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那么肥壮。”
白斯聿一口吃下苹果,转而又伸出舌头,轻轻地舐了一下纪安瑶的指尖,眼眸里暗含几分戏谑的笑意。

“你只要每天晚上……都喂饱我就行了……”

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纪安瑶脸颊的温度顿时又烫了三分。

立刻抽开了手,低下头继续给他叉果肉。

嘴里忍不住小声地吐槽了两句。

“死性不改,刚醒来口味就那么重,没听医生说生病期间口味要清淡一点吗?多吃蔬菜少吃肉,身体才能好得快……”

白斯聿不以为意。

“我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我只有吃肉,身体才能好得快。”

“……”

面对某只本性难移的衣冠禽兽,纪安瑶不免噎了一下,有些无言以对,只能连着串了三块果肉,堵上了他的嘴。

“吃苹果!”

白斯聿乖乖地吃着,纪安瑶喂多少,他就吃多少,一点儿也不挑食,一直到把整个盘子都吃空了,还不够,又去咬她的手指。

温热的舌尖舐过指腹,激起一簇簇细小的电流,纪安瑶下意识抽出了爪子,哪敢在这个时候玩火?

白斯聿虽然醒过来了,但是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虽然大部分的小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划得深的还结着厚厚的一层痂,一旦做什么“剧烈运动”……伤口难保不会裂开,纪安瑶守了他那么久才等到他醒过来,自然是不敢冒险的。

奈何白斯聿在某些事情上,从来都是没有轻重的,她当然不能陪着他胡闹,便就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开了一些。

然而,白斯聿的感觉何其敏锐,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

搭在纪安瑶腰间的手臂随之收紧了几分,试图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揽。

只是纪安瑶下意识要挪开,没有配合他,再加上白斯聿的身体虚弱,不像平时那么有力气,一时之间……却是没法儿将她揽入怀中。

动手不行,白斯聿就只能动口了。

“瑶瑶,坐过来一点。”

“不要。”

纪安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

白斯聿继续柔声诱哄。

“听话,坐近一点。”

“不行……”纪安瑶还是一口回绝了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在你的身体完全康复之前,我会跟你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呵呵。”

听闻纪安瑶义正言辞的说法,白斯聿却是忍不住笑了。

明明知道纪安瑶指的是什么,偏还要邪恶地反问一句。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在想些什么?”

纪安瑶耳根一热,错开了他的视线。

“反正……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白斯聿却是不承认,反而换上了一本正经的架势,关切道。

“瑶瑶,是不是这段时间把你‘饿’坏了?你怎么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我不过是让你坐过来一点,这样我的手就不会伸得那么累了……你脸那么红干什么?”

对于白斯聿正儿八经的说辞,纪安瑶显然不相信他的鬼话!

他要真有那么“纯洁无瑕”,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禽兽了。

但听他说到手累,纪安瑶还是小心翼翼地反问了一句。

“这样坐着……真的很累吗?”

“是啊,很累……”白斯聿扁了扁嘴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你坐得那么远,我的手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那就把手放下吧。”

微微一笑,纪安瑶十分体贴地建议了一句。

“……”

终于,某只能言善辩的总裁大人,十分难得地被噎了一下。

尔后,更加委屈可怜地看向纪安瑶,眼巴巴地瞅着她。

“老婆,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的脸上有了一道疤,破了相,没有以前那么帅了……所以你就没那么爱我了,是不是?”

话音未落,纪安瑶便就伸手按住了他的嘴巴,堵上了他接下来的话。

尔后,微挑眉梢,睨了眼白斯聿下颚处那道浅浅的伤痕。

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好吗!

就是伸手摸的时候,会有一些凹凸不平的感觉,但离破相根本就是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啊有没有?!

抓上纪安瑶的手,白斯聿轻轻将其拿开,继而满脸诚恳地请求道。

“老婆,坐过来一点吧,我想抱抱你……真的,就只是抱抱你……”

很少看到白斯聿这么单纯而又孩子气的一面,纪安瑶不免有些心软,到底是往他身边靠了过去,缓缓地靠到了他的身上。

搂着她的腰,感觉到温热而柔软的娇躯依偎在怀中,让人有种很踏实的感觉。

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怀里空空荡荡的。

伸出手……捕捉到的永远都只是毫无分量的空气。

靠在白斯聿的肩头,听着他平缓的呼吸,纪安瑶没再说些什么,气氛显得十分安宁而融洽,没有提心吊胆,没有伤心苦涩……宛如置身梦境一般,恬静得有些不切实际。

她没开口,白斯聿也没多说什么。

两个人就那么亲密地依偎着,享受着温馨而宁静的美好时光。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睦地相处过了,久到都快要忘却了那种拥抱着彼此的感觉……劫后余生的庆幸,重修于好的悸动,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也更加小心翼翼地对待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许久。

纪安瑶抬起手,在白斯聿的胸口一个一个地画着圆圈,低低地说了一声。

“斯聿……答应我,以后不要那么拼命了好不好?那个时候在仓库里,看到你被他们拖下去……我真的以为,你会死……”

“不会的。”

白斯聿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抚慰道。

“你活着,我就活着,你死了,我才会死。”

“可是,看到你毫无意识地躺在床上,身上插着那么多的管子……我是真的很害怕,怕你会永远都醒不过来。”

这种话,在白斯聿昏迷不醒的时候,纪安瑶是断然不敢说的。

也不敢跟别人说。

生怕说出口……就会一语成谶。

所以,她只能把那种深深的恐惧,默默地深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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