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大包小包,林逸终于离开了这片旧书摊,周围那些来三贤山游玩拜神的人们都好奇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大包小包都是些什么。
书籍很重,林逸的心情却很高兴,并且是高兴的不得了。先不说那些小漏,算下来也省了千把块钱,如果林逸猜得不错,那张大千画作《巨然晴峰图》如果被自己用灵气修补好的话,最少也能拍卖到上千万。

这绝对是个天大的漏!

实际上,入这一行以来,林逸捡漏过很多次,不过捡漏的大小不同,并且概念不一样。

多大算漏?这个看个人心理。花5块买着值50的东西算漏,花500买了值5000的东西也是漏,这是简单的倍数。但是说,花一万,这投入对工薪阶层不算小了,隔天就卖了一万五、两万,倍数不高,一样是漏,因为利润远比5块和500投入高的多。这年头,指望花5块钱,能买个价值几十万的东西,就不叫捡漏了,叫做梦。当然不是绝对没有,只是绝对少有。

因为“漏儿”不常有,所以捡漏也不是常态,一年半载碰上个一次两次也就不错了。现在大家都上网,网上也可以捡漏,二手的漏也比比皆是,就是大小之分,大漏不大可能,小漏还是不少的。比如一块手表,商场要一万,你花三千,这算不算漏?其实也算,尽管它的二手价也未必比三千高很多,问题是这三千之后不会贬值太多,你回头出手也能卖三千;而你要真花一万,那马上贬值至少五千。所以捡漏其实就是算一笔帐,到底是本什么帐,人人的算法不同。

通常来说,捡漏就是投机,这话不太好听,但是实质。一个机会能不能抓住,一要看眼光准确,二要看心理底限,三要看经济能力。三者缺其一,漏不好捡;缺两样,就当是过过眼瘾了;三者都不具备,没有漏这个词。

想到这里,林逸就更加高兴起来。这时候电话响了,却是海棠打来的,海棠问他在哪里,要和他会合。

林逸就告诉了她地址,然后把那些书放下等她。约莫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就看见了海棠。海棠似乎也大有收获,不过都是一些好吃和好玩的,比如说“陀螺”,“桃木剑”,“拨浪鼓”,以及“琉璃不得儿”等---

尤其那“琉璃不得儿”,是用玻璃吹成的玩具,大肚长嘴的玻璃制品,形状似瓶子或有底漏斗,瓶底很薄,从瓶嘴吹气,瓶底被气催动会发出“不得儿,不得儿”的响声。你如果吹的用力过大,它就啪嚓一下,直接碎裂。因此很多人说“琉璃不得儿,直吹一会儿;噗嚓打俩,再买瞎打!”

海棠似乎对这种“琉璃不得儿”很好奇,也很是喜欢;说这种玩具很有意思,颜色也多,有绿色,蓝色,还有紫色的……她竟然一口气买了五个,不过很可惜,已经吹破了三个,只剩下两个,说要拿回去送人。

林逸一猜就知道她要送给谁,看起来宝儿又要有新玩具了。

非常兴奋地把自己收获的“战利品”展览了一遍,海棠这才发觉林逸地下全都是一袋子的书,禁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说:“看你,又淘这么多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书贩子。”

林逸就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我本来就是书贩子啊,不但贩书,还贩人---你看看,把你这个大美女也贩到了手里。”

“坏蛋!”海棠嗔了他一眼。

两人,其乐融融。

……

将收获的书籍和其它物品全部放回到车上,海棠又缠着林逸在周围的小吃店吃了鸡汤米线和炒凉皮。虽然这些地方看起来不怎么卫生,海棠这个香港来的丫头吃的却津津有味。林逸开始还有些担忧,见此也就放心了,再一想在香港她可是吃遍路边摊的,也就更加释然了。

最后,终于玩够了,海棠这才和林逸一同驱车回家。刚到家门口,林逸老远就看见一个大光头在门口晃悠。

不用说,那定是老曹无疑。

林逸诧异,这家伙怎么来了?

不过让林逸惊讶的是,老黄---黄教头竟然也来了。

怎么回事儿?

看见林逸的路虎,老曹就立马迎了过来,“哎呦,我的林兄弟唉,我们可等你好久了,你们去哪儿玩了?!”

林逸不好意思地笑道:“去了一趟三贤山---你们要是来就先打个电话,我们也可以早点回来。”

老曹就摸着大光头说:“我可不做那么没意思的事儿,知道你和海棠妹子游山玩水,还去骚扰你们---!”说着眼睛就往车里瞅,然后就看见了一袋子的书,“哎呦,不会吧,还真有收获!这么多!”

林逸把那些书拿了出来,老曹立马接过去,说:“让哥哥我先过过眼瘾,看你又淘到了什么宝贝!”

老黄也凑了过来,不过先冲着海棠笑了一下。

林逸知道老黄不善言谈,一向喜欢板着脸,想让他笑一下比登天还难,如今能对海棠如此“热情”,可以说十分难得。

光头老曹取了那些书,嘴里发出哎呦哎呦的惊叫声,好像往外掏的都是宝贝,而林逸这个书袋,就是装宝贝的“百宝囊”。

先是看了林逸购买的一大堆民国书,啧啧称奇,说没想到这种小地方还有这么多老货。然后又看见了林逸购买的那一套十本的《太平广记》,问林逸多少钱,林逸就说6000块。老曹立马拍着大光头说,你傻呀,这套书就6000?!

林逸没说话,老曹急忙掏出手机去搜索,看看这套书网上卖多钱。很快他得到答案,网上卖价最高也不过才5000块。所以老曹认为林逸这次是打眼了,就拍着林逸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安慰他,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八十岁的老艄公也能阴沟里翻了自己的小木船,何况旧书这一行水太深,不是你我能够全都摸着底儿的……

语气深沉,老气横秋。

老曹心中其实有些小兴奋,因为林逸在他心目中就跟神一样,现在神也犯了错误,就说明他还是人,是人就有血有肉,就可以继续交朋友,继续称兄道弟---总之,自己和林逸又可以拉近一些距离。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蠢蛋希望聪明人不要那么聪明一样,要不然大家差距太大,朋友就没得做了。

林逸哪里懂得老曹这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小九九,还以为他真在为自己担忧,就随口说出了这套书的秘密。

听完这个秘密,不仅老曹傻眼了,连带海棠和其他人都傻眼了,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怎么可能,随便出去逛一圈,遛遛书摊就能淘到上千万的宝贝?

别老曹不相信了,就连海棠也有些不信,要知道一路回来的时候林逸可没对她说这些。

其实林逸之所以没和她说,是想要把这幅珍品画作修复后再给她一个惊喜,毕竟这次出门是她提议的,没有海棠提议要去玩,自己也不会捡这么大的漏儿。

在难以置信中,大家伙立马进屋,再立马把林逸所说的那些护封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摊开,弄平整了,像小孩子对画板一样,一张张拚对起来---

很快,奇迹出现了!

一幅巨大的《巨然晴峰图》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看着上面张大千的题款和钤印,光头老曹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他抖着手,掏出手机上网去查这幅画作的资料。

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像林逸所说的那样,这幅巨作的原画作已经在2010年拍卖掉了,并且排到了7280多万的天价!

再看眼前这幅画,虽然没那幅原作大气,却也不逞多让,估计价格上千万轻而易举!

“靠,这是什么世道,跟女朋友去山上拜个神也能捡到这样的宝贝。老天爷,没天理啊,我老曹咋就没这么大的福气呢?”

---曹光头无语问苍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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