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方启今儿算是彻头彻尾的恨透了魏青岩。
他聂方启出身于聂家大族,父亲乃是周国重臣,哪里是宣阳侯一个草根莽人靠刀拼个爵位出来的人能比的?

他魏青岩不过是数次争功,邀宠献媚才得皇上欣赏,当初封他为“行衍公”时,聂方启众人就不同意,联名抗议却无功而收,如若不是唐永烈执意要求,他聂方启怎可能去参加兵部李泊言的成亲宴?

那个行衍公夫人如同疯子一般不但拐走他的女儿,甚至还扣押他的夫人,林政孝之子还打了他,他一定要找回这个颜面,绝对不能让他们看自己的笑话!

聂方启匆匆进宫,直接奔至东宫求见太子,可周青扬听及聂方启前来,吓的从床上急忙蹦了起来,大骂道:“这个混账,他怎么今晚就来见本宫?让他直接去觐见父皇!”

户部重臣受了委屈进宫找的不是皇上而是他这位太子,被肃文帝知晓的话,他这个太子的位子岂不是格外尴尬?

多年前他隐忍不发,就是得皇后提点,肃文帝乃多疑之人,特别是如今年迈疑心更重……

太子如此下令,皇卫立即前去传话,聂方启听到太子的吩咐不由得心中大惊,他这稀里糊涂的就进了宫,孰料脑中只寻思着如何整治魏青岩,居然忘记应该先去觐见皇上!

这等低级的错误他怎能犯?听完皇卫传话则匆匆忙忙一溜儿小跑就往“宣德殿”行去。

周青扬在宫中好似屁股上长了钉子怎么都呆不住了。

他必须要想个办法,如若聂方启这里惹恼了皇上,他可绝不能被此人给拖下水……

想罢,周青扬则立即起身更衣,整待而发,心中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

宫中已经揭开了锅,魏青岩与林夕落却格外舒坦,在家中的园子里逛了片刻,才回至屋中睡下。

可今儿跟聂家闹了一通。林夕落心中仍然想知道个结果,魏青岩时而露出心不在焉之色,林夕落忍不住趴在他的身上问道:“想着聂家的事?”

魏青岩点头,“聂方启此时应该进宫了。就看皇上何时传召我了。”

“你这时还不睡就是等着皇上召见?”林夕落略有惊讶,随即脸色小失落的道:“还以为你是特意陪着我……”

“把此事处理妥当,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了。”魏青岩大手在她的臀部上拍了几下,林夕落扭开身子,心生狡黠之意,小手从他的衣襟下伸了进去,在他的身上来回的挑逗着。

眯着的一双吊稍眼儿中透着幽媚。轻咬着嘴唇涌现的坏笑让本已身下涌动的魏青岩瞬间反应过来,咬牙道:“臭丫头,明知道我在等着皇上传召的消息还来勾引我!”

“被你猜中了?”林夕落伸着小舌头在他嘴唇上舔了一口,“就是为了气你!”

魏青岩哭笑不得,却搂着她一翻身,将其压在身下,“那不妨趁着传召的消息还没到,先让我解了渴!”

说罢。魏青岩将她的衣裳全部撕去,林夕落瞪眼大惊,“你还来真的?”

“这不是满足你想要的么?”魏青岩口中说着。手却不停,没等多大会儿功夫林夕落面色绯红,赤身于他之下……

屋外脚步匆匆,魏海轻咳一声,回禀道:“……皇上急召。”

魏青岩刚刚褪去自己的亵裤,听到这一句回禀当即僵住。

林夕落忍不住哈哈大笑,那股子笑容中透着胜利之意,可尽管如此,她的心中也多几分遗憾抱怨,什么时候来不成?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魏青岩看着她温润的身子和她搂着自己脖颈的手臂。感觉着他身下的坚挺无处发泄的抑郁,豁然朝外吩咐道:“先去门口备马,我稍后就出去!”

“啊?”魏海一愣,可随即便见到冬荷红着脸从屋中出来,魏海则仰头长叹,这位爷还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连皇命都比不过女人的柔情了!

过了约大半个时辰,魏青岩才整装离开了宣阳侯府。

上了马,魏海则道:“爷,这可过去许久了。”

“你们在宫门等我,我先走。”魏青岩话音一落,驾马疾驰,好似一道黑色的影子在众人眼前眨眼儿而逝。

魏海僵持在原地,嘴角抽搐,却也得吩咐侍卫道:“走吧,咱们宫门处等。”

***

聂方启前去求见肃文帝,肃文帝正在“宣德殿”中批奏折。

皇卫传召聂方启进去,聂方启便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脸上和身上那些轻伤包裹的如同粽子一般,他早已做好痛斥魏青岩殴打朝官的罪名,自然在伤势上略有夸张。

可肃文帝一直都在批奏折,根本不让他开口回禀前来所为何事,更没有让他起身在一旁候着。

跪在地上已经一个多时辰,聂方启只觉得腿钻心的疼,本就一身伤,还捆了浑身的棉布勒的难受,跪在此地许久,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皇,皇上……”聂方启没忍住,只得轻唤一声,“微臣请皇上做主啊!”

