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之上,男人被几名医生按住手脚,他不停地挣扎,苍白的俊脸满是痛苦与绝望,“七夕……她……没走……”
容暮雪推门进来,就看见男人疯了般挣扎的模样,她眉头一皱,从腰侧掏出消音枪,对准了他——

在她扣下扳机的刹那,一个人影蓦地从门外冲进来,用力撞开了她。

砰地一声,子弹射偏,打在墙壁上。

墙灰飞溅。

容暮雪险些跌倒在地,手里的枪被抢走,她愤怒的扭头,“你干什么?!”

流黎拿着消音枪,卸掉了弹夹,将空枪递还给她,“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伤他性命。”

“我是答应过你,可那时候的情况跟现在能比吗?”容暮雪站直,拍了拍貂皮大衣上的灰,她抬头看见流黎紧张的表情,不由冷笑,“你这是在关心他?”

流黎抿唇,别开了视线,“我只是不想他死的那么简单。”

“可是他的存在现在是一个麻烦,霍佳宁刚刚看见了他吧?”容暮雪咬牙,“霍佳宁是霍培元的女儿,如果霍家人知道了他的存在,肯定会借机来害你。”

“她不会说的。”

“万一她说了?”容暮雪沉声说,“好,就算退一步,她不会说,可难保没有下一次,谁又会看见他,霍佳宁你可以用恋人的方式解决,那别人呢,如果是霍景尊看见了,你怎么解决?”

“……”

流黎沉默。容暮雪说得不是没有道理,现在他情绪波动大,如果真的再被一个外人撞见……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我的建议是直接杀了他,永绝后患……”

“不。”流黎打断他的话,沉默片刻后抬起头来,“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什么?”

“公开这个消息,”流黎眯眼说,“告诉大家,他是我的弟弟流野。”

容暮雪一惊,“你疯了?!”

“我没疯,这才是最好的办法,与其纠结担心,不如直接把他公诸于世,反正他也神智不清,就把他当成我神经病的弟弟——反正,现在我是流黎,谁能怀疑我?”

流黎说着看向容暮雪,“而且,你分得清我们谁是流黎,谁是流野吗?”

容暮雪,“……”

说实话,分不清。

他们长得太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身上有几颗痣之类的,可这个谁能记得?

这么多年过去了,流云山和李燕玲也不可能记得。

容暮雪没说话,她沉默就代表同意,流黎朝医生吩咐道,“去准备点他喜欢吃的东西,我喂他吃饭。”

“是,少爷。”

流黎走到病床边坐下,床上的男人已经不再挣扎,他空洞的睁着眼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流黎将他被扯皱的衣领抚平,身后,容暮雪望着他的动作,忽然开口说道,“你舍不得他。”

“就当我舍不得吧,”流黎手指滑过他消瘦的脸颊,“他现在跟当年的我一样,怎么都逃不过,不,我比他更惨,至少,我没让他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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