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穿过树叶的缝隙,人来人往,生活在北京的人,他们总没有时间抬头看看天空的美好。
等一等吧,等一等生活的节奏。

“樊总,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接手国外烂尾楼的项目?”费成一大早就闯入总经理办公室。

“你不是?”樊坤惊讶地看着他。

费恩的建筑总是对场地非常的感性,同时也挑战了场地的限制,对自然有着一种主动的辩证的方式。

“砰”一声,费成关上门就走了。

当费城在一片完全自然的场地上进行建造时,那是一场“战斗”,它是在自然之上的建造文化对我们当代文化的攻击。在这场对峙中,他一直努力去建造这样的建筑,它使得人们对环境的美更为关注,也有一种对所看到美的新的直觉和发现。

费恩有着深刻的批判的智慧,他不惧怕提出问题,勇于冒险,总是给人意外。像著名芬兰建筑大师与设计大师阿尔瓦·阿尔托一样,费恩拥有着非凡的天赋,展示了令人敬佩的乡村本土性和城市现代主义传统。

樊坤并没有被影响到,宋助理打来一个电话后,他就匆匆地离开了。

他透过医院病房门上的小玻璃,清清楚楚地可以看到那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人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又十分安详。

“你是苏东骏家属?”主治医生站在门口问。

“恩……一个远方亲戚,他最近身体恢复地怎么样?还好吗?有苏醒的可能吗?”樊坤跟着医生大胆地进入了病房。

医生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人,又接着说,“病人最近好像有了意识。”

“是有苏醒的可能吗?”樊坤问。

“病人可能会有两种极端,或许很快就会醒来,或许和现在一样,脑子还存活着……”

医生说完话就离开了,樊坤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苏东骏,他脸上的肥肉猛烈地在颤动着。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氧气管,就在这时,宋助理打来了电话,“喂,樊总,不好了,几个警察在办公室等着你呢!”

樊坤一个趔趄,扶着床边,他才能勉强站稳,凑到苏东骏耳旁“风中的鸟,他们那群傻子找了那么久才抓到,可是……哈哈哈哈哈……如果没有你,他们警察又会有什么证据呢?”

砰――

静悄悄的病房里的氧气管滑落在地上,他就消失在医院的长廊中,一路上他拨通了宋助理的电话,“剩下的都交给你了,想尽一切方法让凉儿去国外……哪怕是让他接手国外烂尾楼的项目!”

那只风中的鸟儿,没有想到真的被抓到了!

半个小时后,直到医院传来了一个女护士的惨叫声震惊了整个医院。

苏想想处理好父亲的葬礼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如说变得堕落而消沉,整个人都削弱了几分。

后来,她主动拿出大爷所有的看病钱,大娘才同意随着她去医院看病了。然后,大爷就在北京最好的医院住在了。

如果只是钱的问题,哪有那么多烦扰呢?

去医院的前一晚,“大娘,现在你和大宝,还有大爷,如果我给你们找到医院,你们就可以住下了。”

“那我们住哪?”大娘问。

“医院的病房是vip的,你们三个都可以住下,十分清净!放心,所有的我都替你们安排好了。”

“那我没有那么多钱,来的时候钱都花完了!”

“我都安排好了!”

大娘心甘情愿地离开了。看着诺大的房子只剩下齐阿姨和自己,苏想想冷笑地自嘲,“原来就不属于北京,最后还是不属于北京!”

“齐阿姨,这是你的工资……还有十万块钱,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我可能……要离开北京了!”

“我的傻孩子,齐阿姨怎么能离开了,朝阳怎么办?你怎么办?不……你最喜欢开玩笑,你是不是又在给我开玩笑?可是……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苏想想的眼眶早已泪流满面,眼泪吧嗒吧嗒地低落在白色的地板上,晶莹剔透可见,“真的……我要离开这里了!”

齐阿姨摸着眼泪,摇着头,央求道,“我不能走,你每次下雨都会害怕雷电,你每次都爱光着脚进屋,你每次下雨天都会头疼……”

桌子上放着一张银行卡,她像往常一样上了楼,齐阿姨站在楼下,一直喊着她,“想想,想想……”

过了几日,搬家公司就把这个两层小楼一搬而空,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勉强可以把她围的严严实实。

看着一个奋斗了七年的房子,她长长地喘息,齐阿姨明明才走了几日,灰尘就落了一层厚,鱼缸的金鱼在挣扎着,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轻轻地把那一本浅蓝色笔记本放在落难灰尘的桌子上,“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无论我多么努力……”。

黑色大衣消失在夜晚的薄雾里,冰凉的房屋紧锁。

她把苏朝阳拜托给了何望铭。

依旧。

美国早上。

“教堂内的采光为自然光,两侧的琉璃窗户投射进的阳光,早上阳光透过东边蓝绿色的彩色玻璃透进教堂,到了下午又投射在西边的暖色玻璃上,教堂内部则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透出不同的色调,让人感知时间的变幻……”李凉带着黑色全框的眼镜,一只手拿着精美的设计图纸,另一面对油光铮亮的老外讲解着设计理念。

“这个设计理念源于哪里?”

