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但是有区别,他不是先天的,是后天环境压迫造成的,应该是受过虐待吧?”医生皱眉说道,“而且他现在辨识度几乎为零,神智不清,能说出来的那些话,都是他脑海里最为深刻的东西。”
最为深刻的东西……

苏七夕抬头朝玻璃窗内看去,男人一动不动的平躺在仪器床上。刚才……他听见有人喊卖糖葫才会突然站起来……

她不由想起了初中的时候,他那么听话自律的学生,会甘愿冒着被记过的风险,课间下好几层楼,穿过几条街,就为了给她买一串糖葫芦……

他刚才是想要买给她吃。

他能听得懂糖葫芦,是他……很深刻的记忆……

苏七夕深深垂下头,双肩剧烈颤抖,她真的不知道,阿黎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他变成这样……

她无法不动容,不难受,流黎于她来说是从小陪伴到大、照顾呵护她的人,他是她生命成长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她不可能不管他……

医生叹口气,哪怕从医多年,看到男人这样,也是于心不忍,“小姑娘,这病吃药打针是一回事,但更重要的是心理辅导,他的心理阴影太深了,黑暗累积了太久,需要你们慢慢解开他的心扉。”

“还有,记住,千万别让他再受什么刺激了,如果他的情况再这样持续下去,我估计……可能活不过三个月了。”

三个月……

苏七夕如遭雷击,脸色变得惨白,“没,没有别的办法吗?”

“让他在乎的人多陪陪他吧,或者他经常念着的人也行,爱人或者亲人,争取让他多开口说话,恢复的可能性大一些。”

“好的,谢谢。”

“对了,他怎么没有以前的病历本?”医生翻了翻,而后拨了个电话出去,才讲了几分钟,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见他挂断了电话,苏七夕忙问,“他以前的那些病历有写什么吗?”

“我之前请假了一个月,今天刚刚来上班,这个病人……等会检查完先带他回病房吧,”医生态度明显变得敷衍,“具体的情况我会再看看他的检查报告。”

“医生,你怎么了?”苏七夕看出不对劲,“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没事,你先出去吧,病人马上检查好了,别让他找不到人着急。”

医生这么一说,苏七夕也确实不放心,转身就走了出去。

房门一关上,医生骤然松口气,他忙回拨电话,那头的人劈头就是一顿臭骂。

“你疯了是不是?那个43床的病人是院长交代不要管的,流家那边有人打了招呼,不让任何人插手他的病情,如果得罪了流家,你还想要命吗?”

…………

男人很快从诊疗室被推出来,身上倒是没什么伤,手肘擦破皮的地方也已经消过毒了。

苏七夕推着他回了病房,男人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她起身想去拧毛巾,却听见他微弱的发出声音。

“糖葫芦……”男人低声呢喃,“给我……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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