跟秦霍?”原上被问得一愣,侧目窥到老友严肃的表情,心头微颤,脸上却翻了个白眼,“啧,你又想哪去了?”

“你俩不对,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样儿吗?观儿,你可别瞒我。”渝水淼握着他胳膊的手越发收紧,眼神深邃而沉重,仿佛一座大山。

原上就怕他这样,对视了片刻,面上浮出两分为难:“我……”

“你疯了啊?”虽然有所猜测,但在得到当事人肯定的那一瞬间渝水淼满脑袋的头发还是砰地炸了开,他压低声音,语速却又急又快,“跟姓任的在一起你还没吃够亏吗?!好不容易有个重来的机会,你又他妈看上个男的!你安安分分找个女的能怎么样!?怎么样?!郭妙春那种整容的也行啊!至少能带得出去也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光明正大这四个字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猛得压下来,原上也不禁失语。他沉默片刻,脸上的表情忽然便有几分无奈:“感觉这个东西,来之前又不打招呼,我能怎么办?”

秦霍从个头到脾气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就是让他看到就想拉上床睡,原上虽然爱撩,可能让他生出这种冲动的人可没有多少。他是个男人,又身处娱乐圈,这样非主流的选择有多么影响前程他比渝水淼了解得只多不少。当初他和任平生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因为担心影响对方的事业,就连对身边有工作来往的圈内好友,双方都不随意透露私下的真正关系。

最终任平生出轨,除了渝水淼,也没有几个愿意出面谴责的人。

同性恋人无人权,又没有法律保障,相携到老这个词语,梦幻得就像个笑话。

原上回忆得越发疲惫,渝水淼看到他一分更较一分低落的情绪,心中同样止不住地疼。他和原上一起长大,两小无猜,眼看他经历风雨雨,他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渴望他得到幸福,有美满的家庭,体贴的妻子和血脉相连的后代。可看到对方因自己的话如此痛苦挣扎,他又实在硬不下心肠再说狠话。

“唉,说这些干嘛,八字还没一撇都。”原上突然失笑着拍了拍前额,表情故作轻松,却又带着两分失意,“你说你瞎担心什么,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感觉而已,秦霍都还未必知道呢。”

“…………………………”

渝水淼满腹忧心戛然而止,看着原上的目光颇为不可思议:“你俩还没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原上颇为遗憾地摇头,“他助理之前说过他是个异性恋,我看像。”否则澡也洗了床也同了,秦霍怎么就一点表示也没有?原上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有点信心的,之所以犹豫良久还没直接上,无非就是在担心这个最根本的原因。

假如真的是自己误会了,那挑明之后双方估计连朋友都没得做。

渝水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表情好似被喂了坨shi,他一边庆幸着生米还没煮成熟饭,一边回忆着秦霍那冷冰冰让人退避三舍的身影,在心中隐隐不忿。

凭什么啊,就这么个一看就不适合过日子的对象,观儿能看上他那是他积了八辈子德,他不说上赶着就算了,怎么能还一点都不知道?

不想让原上跟男的在一起是一码事,知道原上想在一块那男的却对他没意思却又是另一码事。渝水淼越想越憋屈,颇有种自己捧在手上的掌上珍宝不被人赏识的屈辱感,待到看见休息区正一手玩手机一手吃水果的秦霍,内心的愤怒勃然欲发,竟让他连在对方面前一贯的忌惮尊重都生不出了。

他从头到脚,上下打量秦霍,一寸一寸地看,连头发丝都不放过。

不就是个男的吗?除了长得好看点,其他地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就这么个玩意儿,他凭什么敢不喜欢自家观儿?

秦霍感受到一阵少有的威胁感,抬起头来,恰撞上渝水淼尚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对方的状态和往日大相径庭,目光中各种复杂的情绪纠结得让他理都理不清,秦霍被看得愣住,心说这什么毛病?

然而很快的,另一道朝思暮想的身影就引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原上温和双眼中蕴藏着一汪广阔柔软的深泉,神秘中透出些许往常未曾出现过的忧郁。对方专注的视线似乎只能看到自己,仿佛是不经意的靠近,青草味的香气萦过鼻尖,他取走一枚果盘里的瓜片,笑着问:“等很久了吧?”

秦霍因为他靠近的动作脑子有瞬间卡壳,连表情都僵住了,不知该怎么摆比较自然。他想握住那只捏着果签的手,胳膊却又硬生生顿住:“还好。”

俩人一站一座,默默对视,原上心不在焉地嚼瓜,秦霍在脑中反复播放对方从出现到靠近这一过程的默片。

渝水淼看得快要气死了,原上怎么能表现得那么蠢,他明明不喜欢吃这个瓜,为什么一定要绕桌子一圈再到秦霍的身边弯腰去拿?还装作一副并不在意只是顺路的傻样,简直是为了撩骚而撩骚!

