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是准备明天去拜访学生家长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件实在是太让他吃惊了,他也不会把时间定得那么紧,但是艾利克斯却有不同的想法。喜欢网就上。
“邓布利多教授是想要和巴基叔叔聊一聊吗?”艾利克斯问道,得到点头的示意之后,她大大方方地拉出自己的贝壳项链,“那我现在问问看巴基叔叔有没有空就好啦……魔药课很有意思,我不想错过呢!”

虽然这门课的老师实在是太……咳咳,看在表情包的份上她就不说那个评价了。

在她用传讯贝壳呼唤巴基的空隙里,邓布利多教授笑呵呵地看向旁边脸色蜡黄近乎漆黑的魔药课教授:“别这个样子,西弗勒斯,你看,我说过的,孩子们都很喜欢你。”

地窖大蝙蝠冷哼一声。

等了片刻,属于男性低沉柔和的声音在艾利克斯的海螺耳麦中响起:“艾利克斯?”

他敏锐地注意到了视频里艾利克斯身后背景的变化:“你在哪里,艾利克斯?”

往日里艾利克斯基本上只会在宿舍和公共休息室和他聊天,那两个地方的摆设他熟悉,墙上没有这么多(而且陌生)的画像,房间里也没有那些发出袅袅轻烟还带着些微轻轻的响动的银器。

这不是艾利克斯平日里会在的地方。

曾经那段黑暗的日子造就了冬兵无与伦比的细节把控力,巴基的头脑中几乎是瞬间闪过了好几种可能,但又一一否决。

看艾利克斯的表情,不是劫持,也没有被威胁的样子,更加没有被限制人身……但是,为什么会在这么全然陌生的地方和他通话?

“巴基叔叔你现在有空吗?”艾利克斯问,她觉得自家叔叔后面的背景有点眼熟。

当然,并不是指她曾经见过这样的背景,而是说那个背景的风格格外眼熟。

银卷发的小女孩歪歪头:“……巴基叔叔,你在端轰炸大鱿鱼家的老巢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八成是给巴基叔叔添麻烦了……

“嗯,已经没事了。”巴基一脚踹晕地上那个快要醒过来的突击队队长,后者再次陷入重度昏迷,“有什么事吗?”

“嗯,没有什么大事,”艾利克斯的语气轻松,“就是邓布利多教授想和你谈谈。”

巴基:“……”这叫没什么大事?

没记错的话,邓布利多这个姓氏,是属于那所魔法学校的校长的吧?

“邓布利多教授本来是想明天带我来找你谈谈的,虽然我也很想见巴基叔叔,但是明天有魔药课,回来就赶不上了。巴基叔叔我跟你说过的吧,我们的魔药课教授超级小气又小心眼,肯定不会给我补课的,更加不会好心把课堂要点给我讲解一遍,说不定期末考试还会特地挑这次的课作为考试题目呢!所以我不想错过魔药课啦!”

当然,魔药课本身很有意思也是她不怎么愿意错过的原因之一。

而且,她现在只要打开传讯贝壳就能看到巴基叔叔,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圣诞假期了可以真正和巴基叔叔团聚了,这么一想的话,放弃掉难得的能够和巴基叔叔见面的机会,也没有刚开始那么心痛了……大概吧……

巴基:“……”艾利克斯,你能回头看一眼你背后那个头发油腻腻脸色蜡黄眼神阴沉的男人吗?

他看起来很想把你直接开除学籍啊!

虽然情况并不怎么适宜,从来都一脸严肃的麦格教授还是没忍住,偷偷侧头,不让她的同事看到她没有压住的嘴角。

至于他们的校长先生就没有这么体恤属下的心情了,须发皆白的老校长毫不客气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西弗勒斯,瞧,巴恩斯小姐多喜欢你。”

“您忘记补充‘的课’了。”斯内普磨着牙根,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单词来。

“哦,亲爱的,这种小事不要在意。”

“……”

这边的对话并没有被巴基听到,淘贝的声音接收范围是有限的。

巴基还在思考这孩子做了什么才会被叫家长:“艾利克斯,发生了什么?”

“哦,其实也没有什么,”艾利克斯不以为然地说,“就是拿闪光弹和单兵火箭筒招呼了一下我们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而已。”

“……what?”

淘贝那头的男人木着脸打了个手势,示意她暂时不要说话:“艾利克斯,把你的传讯贝壳交给邓布利多教授,我直接和他说。”

在经过了两个“其实也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大事”却被震得表情都要崩了之后,巴基已经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千万不要相信他家小孩说“没有什么大事”。

但凡她说了这句话,那就一定是出大事了!

小女孩扁扁嘴,嘟囔着只有她自己听得明白的话,把传讯贝壳从那串五彩的贝壳项链上卸下来,和海螺耳麦一起交给了已经在旁看了许久的邓布利多教授。

大人谈话,小孩回避,艾利克斯临出校长室之前,最后看了一眼邓布利多手里的淘贝,依依不舍地在麦格教授的陪同下回到了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

#

斯内普被邓布利多请了出去,一时之间,校长室里只剩下了邓布利多一个人。

“我想我得先做个自我介绍,”白发的老巫师温和道,“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目前是霍格沃兹的校长,很高兴见到您,巴恩斯先生。”

“詹姆斯·巴恩斯,同样非常高兴见到您,邓布利多先生。”传讯贝壳另一端的男人点头道,随即切入正题,“能否麻烦您告诉我,艾利克斯做了什么?”

——那个轰了黑魔防课教授的说法太惊悚了啊!

