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白斯聿就松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小半步,一副放她自由的架势。
然而……

纪安瑶心知肚明,这只禽兽什么都干得出来。

像他这样的男人,喜怒不形于色,轻易不会有什么情绪上的波澜,可一旦有谁得罪了他,只怕不被玩死也得被玩残。

纪安瑶还不想死,在这种风口浪尖上,激怒白斯聿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她若当着这群人的面叫他难堪,他一定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到她身上!

踌躇之下,纪安瑶只能硬着头皮楼紧了他的胳膊,压着声音回了一句。

“那好,我可以留下,但你也不要做得太过分,要是再发生之前那样的事,我不能保证……不会让你更丢脸!”

指的自然是之前在酒店被沈玥指着鼻子骂的事儿。

这个“小三”她当得稀里糊涂,偏还无法抽身,甚至连澄清都不行,就冲着白斯聿将她当成女伴带到这儿来,再加上他那至高无上的金贵身份,哪怕她说破了嘴皮子,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她不是自愿的。

在这种场合下,“解释”两个字完全就是多余,她只能随机应变,以求全身而退。

白斯聿微勾嘴角,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没有说话,拉着她朝着那群人走了过去。

见状,立刻有识相的人起身退了开,殷勤地给他们让位置。

“白少!这边坐,这边坐……”

坐下之后,纪安瑶才有空打量那票人。

一群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极尽糜烂,这样的夜生活在他们那个圈子司空惯见,倒也并不稀奇,见太子爷驾到,众人纷纷众星拱月般围了上来,嬉皮笑脸的,好话说尽。

只有一个人没动。

穿着酒红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大半,脖子上招摇地敞着两抹鲜明的红色唇印,眉眼精致,五官深邃,是个十分英俊的男人。

纪安瑶认得他,阎氏的三少爷。

也是个祖宗般的人物,家业虽然不及白氏,但在曜光市也是个呼风唤雨的主儿,说是同白氏分庭抗礼也不为过。

他的家庭背景复杂,据说上头有人,纪安瑶只偶尔听尹媚儿提起过,稍微晓得些皮毛……然而仅仅是这冰山一角,也足够令人刮目相待。

如果她没猜错,白斯聿今天之所以会来这种地方,十有八九就是因为这个男人。

阎三少交叠着修长的双腿,懒洋洋地倚靠在沙发上,一手搭在皮质沙皮的靠背上,一手掐着烟,明灭的红点在烟雾缭绕之中散发着骄奢淫逸的味儿,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忽而扫了过来,正对上纪安瑶的视线。

纪安瑶一惊,朝他扯了下嘴角,不尴不尬地笑了笑,即便错开了目光。

连白斯聿都觉得棘手的人物,她闲得蛋疼才会去招惹。

对方却是开了口,眼尾上扬,整张脸便跟着笑,声音也是笑着的,带着些许戏谑的味道。

“这妞哪找的?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祖宗发话,没人敢冷落。

纵然脑子灵光,一条舌头却是犯贱,嘴欠地接了句。

“三少觉得眼熟的女人……总不会是在床上见过吧?!”

“哪能呢,”阎烈抽了一口烟,和着烟雾缓缓吐出几个字,“能叫白少看上的妞,总归是个处,别人玩剩下的女人,哪上得了白少的床?”

那人约莫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改了口。

“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嘛!白少可千万别当真啊!这杯酒,我干了!”

说着就摇头一饮而尽,周围霎时响起一阵叫好声。

唯独阎烈和白斯聿二人没有理会,四目相对,谈不上剑拔弩张,但隐隐也有那么几分交锋的意思在里头。

一个是作威作福惯了的浪荡公子哥儿,一个是刚回国接掌大权的太子爷,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两人互相看不对眼也是再正常不过,只是接下来的日子,少不得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的厮杀。

纪安瑶并不关心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暗暗祈祷自己不要成为其中的炮灰!

这个时候,她忽然有些期待起白斯聿的那个未婚妻了……如果那个女人来了,至少她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人刻意针对,说不定还能顺水推舟地将她“轰”走,那就再好不过了!

察觉到气氛不对,八面玲珑的女人捏着柔媚到极点的嗓音,扭着柔若无骨的身子娇俏着问道。

“游戏还要继续吗?我可是等得迫不及待了呢……”

“继续继续!当然要继续!”

“来来来!把音乐开大点儿!”

“接着high!”

众人纷纷应和,霎时间房间内的音乐陡而火爆了起来,热烈得像是要掀翻屋顶。

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方才开口的那个女人勾起纤长的眼尾投出妩媚的一瞥,随即站起身,扭着水蛇般的细腰款款走到了阎烈的身前,扬手便是用力的一推!

“哇噢!”

看到如此火爆香艳的一幕,周围的人顿时轰的一声大笑着起哄。

被推到的阎三少就那么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嘴角勾起一丝轻佻的坏笑,狐狸眼微微眯起,斜向下睨着眼前那个妖娆曼妙的风情尤物。

女子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像是水蛇那般来回摆动,继而缓缓屈膝跪在地上,低头用牙齿一点点咬开对方裤子上的拉链……

出格的举动看得周围的人愈发狂躁,配合着场内乐骚动不安的音乐,强烈地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可以了。”

就在女人即将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阎三少抬手按住了她的脑袋,懒洋洋地制止了她。

“点到为止,要是玩得太过火,我会忍不住在这里就要了你。”

话音落下,众人又是一阵聒噪的哄笑。

纪安瑶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个阎三少说下流话的能耐,丝毫不逊于白斯聿,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少,一起玩?”

捏着两张牌,阎烈主动递上来,问的是白斯聿,眼睛看的却是纪安瑶。

他刚才说眼熟,并非是为了搭讪。

确实是见过。

当然,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白斯聿带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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