你怎么不能矜持点、端着点,叫秦霍来撩骚你!个不争气的!

还有那个秦霍,他是不解风情还是蠢得像猪?原上那么主动了,拜托给点反应好不好!不求你立刻被诱惑得投怀送抱,表情能变一下吗?为什么冷得活像在开会,动容一下迷恋一下很难吗?!

他在心中作天作地快把机场给拆了,那边两个人却还是在一语不发地对视。渝水淼根本没法从秦霍木讷的表情中找出丝毫内容,气得七窍生烟,上前一把将自己不争气的好友拉住半拽进怀里拖到两步开外:“机场里有记者,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原上看到秦霍可爱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撩,当时眼睛里看不见任何别的东西,闻言扫视,才发现自己的出现果然招惹来了大堆的粉丝和媒体。说来也怪,他和宏博展卖腐的时候搂搂抱抱一点也不怕被人拍到,可对象换成秦霍,立刻就感觉心虚许多。他拍拍渝水淼的胳膊,大拇指为对方的义气点赞:“好哥们,谢了。”

他俩挨得有点近,说话时头碰着头凑在一起,秦霍立马挺起腰来,目光炯炯地注意他俩的动静。

心里又开始泛酸水,原上和渝水淼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千古难题已经纠缠了他很久很久了。

要说朋友,这俩人表现得未免太契合了一点,说搂就搂说抱就抱,电话里还说么么哒。原上和宏博展卖腐的时候,都从未给过秦霍如此亲密无间的感觉,不大暧昧却紧密得如同一体,让他看着碍眼极了。

秦霍忍了好几秒,那俩人还黏在一起窃窃私语,终于忍不住,上前拽住原上的胳膊将他撕了下来。

骤然分开的两人诧异看他:“……”

“……”秦霍迎着原上深邃的眼睛,卡壳的头脑疯狂转动,片刻后沉声解释,“两个男的搂搂抱抱不奇怪吗?那么多记者,当心被拍到乱写。”

原上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不妥,毕竟跟渝水淼的关系就像左手跟右手似的,彼此之间毫无暧昧,因此也不惧怕被外人乱说。不过又没在炒作,这种传闻还是越少越好,原上顺势拉开了一些距离,心中却又为秦霍出口的话略微感到失望。

渝水淼一听那句“两个男的搂搂抱抱很奇怪”,顿时脑补出一万种原上单恋直男的可悲剧情,心中更是怒火翻腾。为了给老友找回场子,他故意上前几步搭住原上的腰,将下巴搁在原上单边的肩膀,近得略微侧首就能亲到原上的脸颊,又若无其事地笑着刺了句:“有什么奇怪的,乱写就乱写,我家观儿要是因为这个找不到对象,那就跟我过日子好了。观儿你说是不?”

观儿!

渝水淼从不好好叫原上的名字,非得喊这个昵称。他北方口音,这两个字念出来读音类似“官”,听起来有点傻,可连绵的亲昵意味甜得就像是块糖。秦霍每次听到都觉得如鲠在喉,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昵称的寓意从何而起,这仿佛是他俩一个不对外宣揭的秘密,将他俩划分进同一处阵营里,就连自己,都只能站在分界线外茫然又无措地观望。

思及此,他注视着渝水淼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敌对,渝水淼也丝毫不畏惧,保持粘着原上的姿势掀起眼皮,争锋相对地投来目光。夹在当中的原上如同身处暴风眼,又被前后双方毫不掩饰的冷气夹击。瞥到外头一堆窃窃私语的记者粉丝,赶忙将突然莫名粘人的好友从身上撕下来:“大鱼你吃错药了?”

渝水淼心说我在帮你找场子啊你这个傻逼!!!

秦霍看渝水淼被迫松手,顿时双眼微眯,嘴角勾起,心头胜利的旗帜迎风招展。只是还不等他真正进入得意的状态,抓着原上胳膊的那只手便也被一股力气挣脱了开。原上表现得相当公平,将他们分别按在沙发上,作出相谈甚欢的假象,外头那些记者们短暂的骚乱这才平复下来。

这俩人刚才看起来就像在吵架,被记者断章取义了可不得了。原上大概知道渝水淼为什么生气,一边感动又一边无可奈何,只能轻拍好友的肩膀,含糊又小声地宽慰他:“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至于秦霍……

原上想到对方出口的那句话,心下微叹,直男们固有的观念果然不是暧昧轻易就能扭转的。

他抬起头来,看向对方,考虑着是不是该打个圆场,将刚才短暂的争端先揭过去。谁知目光一扫,正撞上秦霍一瞬不瞬的视线,对方的眼神像燃烧了两团火,灼得他刚才被捏到的胳膊都开始隐隐发胀。

原上略微挑眉,仔细地打量他,秦霍僵硬地坐在沙发里,面无表情,嘴唇紧紧地抿着,血色尽失,几乎抿成一道细线。

看起来似乎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但不知为何,原上却在那两道锋利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丝掩饰不住的——

委屈?

