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陵王自幼人长的好看,也文采卓越,甚受皇上喜爱。
其生母也因福陵王的多才更得皇宠,成为皇后与德贵妃不喜之人。

而后其生母遭受不幸,福陵王性情大变开始离开皇宫游山玩水,众人寻不到他的踪影,这事情林夕落也听魏青岩提起过。

可曹嬷嬷讲完这些大概的故事,便说起皇后与德贵妃娘娘在这场争斗中所扮演的角色:“……那时福陵王的生母倍受皇宠,德贵妃娘娘醋意很重,但也不过是刺儿上几句,没有太过分的举动,皇后对福陵王的生母甚是看重,也提携一二,但时至德贵妃娘娘晋升贵妃之前,也是福陵王生母晋升妃嫔之前,出现过一个事,是德贵妃娘娘的一个宫女见到福陵王与太子殿下在下棋,而齐献王将这个棋盘给掀了,太子殿下斥责齐献王,齐献王却与福陵王推搡几下便离去,而就这一件小事,死了两个小太监,随后便出现齐献王伤重的消息。”

“德贵妃娘娘与福陵王生母争吵,此事也惹怒了皇上,皇后娘娘安抚了德贵妃,斥责了福陵王的生母,而就因为此事,德贵妃晋升为贵妃娘娘,福陵王的生母病卧而终。”

曹嬷嬷说完,则看向了林夕落,继续道:“皇上依旧厚宠福陵王,但对此事并没有多一句话的责问,对福陵王生母之死也没有哀悼之心。”

“依照嬷嬷这般说辞,皇后娘娘的隐忍之力很强。”林夕落随口嘀咕一句,曹嬷嬷却没有回答。

林夕落并没有责怪她对这些人不肯评价,毕竟是侍奉多年,在宫中生活多年,她们这些宫嬷早已养成了不闻不问的习惯,这是一种刻在骨子中的习惯,或许致死都不会改变。

皇后是一城府很深的女人,否则周青扬如此病弱的太子也不会占位如此之久。

肃文帝薄情。在他的眼中只有儿子,其余的女人都不过是风花雪月一时新鲜,是死是活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有。

而德贵妃娘娘的娘家是军中重臣,皇后选择那一个时机提了德贵妃。将一个毫无根基背景的女人彻底的踩在脚下,而且是一棍子打死,如此一来,福陵王无论如何受皇上宠爱都无济于事,对太子的位子没有分毫威胁。

这个女人的心机很深,她能够对肃文帝的心思抓的很紧密。

但太子会怀疑这黑痣的问题,他会否与皇后娘娘交待?如若皇后知晓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林夕落陷入了沉思之中,她要把这个关结想个通透,才能想到如何处理这件事的办法,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齐献王与秦素云对黄偆艳的作为也有几分商议。

可商议来、商议去,除却商讨出黄偆艳是针对宫中谣言故而找林夕落麻烦之外,还真想不出其他的事情来。

齐献王不停的摩挲着下巴,“这事儿要与母妃商量一下,不过本王去不合适。还是你去。”

“侧妃这些日子身子不爽,妾身要留下看着她。”秦素云说到林绮兰不由得苦笑,“王爷也要去探望一二。毕竟侧妃身怀有孕,这心情很重要。”

“女人,怎么这般多事!”齐献王厌恶的摆手,“陈林道可送来了寻找宫女下落的消息?”

秦素云摇头,“没有,妾身觉得即便有他也不会告诉咱们。”

齐献王一怔,目光凶狠的攥了拳,“这个老东西,早晚给他折腾到战场上,让他死个瞑目!”

“那去找母妃的事……”秦素云再提及。齐献王则道:“本王这就去,此事耽搁不得。”

不等秦素云再说话,齐献王已经出了门。

秦素云叹了口气,而门外墙角出一个小丫鬟悄悄离去,转身进了另外一个屋子。

“侧妃,王爷走了。”

林绮兰搅着手中的帕子。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恨意甚浓:“生吧生吧,生出个死孩子来,看你们还想什么美事!”

“侧妃可不能乱说。”丫鬟在其身边安抚道:“是王爷有要事着急进宫了,王妃也与王爷说请他来看侧妃!”

“用得着她那么好心!”林绮兰嚎啕一嚷,“她明知道王爷不会来还如此说,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想看我的笑话!”

“侧妃息怒……”丫鬟不敢再多说,只扶着林绮兰躺下,看着她这一副模样也心中无奈,只盼着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快点儿诞下一个孩子,可如若安稳诞下了孩子,她的脾气会不会变的更怪呢?