他现在迫切想知道这是真是假——虽然,按照他对那孩子的了解来看,十成十……是真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垂死挣扎一下。

“巴恩斯小姐是个非常聪明而有天赋的小女巫。从她入学以来,她已经为赫奇帕奇挣了几十分了,这在整个霍格沃兹都是非常罕见的。”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道,“更别说,才一年级就能够通过自学掌握基本的魔文应用,做出双面镜的仿制品来,我想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有天赋又纯善的孩子了。”

邓布利多相信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哪怕她几小时前刚刚把魁地奇场地炸出一个大坑,还把他的黑魔防课教授给炸进医疗翼……

他依然这么想。

巴恩斯小姐是麻瓜出身,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课不少,今年入学的马尔福先生继承了他父亲对于麻瓜出身小巫师的看法,刚开始和赫奇帕奇一起上课的时候,这位小马尔福先生丝毫不吝啬于对着麻瓜出身的贾斯廷·芬列里先生和巴恩斯小姐的鄙视和轻蔑。

面对小马尔福先生的时候,巴恩斯小姐可没有把她的武器掏出来,甚至于那根棒球棒都没有出手。

她有分寸。

面对奇洛的时候,也是确定了奇洛的身份之后才开始真正动手的。

这一切让邓布利多相信那个孩子心地极好。

之所以会想要和巴恩斯小姐的监护人谈谈,也是因为听到那孩子说,她的监护人给她准备了这些并且让她带来了学校。

会有什么能让学生家长觉得霍格沃兹并不安全呢?

尤其是,一个对魔法界了解几乎没有多少的麻瓜家长。

从艾利克斯的口中,邓布利多得知他们曾经被一群食死徒袭击,而就是这次袭击,让她的监护人认定学校不够安全。

这份敏锐觉不属于普通麻瓜(能拿出那种武器来的人似乎怎么也算不上普通吧……)。

能从那么简短而细微的地方察觉到不对……

邓布利多很想知道巴恩斯小姐的监护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另一方面,这位监护人的担心成为了现实,邓布利多觉得,他有必要和这位学生家长沟通交流一下。

并不是为了阻止他让自己孩子带上武器来学校的行为,而是……

而是什么呢?

思维忽然卡壳,邓布利多为自己这忽如其来的念头僵硬了一会,那边,听完全部事情的巴基沉吟片刻,整合了开学以来艾利克斯和他分享的那些事,再联系此时校长告诉他的这些,好一会儿,才道:“我能理解您的做法,如果形势确实已经坏到了那个地步的话……”

“……对不起,请问巴恩斯先生您刚刚说什么?”邓布利多怀疑自己耳背了,为什么巴恩斯先生和他的对话那么跳跃?

他的做法?他的什么做法?又是什么坏的形势让他担忧?

心底一个念头浮现,他不敢置信却又发现,除了这个解释外,他几乎找不到第二个可能。

这个叫詹姆斯·巴恩斯的男人,根据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看到了魔法界的未来——那个他所推断的未来。

但是,他仅仅只是如实陈述了巴恩斯小姐面对奇洛教授的事而已。

“这两个月里,我看了艾利克斯的魔法史课本,还有对角巷丽痕书店里能买到的近现代魔法史相关课本,从中我发现了两件事:第一,所有的书本都没有说伏地魔死亡,而是说消失;第二,哈利·波特的救世主之名传颂太广了。

“第一个暂且不提,第二个看起来很奇怪,哈利波特当时不过是个一岁小孩,他的父母死于对抗伏地魔中,只有他幸存下来了。我想绝大多数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能想到是他的父母杀死或者重创了伏地魔令他离开销声匿迹,为什么会觉得一个一岁小孩会是击败伏地魔的人?即使真是他击败了伏地魔,救世主的称号传颂也太过了,这让我觉得,这是在为未来的某一天,哈利再一次面对伏地魔做准备——为了到那个时候,能够让不知所措的巫师们有一个可以跟随的领导者,一面旗帜。”

“虽然我并不懂为什么魔法界能够认定一个当时不过一岁的小孩子未来能够确定担任起那份重任。”巴基平静地解释自己的想法,“不过,既然形势糟糕到了需要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那么这个孩子恐怕也不能够再享受孩子的欢乐了……战争真是糟糕透顶了的东西,您说是吗,邓布利多先生?”

霍格沃兹的校长揉了揉自己的鼻梁,重又戴上眼镜,蔚蓝色的眼里深沉而平静:“确实如此,现在很少有像您这样的年轻人有这样的认识了。”

巴基笑了一下:“不,我不年轻了,邓布利多先生。说出来大概您不会相信,不过我经历过二战,我明白那种战争阴云下什么希望和美好都被摧毁的痛苦,”他的声音低了低,“还有我们想要守护的那份美好……”

他曾经那么尽力地想要劝阻他的好友,他希望那个打起架来都不知道后退逃跑的布鲁克林小子能够不被战争影响,继续他的漫画家理想,和那些战争文学一样,漫画也一样可以起到激励人心的作用,不是吗?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被头顶的阴云摧毁了。

他曾经想要守护的终究没能守住,然而这次不会了。

“我能看出来,邓布利多先生,您也有重视的、想要保护、想要让他快乐的人,就像我想要保护艾利克斯一样。”传讯贝壳里的男人提起那个名字时的神色格外温柔,邓布利多明白,那是他倾注了所有的美好。

“战争毁了我,而我不想让它再毁了我的女孩。”

哪怕她拥有足够的能力和坚韧的精神,能够从中活下来。

邓布利多懂得他的未尽之言,因为他也有同样的心情。

只不过……他想要保护的人,正在他的计划下,难以抗拒地走上他并不愿意他走上去的那条路……

长叹了一声,20世纪以来最伟大的白巫师露出他一贯的笑容:“巴恩斯先生,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多一个笔友?我想我们两个老人家有很多地方聊得来。”

直觉的,白巫师觉得他们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无关于种族,他觉得这个人能够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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