******

秦霍在之后的路上就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一个字也不说。

这样忽远忽近又似是而非的态度让原上连哄都无从下手,只能缄默着在飞机落地后被飓风唱片的车接到总部。“黑胶晚会”是一场声势浩大的舞会,全程只使用黑胶片播放音乐,受邀出席的业界名流不胜枚举,为了更方便交际,他们必须试过合适的礼服才能出席。

这种公开场合,原上穿的当然必须是“p·g”提供的衣物,总设计师普鲁伊特甚至亲自跑了一趟,为他套上那身深黑色的,沉稳中不乏时尚的礼服,秦霍冷着脸在另一边对着镜子试领带,哪一条都不满意,目光却在借着镜子偷看背后那两个试衣服时肢体时常磕磕碰碰的家伙。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生气,但就是气得不行,原上最终挣脱开了自己的手,却站在渝水淼的身边拍他的肩膀!渝水淼抱了他,贴得那么近,还说出了“过日子”这种暧昧的话,原上却一句也没有反驳!

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渝水淼的挑衅,对方的语言和肢体无一处不在告诉他“原上跟我的关系才好,你算个屁”。

原上跟男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镜中的普鲁伊特踮起脚为原上整理肩膀的褶皱,看得秦霍烦躁地将刚刚比过领口的领带丢回托盘里:“难看死了!”

飓风唱片的负责人老华道夫双眼微眯,表情有些兴味:“你怎么了?虽然平时就不大开心,但今天看起来似乎是非常不高兴?”

“你想多了。”秦霍这会儿对谁都没有好脸,硬邦邦地丢过去一句。老华道夫失笑地摇摇头,转而将目光投在原上身上,眼神像有粘性似的上下打量了一圈,缓缓浮出了几分暧昧,轻抚嘴唇:“你看他的背影,多诱人啊。我很早就想说了。”

老华道夫男女不忌在娱乐圈里不是秘密,再加上欧美娱乐圈风气开放,不知传出过多少桃色绯闻。秦霍以前就尤其看不上他这点,见他现在竟敢打原上的主意,眼神顿时冷若寒冰,刀子似的割了过去。

老华道夫斜睨着他轻笑:“怎么?你也喜欢他?”

“不要胡说八道。”秦霍压低声音,轻缓中却蕴含着浓浓的警告,“你玩谁都可以,他不行。他不是同性恋。”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他是不是‘那个’,我一眼就能感觉出来。”老华道夫压根不相信,不屑地嗤笑出声,“还有普鲁伊特,你看他那副迷恋的样子,简直恨不得脱掉裤子当场挨x了。我跟你打赌,原上不光是个gay,他还是上面的那个。啧啧,真是极品,看到他的腰,我简直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岁,浑身都热血沸腾的。”

“闭嘴!”秦霍也听得热血沸腾,却无法忍受原上被老华道夫当着自己的面这样意淫,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我警告过你了,谁都可以,他不行。”

老华道夫目光充满睿智和笑意:“你喜欢他。”

“闭嘴!”他刚才那堆毫无依据的长篇大论秦霍一个字也不相信。

老华道夫摇了摇头,恰见原上从镜子里也扫了秦霍这边一眼,目光复杂,然后手臂略微转了个角度,不着痕迹地将快要趴到他背上的已经面红耳赤的普鲁伊特掀了下来。

年轻人啊……

他心中暗笑,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试衣间的门打开,涌入了大波已经梳妆完毕的礼服美女。

走在前头那位皮肤黝黑身段火辣的长裙美人刚一进来目光就牢牢定在了原上身上,她拨了下自己充满光泽弹性的长卷发,袅袅而去。

“好久不见!我的小王子!”

原上在镜中看到对方,顿时一惊,回头也热情地张开了双臂:“梅丝?!”

对方正是主持肯圣娜狄音乐节的著名女歌手梅丝。

梅丝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妆容精致的脸上全然是纯粹的喜悦:“老华道夫说你在这,我立刻就来了!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英俊!最近准备出新歌吗?我正在开演唱会,可以邀请你来哦!”

她简直就像是个温柔的大姐姐,且有说不完的话题,安静的试衣间瞬间温暖热闹起来。

另一头,秦霍取了根新的领带,转头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又将冷厉的目光投给老华道夫。

老华道夫迎着他戾气满满的攻击,光棍地摊了摊手:“舞会嘛,绅士们怎么能没有女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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