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落这话一出,着实让常妈妈面露惊愕之色!
心里豁然蹦出个念头,五夫人拿捏白兰,不会是故意的吧?目的不在白兰,而是想找春萍的麻烦?

这股念头越想越深,常妈妈的脸色不由得变了白……

春萍没想到五夫人会直接点她,震惊之余,吓的连忙跪了地上,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林夕落看着她,左右打量之余,不免冷笑的问着:“怎么着?提了你当个二等丫鬟,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常妈妈倒是疼你,这会儿脸色都白了。”

常妈妈听林夕落提起她,不免即刻上前,“五夫人,春萍年幼,恐怕还撑不起这摊事来……”

“我说她能行,她就是能行。”林夕落看向常妈妈,口中念叨着:“就这么定了,记得依着春萍的身材做一份二等丫鬟的衣裳,暂且也不用你管花草的事,明儿你就去屋里头伺候着仲恒少爷,花草的事,秋红你再从二等里选个人来管。”

秋红即刻应下,常妈妈却没了话说,林夕落转身回了屋子,众人也这般散了,可春萍依旧跪了地上。

常妈妈亲手将其扶起带走,这院子里才算又清净了。

冬荷心中纳闷,不由得道:“春萍不过是个三等的小丫鬟,常妈妈至于如此呵护着?”

“这二人恐怕是有点儿关系。”林夕落想着这粗使丫鬟和粗使婆子都是前夫人留下的,但应也是侯夫人派来的吧?

这事儿林夕落也不着急知晓,如今不用再去给侯夫人请安立规矩,这院子里她有足够的时间一点儿一点儿摸个清楚。

下晌时分,魏仲恒随着书童一起离开,秋红送至外面归来回禀:“奴婢刚刚去找常妈妈。她却离开有一会儿了,还未回来。”

“这下雨的功夫还往外闲逛?她也真是有这份闲心。”林夕落嘴上讽刺,可谁能不知常妈妈是去寻侯夫人禀事。请侯夫人拿主意。

冬荷看了一眼秋红,见她欲言又止,显然有话想说还胆怯。不免直接开了口道:“夫人,秋翠歇的也差不离了。这已是入了三月,不妨让她来侍奉着您?身边就奴婢一个,秋红时常帮衬着,却仍有顾忌不到的地儿。”

林夕落直接点头,“明儿过来吧,她心里头怨我了吧?”

“姐姐绝对没有怨夫人,只怨她自个儿没本事。不能替夫人挡事。”秋红忍不住接话,林夕落笑着道:“行了,让她歇几日也不过是怕她心里头受不住,何况,她是我的贴身丫鬟,被侯夫人罚了,在这院子里会有人对她拿捏打压,那些事过去了,让她回来就是了。”

冬荷惊诧,秋红脸上带几分复杂。林夕落瞧着二人,“你们这心里头,没完完全全的信我。”

秋红立即跪了地上,“都是奴婢一家子的错儿。让夫人委屈了。”

“行了,起来吧。”林夕落不愿再多说,秋红则在一旁乐滋滋的倒茶、洗果子……

主仆三人还未能乐上一会儿,冬荷在窗旁看到了常妈妈归来,“夫人,常妈妈回来了,正往这屋子走来。”

林夕落的眉头皱个紧,让秋红把桌上的果点都收了,她则坐了屋中正位,就这般等着常妈妈进来。

常妈妈一进门,就见到林夕落在看她,身子一僵,连忙绽开了笑,“给五夫人请安了。”

“常妈妈有何事?怎么好似心思不安似的……”

林夕落也不等常妈妈回答,直接道:“说吧,何事?”

“刚刚老奴去大夫人那方回这院子近日的开销账目,另说起三月三侯夫人欲去庙里上香,她不能相陪,故而请五夫人那日随同。”常妈妈说完,即刻补话道:“这也是侯夫人的意思,让老奴来为您回禀一声。”

三月三……

这日子的确是庙会集日,她第一次见侯夫人不就正赶的庙会?

不过,让她陪着去……林夕落有心拒绝,可知这事儿她若再硬拒绝,略有说不过去。

这庙会虽说是为佛祖上香,可也是幽州城内众府的夫人、小姐们集会之地,她若拒绝,恐怕侯夫人定会蹦出“不识好歹”四个字。

林夕落想到此,倒也有心扩展下交识的圈子……

“那就请常妈妈去回禀一声,三月三那日我一早前去给侯夫人请安,也谢过侯夫人提携。”林夕落话语和婉,倒是让常妈妈舒口气,“那老奴这就去向大夫人回禀。”

林夕落点了头,常妈妈又离开,林夕落沉了片刻,则是吩咐冬荷道:“明儿秋翠来时,你与她为我准备好衣装,更叫人去为仲恒少爷赶制一套衣装,从里到外、包括帽子、鞋子都要最好的,银子咱们出,不必去问常妈妈。”