“有一次,和我媳妇步行看到的夕阳!”

苏想想早已成了李凉心中的爱人。

“这几个月,你们够把我们这个烂尾楼大教堂做的如此完美,真是绝了!中国人,不错!”老外拍着他的肩膀点赞。

李凉大惊,“原来你会中国话呀!”

“只会一点点……”

他的手机嗡嗡作响,“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李凉,你他妈的去了哪里,她心心念念了你七年,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打电话的是何望铭。

当他接到何望铭的电话时,已经被宋助理派去了美国几个月,对于国内的事情李凉都被隔断了,直到何望铭的这通电话打来。

苏想想从拓宽离开后,南里的设计就开始变的愈来愈糟糕。后来,林总硬着头皮又回来找到了博文。

“美斯顿烂尾楼的三分之二是苏想想完成的,剩下的三分之一,我要替她完成!”博文对林总允诺。

当美斯顿烂尾楼这个项目获得了“北京市创意新奖”时,苏想想已经彻底消失了几个月,连何望铭和苏朝阳都不知道她的足迹。

李凉连夜赶回北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问寥无几。

“你爸主动自首了!”寥无几回答。

“我爸?”

原来,樊坤就是风中的那只鸟儿。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接手国外的烂尾楼吗?”

“到底怎么回事!”李凉呵斥,两只眼睛冒着血丝。

“想想七岁那年的绑架案,苏东骏负责的大楼坍塌事件,还有想想沙漠莲花侵犯著作权的事……”寥无几再也说不下去了。

李凉紧闭着双眼,喉咙被堵塞的难受,“怎么会呢?不!”

寥无几穿着便衣,桌子上放着整齐的警服和帽子,“总算完结了,想想的案子结束了,我也了一个心结!”

“你要干什么?”

“我辞退了警察队长这个职务,小堂说她想开一个花店……”寥无几沉沉地说。

“想想呢?她在哪里!”李凉哽咽道。

寥无几变得一下子沉默不语。

“问你呢,想想呢?她去了哪里?”李凉揪着寥无几的衣领。

他脸色通红,一直沉默不语,转瞬,嘴角恶狠狠地翘起,“我答应她的!”

“她到底去了哪里?”

“是!我喜欢苏想想,就如同你喜欢苏想想一样,可是,你从来都不知道暗恋一个人多么痛苦,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终于,“我喜欢苏想想!”是寥无几深埋了几年的秘密。

“……”

“犹如烟火绽放过后”寥无几哽咽。

“……”李凉喉结微动。

“闭上眼睛”寥无几的嗓子阴哑。

“……”李凉的眼眶红润。

“我依旧在这里”寥无几咬紧嘴唇,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李凉的双手遮掩着俊俏的脸庞,只看见泪水顺着纤细的手指滑落。

那是苏想想和李凉的密语。

三年后。苏想想已经消失了三年。

又是一年的暮春时节,晚上的月光晕染着蔚蓝的天空,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大地上,给大地披上银灰色的纱裙。月光拂过柳梢,娴静而安详,恰似她留下温和的笑容。

李凉扶着河堤的栏杆,烟火绽放的刹那,火光染红了天,“不知你是否也在某个地方,陪谁在看这场烟火?”

烟火绽放于夜空,稍纵即逝的绚烂过后,烟火绽放在浓墨色天幕上,刹那间,星光黯,远处的烟火落下了帷幕,地上落满了黑色的残渣,空气里只听见李凉长长的叹息。

“犹如烟火绽放过后,我闭上眼睛……”月光洒在李凉如同雕刻般的脸庞,谁都不会发现,泪水打湿了他微微颤动的睫毛。

其实,李凉也没有那么坚强。

那些他和苏想想相爱的记忆时隐时现,细细碎碎般无情地掺杂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知道它存在过,但却已经忘记是怎样的存在过。也许就是那些流下的泪水、铭心的思念、难忘的记忆终究成全了现在患得患失的自己。

空气静穆起来。

李凉一直在等着苏想想的出现,一年……两年……甚至会是五年……七年……

这一回,换作李凉等待苏想想的归来。

依旧。

等到烟火微凉。

总有一天。

相信他们总会相遇。

只是到了夜晚,李凉内心总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孤独感。

他习惯了沉默。

发呆。

在寂静无声的深夜里,回忆着历历往事,一个人等着苏想想的归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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