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瑶这句话说得不咸不淡的,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甚至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边上有平日里看不惯赵婵月炫耀首饰卖弄珠宝的人,在听到她这么说了一句后,便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得还挺刻意,嘲讽意味儿十足,明摆着是要故意刺激赵婵月。

赵婵月爱面子,本来听到纪安瑶那么说,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挂不住了,又被人这么一笑话,心头怒气更甚。

不等白老爷子再开口,即便冷笑着看向纪安瑶,变本加厉地讽刺道。

“是啊,你是堂堂顾家大小姐……最近貌似还一战成名,成了全球知名的珠宝设计师,要是放在平时,你当然看不上我的这些首饰,可是现在不一样啊……在这种韩氏破了产,负债累累的危机时刻,你顾大小姐不缺钱,但并不代表你的那个旧情人不缺钱啊!谁又能保证,你不是在偷盗白家的财物,转而变卖折现,偷偷地拿去救济你的老情人呢?”

一听赵婵月扯到韩奕,白斯聿立时就剔了一记冰冷的眼刀过去,示意她闭嘴。

然而,长舌妇唯一擅长的,就是嘴皮子快。

早在白斯聿的眼刀扫过来之前,就已经把要说的都说了,一个字也没落下。

听到她这话,纪安瑶先是一愣,没想到她会把话头往韩奕身上扯,顿了顿,才发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即便沉着声音反问了一句。

“把话说清楚一点,什么叫我偷东西折现去救济韩奕?韩氏虽然破产了,但还不至于落魄到需要依靠别人的救济才能活下去吧?”

“呵呵!”

赵婵月轻笑两声,不以为然。

“还装哪!你这演技可真是太好了,装得跟真的一样!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韩家负债的事儿……把公司卖掉抵债之后,还欠了多少来着?让我想想,十个亿,还是二十个亿?”

听到最后,纪安瑶心头猛的一沉!

赵婵月敢当着大家的面这样说,显然说的是实情,而不是在凭空造谣。

然而……这件事,纪安瑶确实不知道。

她没想到韩氏的债务危机那么严重,严重到连公司破产,以物资抵债都不足以偿清债务,甚至在把公司卖给白氏集团之后,还要继续背负十几二十亿的巨额债款!

亏她还一直天真地以为,就算韩氏集团破产了,在把公司转手给白氏之后,韩奕多多少少能拿到一笔钱,从而藉此另起灶台,东山再起。

却不料,事实竟是如此的残酷,残酷得连给人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除此之外,让纪安瑶更加无法接受的事,韩家如此简单的处境,她居然毫不知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向她提起过这件事,不管是苏成煜还是尹媚儿,乃至是老爷子。

至于韩奕,他就更不可能把这个消息主动告诉她了。

毕竟……就连当初韩氏集团破产的消息,她都是在无意之中,从电视新闻里看到的,如果没有那一次的阴差阳错,可能她现在都还被“善意”地蒙在鼓里。

韩奕对她,可谓是极尽关怀,当真不愿对她有一星半点儿的拖累。

相比较之下,她对韩奕的关心……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以至于连赵婵月这种整天宅在家里,对公司事务毫不了解的贵妇人都知道了韩氏负债累累的消息,而她……自诩为韩奕的好友,却是对此一无所知。

一时之间,自责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让人难过得无以复加。

看到纪安瑶的脸色骤然间败了下去,赵婵月只当是自己戳中了她的痛处,不由更加得意洋洋,说起话来也就更不客气了。

“怎么,不吭气儿了?你的嘴牙不是挺厉害的吗?是不是因为被我说中了……所以无话可说,无言以对了?说实话,我活到现在,还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犯贱的女人……居然厚着脸皮吃里扒外,一边费尽心机地想要爬上白家少奶奶的位置,一边又恬不知耻地做出这样下贱的勾当……”

“说够了没有?”

见赵婵月越说越难听,白斯聿终于忍不住扬声打断了她。

被他这么一呛,赵婵月口吻一滞,还要开口争辩。

却是被白斯聿抢先截住了话头。

“瑶瑶说了,这件事不是她干的,所以……你不要在那里搬弄是非,造谣生事了,那是没有修养的女人才做的事。”

闻言,赵婵月脸色一白,气得不行,立时就拔高了声调,反诘道。

“白斯聿,你讲讲道理行不行?刚才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东西是从那小蹄子的包里找出来的……噢,她说不是她干的,就不是她干的啊?”

“我相信瑶瑶,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白斯聿一字一顿,抑扬顿挫,不容任何质疑。

说着,瞧见纪安瑶的脸色不太好,白斯聿不愿她继续留在这儿受尽冷嘲热讽,即便抬头看向白老爷子,请示道。

“爷爷,这件事有蹊跷,我不想瑶瑶平白无故被人冤枉……所以,请你给我三天的时间,还瑶瑶一个清白。三天之内,我一定会把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

“这有什么好调查的?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那个女人——就是偷东西的贼!”

“好了小月。”

白老爷子轻唤了赵婵月一声,制止了她无休止的控诉。

“既然瑶瑶坚持说这件事不是她做的,那我们就要给她一个查明真相的机会,她毕竟是顾家的人,尽管这件事发生在白家,但我们也不能一锤定音,就这么冤枉了她……阿聿说了三天,那就给他们三天,把事情查清楚了,总没错。”

“那我们就先回房了。”

得到白老爷子的允诺,白斯聿即便扶起纪安瑶,径自离开了大厅。

看到他们两人走远,赵婵月尽管心有不甘,却是不好忤逆老爷子的意思,只能暂时作罢,静待来日!

眨眼间,大厅内满满的人,立时作鸟兽散,各自忙活去了。

一路上,纪安瑶都沉默不语,却在进门的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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