殿内依旧无声,半晌才响起肃文帝的声音道:“朕做主?你不是想去请太子做主吗?何必还来求朕?”

聂方启心中一震,连忙道:“启禀皇上,微臣刚刚被人打的头晕目眩,脚步踉跄,脑子眩晕而且体力不支,稀里糊涂的就走错了方向,皇上是天下之尊,微臣是要请皇上做主,并非是去寻太子殿下。”

肃文帝冷笑几声,“记错了路?这倒是朕听到最可笑的笑话了。”肃文帝朝向一旁看向陆公公道:“你觉得呢?”

陆公公陪伴肃文帝许久,自当知道皇上此时已经大怒,连忙道:“奴才也是初次听说,聂大人不知是被谁打了,居然糊涂成如此模样。”

“都是行衍公魏青岩啊!”聂方启看不到肃文帝脸上的戾色,听到陆公公的话即刻便开口告状,陆公公见他即刻接了话,连忙道:“聂大人不要再说笑了,若说旁人咱家不知道,但行衍公与咱家还颇为熟悉,如若是行衍公动的手,恐怕如今就是聂家的人来报丧了,您哪里还能亲自跑来向皇上告状?”

聂方启连忙道:“是他指使的!”

“那动手打你的人到底是谁?”肃文帝声音豁然暴戾,让聂方启不敢再有遮掩即刻道:“是……是林政孝大人之子动的手。”

“那更是笑话了,林政孝大人只有一子,如今才七岁。”陆公公深知皇上之意,立即带着嘲讽的接过了话。

聂方启满脸火辣辣的烫,这种当面被讽刺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七岁的娃子揍了你,你跑来找朕告状?你这个官是怎么当的?”肃文帝从桌子上扔下一本奏折,直砸在聂方启的脸上:“你给朕好好看看!”

聂方启此时早已惊慌不已,哆嗦着手拿起奏折,只看了两行就瘫软在地。

这是弹劾他行事不端、贪污贿赂的奏折,而且上奏之人并非是林竖贤,而是都察院的另外一名御史官员。

此时门外皇卫回禀:“启禀皇上,行衍公赶到!”

肃文帝点了点头,皇卫则立即去传……

魏青岩从外进来,见聂方启正跪在地上哆嗦着,脚步匆匆而过,先给肃文帝行礼请安。

肃文帝一摆手,问道:“这人给你告状,让朕很不高兴,你说怎么办?”

聂方启立即提起一颗心,看着魏青岩。

魏青岩则笑道:“皇上,臣不怕被人污玷,但聂家好歹与福陵王还有份婚约,您不妨看在福陵王的面子上,就将此事算了吧。”

聂方启心中大惊,他……他居然让皇上看在福陵王的面子上?那这岂不是逼着他离开太子一系?

肃文帝若有所思的看着魏青岩,“就这么轻巧?”

“那……皇上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微臣只听命便好。”魏青岩温存一晚又急促赶来,忍不住轻咳几声,脸上也略有疲惫。

肃文帝忍不住轻叹一声,近日里朝堂对魏青岩的非议颇多,无非都是吴棣的几次小战告捷,故而魏青岩承受的舆论压力很大,如今看他在聂方启面前都如此隐忍不发,而且面色上的疲惫也说明他心中不宁。

这一阵子朝堂对魏青岩的非议乃是肃文帝纵容的,可如今再看魏青岩这副模样他的心中则有些不忍,开口道:“边境之战你有何建议?”

魏青岩并不意外,反而摇头道:“臣无意。”

“为何?”肃文帝知道他话中更有深意,绝非是对战事,而是对人心。

魏青岩看了一眼聂方启,自嘲道:“外人非议微臣何言微臣都可忍,但如今已传出微臣是乱臣贼子,是草莽野兵,索性微臣还是老老实实的闭上嘴,何况吴棣大将军战事告捷,微臣自无建议。”

肃文帝听及此语,登时大恼,“这话是谁说的?”

魏青岩没说话,而此时外方即刻有皇卫禀告:“启禀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肃文帝冷哼一声,周青扬匆匆从外进来,看到肃文帝一脸的暴怒,聂方启在地上颤抖不停,他还有何不懂的?

周青扬上前立即道:“父皇,儿臣已经问明今日在城内发生的事情经过,聂方启聂大人实在太过嚣张,请父皇对其革职,莫要纵了他,寒了行衍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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