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对上阎欢欢红彤彤的眼睛,像是兔子一样,蓄满了泪水,看起来可怜到了极点。
纪安瑶不免有些心疼。

即便蹲下身子,抬起手轻轻地帮她擦掉了脸上的泪痕,柔声哄道。

“好了不哭了……欢欢是个乖孩子,要坚强一点,知道吗?”

听到纪安瑶这样说,阎欢欢憋着嘴巴,点了点头。

一边拿手背抹眼泪,一边竭力地控制情绪,在纪安瑶的安抚之下,慢慢地遏住了哭声,由一开始的嚎啕大哭,变成了小声的抽泣。

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等到阎欢欢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纪安瑶才接着问道。

“欢欢你说,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止住了哭泣,但还是觉得委屈,阎欢欢扁着嘴唇,先是看了眼纪安瑶,接着又看了眼阎烈,最后才把视线落到唐芊芊的脸上。

抬起手,缓缓指向唐芊芊,阎欢欢的声音里仍旧带着微微的哽咽。

“我……我刚才在丢球玩,结果不小心……不小心砸到了她的身上,她就在那里大声地嚷嚷是谁扔的球,我就说是我扔的……可是纪阿姨,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砸她的……”

“嗯,我知道你是不小心的。”

纪安瑶点点头,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接着追问道。

“然后呢?”

“我看她那么凶,还以为她会打我,本来想找小叔叔帮忙的……但是她好像没有生气,还把球捡起来还给我,谁知道她那样是骗我的,我走过去的时候,她一边对我笑,一边用力地掐了我一下,我被她掐得痛死了,又好生气……所以就、就打她了……”

听到阎欢欢说到被唐芊芊掐了一把的时候,阎烈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看向唐芊芊的视线陡而变得凌厉。

一贯笑盈盈的脸上彻底没了笑意,连带着声音,都透着丝丝的阴冷。

“唐芊芊,你敢掐她?”

被阎烈的目光一扫,唐芊芊顿觉心头一凉,立刻矢口否认。

“我没有……她说谎!她是你的侄女,我怎么可能掐她呢?!你们把我当什么了?她才几岁啊,我犯得着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吗?”

“我没有说谎!你就是掐我了!就是我掐我了!骗子!大骗子!”

见唐芊芊贼喊捉贼,反咬一口,阎欢欢忍不住又激动了起来,连声叫唤了几句。

“欢欢!欢欢!听话!”

纪安瑶抓着她的肩头,喊了两声,制止了她的吵闹。

“纪阿姨……”

阎欢欢眸光烁烁地看着她,充满了期许和渴求。

“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乖,不要闹,阿姨相信你……”轻轻地抚摸着阎欢欢的脑袋,纪安瑶一边柔声安抚,一边询问,“那你能不能告诉阿姨,她掐你哪里了?”

她当然是相信阎欢欢的。

且不说这个孩子的性格耿直又单纯,就凭她刚才她哭得那么厉害,也能知道她受了不小的委屈。

但是唐芊芊不肯承认,阎欢欢的说辞也站不住脚。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唐芊芊掐人的证据,让她无话可说!

阎欢欢年纪小,皮肉还很稚嫩,唐芊芊如果掐得用力的话,这会儿肯定还会有红痕在,只要能把掐痕亮出来,她显然就没办法自圆其说了!

听到纪安瑶这样问,阎欢欢不由压低了声调,在众目睽睽之下,似乎有些害羞,只用细若蚊呐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回了一句。

“她……她掐我的屁股了……在、在屁股下面一点那个地方……”

闻言,纪安瑶眸色微冷。

屁股往下一点的位置,就是大腿根那儿。

是个很私密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暴露出来给人看!

哪怕阎欢欢还是个孩子,但她毕竟是女孩儿,不像男孩那样可以没羞没臊地光着屁股到处蹦跶……而且她的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已然有了性别意识。

如果要她脱裤子以证清白,显然会伤到她的自尊。

可要是不那么做,唐芊芊就能一口咬定是阎欢欢在说谎,即便有别的人证把阎欢欢带走检查,她也一样能找到各种各样的说辞来混淆视听。

而显然,唐芊芊是算准了阎欢欢有口难辩,才专门挑了那样一个位置下手的!

对待一个小孩子都要用上这样深的心机,这个女人还真是没有人性!

因为阎欢欢的声音很低,除了纪安瑶之外,没有一个听得清楚的,阎烈不由垂眸看了她一眼,追问道。

“欢欢刚才说了什么?”

纪安瑶微微一笑,并不急着回答他。

只抬眸看向唐芊芊,面露讥诮地嘲讽了两句。

“唐小姐,你可真会挑地方啊……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你不嫌丢人吗?”

听到纪安瑶这样说,哪怕她暗示得十分含蓄,在场之人却是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意识到阎欢欢被掐的部位不好公开。

霎时间,阎烈的眸色更冷了三分,拔腿就要朝唐芊芊走过去。

唐芊芊见状大惊,赶忙喊了一声。

“纪安瑶!你不要在这里挑拨是非,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有碰她!明明一直都是她在闹我!你就算要污蔑我,也得拿出证据来啊!”

“好啊……证据是吗?”

勾了勾嘴角,纪安瑶抱着阎欢欢,一步一步,逼近唐芊芊的面前。

继而微敛神色,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沉然道。

“证据我当然可以拿出来,但是这关系到欢欢的尊严……既然你一口咬定没有碰她,想来应该不怕所谓的‘证据’,那么……你敢答应吗?!如果我亮出了证据,你就陪着阎欢欢一起,当着大家的面把衣服脱光……你敢吗?”

“哈!”

唐芊芊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声,反诘道。

“脱光衣服?亏你也想得出来,你想羞辱我就直说,不要拿孩子当借口!”

纪安瑶只当没听见她的话,仍旧目光如炬地盯着她,重复着跟刚才同样的话——

“我只问一句,你敢吗?你要是不敢,那就是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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