“五夫人有意带仲恒少爷出门?”冬荷倒是有些惊诧,林夕落扬起嘴角,“我这可是为大夫人养儿子……”

晚间魏青岩归来时,林夕落则将陪侯夫人去庙会的时说了,“……这可是提前跟你打了招呼,可莫再怨我隐瞒了。”

魏青岩眉皱,沉思半晌开口道:“注意分寸,若有人对你无礼,不必忍着,记得把太后赏赐的掸子带上。”

林夕落瞪了眼,“去寺庙烧香我还带个鸡毛掸子?知道的我是怕俗世之人的唾言,不知道的,还当我是对佛祖不敬,你这主意也太馊了吧?”

魏青岩狡黠一笑,“佛祖乃是无所不知,自然知道你本心无意,多磕两个头就是了!”

不允林夕落再多说,魏青岩拽着她便往净房去,“前些日子我侍奉你沐浴,今儿你得还给我……”

“无赖!”林夕落被拽着往前走,嘴里忍不住念叨,什么他伺候自己?被欺负的哪一次都是她!

魏青岩嫌她执拗,直接将她扛了肩膀上,林夕落搂紧他的脖颈,将自己放了个好位置,可没等喘口气,就被魏青岩扔进了沐浴桶中!

“哎呀”一声,林夕落浸入水中,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不由嚷道:“我这可是新做的衣裳……”

魏青岩“嘿嘿”笑着,已是迈进浴桶,直接用唇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别亲我的脖子,别人瞧见羞死了……”

“别人瞧见怕个甚?这是爷宠你!”

……

这一晚过去,林夕落睡前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明晚他还是不要回来了……

***

翌日魏青岩离去,林夕落在床上起身,就见冬荷瞪了眼。

“怎么了?”林夕落看着她,摸着自个儿的脸,“出什么问题了?”

冬荷脸色通红,指着她的脖颈道:“夫人,春季了,都已经换装了,衣裳的领口可低了些许……”

林夕落“腾”的一下子起身,直接去镜前看着自个儿的脖子,拇指大的一块红印子赫然贴在她的耳底之处!

“这可怎么办?”林夕落顾不得心里唾骂魏青岩,看着这红印子挠头道:“明儿下得去么?”

冬荷不回答,这话她一个姑娘家能说什么?

“什么发髻能够挡住?”林夕落不由得摆弄着头发,冬荷也绞尽脑汁想,可实在是想不出,秋翠在外进了门,本是欲给林夕落请安行礼,可一见面豁然对她脖子上那块紫红印子入了眼,吓了一跳。

林夕落的嘴角抽抽着,“甭请安了,还安什么?替我想想辙吧!”

主仆三人在镜前研究半晌,最终的结论则是林夕落再穿一次冬季的衣裳,顶多里面穿的单薄一些,否则无论是春装亦或发饰,无论如何都挡不住那一抹殷红……

林夕落叹了口气,洗漱后也无心情用饭,门口有人前来回禀魏仲恒已经到了书房,她便也拿了书本往书房行去。

春萍一早已经在这书房中伺候,看到林夕落进了门则即刻行了礼。

林夕落看着她,也未多指示,只与魏仲恒道:“这是婶娘寻来侍奉你的丫鬟,往后婶娘若不在,你有何想吃、用、玩的物件,都可以跟她说。”

魏仲恒自不知这忽然换了人所为何因,倒是起身给林夕落行了礼,随即坐在那里一门心思的看书行字。

林夕落一直都在盯着春萍,这小丫头的眉眼长的带几分秀气,可瞧着与常妈妈并不像。

但若只是常妈妈手底下用的丫鬟,她被林夕落叫至二等丫鬟,常妈妈为何那般惊诧?甚至带几分担忧?

常妈妈可不是一般的妈妈,笑里藏刀,最会遮掩那颗心,比不得侯夫人身边的花妈妈,这也绝不是好对付、好拿捏的人,若非她与这春萍带点儿亲故,想必绝不会露出破绽。

林夕落也不急于知晓这其中的秘辛,只偶尔看一看书本,偶尔吩咐春萍做点儿小事,一日之时,便也就这般过去了。

魏仲恒告辞之时,林夕落则留住了他,让冬荷取出为其新做好的衣帽鞋,不免道:“将这个都换上试试,婶娘明日随侯夫人去寺庙烧香,你陪着我去!”

魏仲恒眼睛冒了星儿,即刻将冬荷取来的衣裳换上,喜笑颜开之际,他则道:“婶娘,这衣裳好贵吧?母亲送过侄儿一件同样料子的笔袋子,侄儿已用了四年了!”

林夕落心里豁然一酸,笔袋子?那不过是长房嫡子剩下的衣料子,侯府果真是不拿庶子当个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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