用过午饭,林夕落让玉棠与曹嬷嬷留下看着肉滚儿,她则离开宣阳侯府去了“麒麟楼”。

自福陵王离去之后,“麒麟楼”便交还给林夕落掌管,可她身居府中还有其他的事要照应,此地便隔上半个月给林夕落回一笔账目便罢,许久都没有亲自来此地巡视,故而雕匠师傅们见到这位行衍公夫人时多数露出喜色,连连上前跪拜问好。

“何必如此客套,快起来吧。”林夕落笑着应承,自然有雕匠师傅们取了物件请她品鉴,林夕落虽心中烦乱,可提及雕品,她倒能沉下心来仔细的说上一番,让匠师们也都附和点头,继续商讨探问。

终归不是为了查账才来,林夕落未说多久便起身去了存放珍品的屋中,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选出了一串镂空雕花小叶檀蜜蜡环佛珠来,一百零八颗珠子都不如小指甲般大,可其上笑脸的佛祖模样栩栩如生,让人看到此串珍品便心生归静。

林夕落心中甚是满意,问着一旁的匠师道:“此物是已请清音寺法师开光过的那一串佛珠?”

“是,也有多位法师为此串念珠加持。”

林夕落更是满意,亲自选了一个盒子,将此串珍品装起来。

“夫人要将此物送人?”匠师有些舍不得,这可是林夕落率众匠师协作的一件珍品,至今为止都仍被众人引以为豪,这要送人了……譬如割肉啊。

林夕落也是叹气的点了点头,“的确要送人,我也舍不得,可何人要送何物,舍不得物件就得舍了命,还是送吧。”

匠师见林夕落如此说辞则立即闭嘴,他们对这位行衍公夫人都格外敬重,并非因她身份的高贵而是她雕艺的精湛和为人的大度。

在这个时代,身怀绝艺的人是绝对不会把手艺相传,而林夕落每一次来到“麒麟楼”都格外慷慨的把所知所闻所学教给众人,而有匠师遇上问题不懂,她也能沉下心来与其一同商讨,找出最佳的方案来。

众人虽不敢自拜在行衍公夫人门下,但都以她为师傅一般敬重……

将此物包好,林夕落则与冬荷道:“拿着我的牌子和帖子,将此礼送去给陆公公,如若陆公公问起我的近况,也不用遮掩,将近期我的衣食住行、拜访的府邸、迎送的宾客以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

“要奴婢去?”冬荷略有惊讶,她还从未离开过林夕落的身边去送礼给外人。

林夕落点了点头,“你与我是最近的人,你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我护送。”

薛一在一旁插嘴,冬荷瞪他一眼,“有侍卫在,你要在此护卫夫人。”

“去吧去吧,这个物件也重要,薛一,有冬荷遗漏的你便补上,不用顾虑身份,你的身份他们早就知道。”林夕落不愿再多说,让冬荷与薛一离去后,她则只身进了雕木的屋子,寻了一块棉布,取出雕刀,精心的盘养起木料,打磨石料。

只有在这种环境下,她才能真正的沉下心来……

她要等,等候着冬荷与薛一带回的消息。

她要向皇上诉苦,而陆公公就是最好的传话筒,魏青岩的身份谁都不知,只有肃文帝知,林夕落想了许久,都觉得此事无论如何办都有遗漏容易被人抓住把柄,那何不将此事交由肃文帝来决策?

魏青岩是他不能相认的孩子,如若肃文帝想继续将此事隐瞒,他自然会有动作,哪里还用她来细想?

可肃文帝如若想要给魏青岩正名呢?

林夕落对此不抱期望,因为魏青岩本人并不在幽州城内,此时更是与他国征战,这种滑稽大事被爆出的话,举国震惊,魏青岩定会受到影响。

虽然她将此事通过陆公公回报给肃文帝,对魏青岩来说不见得没有影响,可昨日曹嬷嬷所讲之事让林夕落懂得了肃文帝的脾气,他会庇护自己的儿子,庇护自己的孙子,但会惩戒自己这个不知是非好歹的女人。

可惩戒自己又能如何?

魏青岩在外征战,不知多少人盯着自己,肃文帝自然不会在此时下手,会等到魏青岩战后再定。

可魏青岩要是战胜了,有他的庇护,肃文帝或许会不了了之,可如若魏青岩战败,他都不在了,自己跟小肉滚儿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还怕什么了?

林夕落盘养着手中木料,心中格外沉静。

此时陆公公得到了皇卫的通禀,得知是林夕落派人来送信,不由得即刻出门相迎,待听得冬荷缓缓叙出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时,陆公公登时惊了,难道那件事要隐不住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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