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话可说摇头苦笑,大家虚弱的坐在地上休息,田鸡把太阿剑收好,蹲在岸边一边洗脸一边说,跟着我们这么久,总算是天开眼,能找到一件像样的宝贝。
“这事不对啊,虎鲳被饲养在海水里,防止有人涉水穿越,这还能理解,可是放一条蚩尾在这里,这畜生厉害,刀枪不入,秦帝就不怕他来的时候,被这怪物生吞了?”田鸡说。

“蚩尾之前应该没在碣石宫,这里有海水流淌,估计和外面想通,这怪物应该是阴差阳错,通过海流进入这里。”我说。

“那就简单了,什么都不用做,海水既然能流淌进来,那也能流出去。”田鸡抹了一把脸说。“咱们顺着海流不就能离开。”

“你脑子被撞傻了吧,这可是在海底,你能出去又怎么样。”宫爵说。

峥!

宫爵话音刚落,岸边的田鸡突然重新拔出太阿剑,神情严峻的四处张望。

“怎么了?”我警觉的问。

“赶紧离开这里。”田鸡边说边往后退。

他手指向岸边,解天辉也好奇的走过来,田鸡退出两行脚印,就在他脚印的旁边,还有一个清晰可见的爪印,和我们在上面看见的一样,那是蚩尾的爪牙。

不过比田鸡杀掉的这只要小很多。

“这里也有。”身后有人说。

我们点燃火把四处查探,很快震惊的发现,整个岸边几乎布满了这样的爪印。

宫爵在地上发现一块白色的硬壳,上面有麻色花点,在岸边到处散落都是,宫爵说从爪印的分布看,似乎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沿着爪印小心翼翼往前探寻,地上的白色硬壳也越来越多。

直至我们穿过一块礁石,所有人吃惊的愣在原地,在乱石嶙峋的海礁石中,有七八一枚足足有半人高破碎的蛋,宫爵发现的白色硬壳就是蛋壳。

我顿时心里一惊,这里是蚩尾的巢穴,在我们来之前,七八个蚩尾已经孵化出来,一个蚩尾就我们疲于奔命,九死一生,如果七八个蚩尾出现,我们恐怕瞬间就会被撕成碎片。

啊!

突然一声惨叫打断我的思绪,一个靠后的人撕心裂肺的大喊,他身体被两只蚩尾一左一右咬住,锋利的利齿轻而易举咬碎骨头,两只手臂只剩下皮肉和身体相连。

他被快速的拖到石头上,忽然间,又一只蚩尾跳上石头,张开嘴一口咬下,那人顷刻间身首异处,从颈部冒出的血到处飞溅。

刚才还活生生的人,瞬间就被三只蚩尾撕扯的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的残骸被吞噬的干干净净。

凌芷寒估计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捂着嘴偏头不敢看,田鸡握着太阿剑让我们跑,刚一转身,从岩石中又跳出几只蚩尾,把我们团团围住。

这些蚩尾个头很小,估计是刚孵化出来,体型不超过三米,想必被田鸡杀掉的蚩尾是出去觅食来喂食它们,如今我们自投罗网,这些蚩尾早饥饿难忍,围着我们蠢蠢欲动。

“慌什么,抄家伙,大的都能弄死,小的怕什么。”解天辉大喊一声。

东瀛人根本没有顾及我们的意思,围在赤井嘉隆身边严阵以待,解天辉的人纷纷拔出之前带着的刀,我瞟见解天辉的面前有一把绣春刀和弓箭,他弯腰去拾取,本来是想拿绣春刀的,可迟疑了一下,把弓箭拿了起来。

一只蚩尾向冲过来,冲着最前面的田鸡气势汹汹张牙舞爪,田鸡临危不乱,敏捷的闪避开,顺势一剑挥出,砰的一下,电光火石之间,那只蚩尾甚至没发出任何声响,头掉落在地上。

就连田鸡也吃惊的看看手里太阿剑,估计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松就砍掉蚩尾的头。

我猜想估计是这只蚩尾才孵化出来的原因,看个头,比之前那只小很多,能长那么大,不知道在海底活了多少年,身上的鳞甲才会变的无坚可摧,但这些蚩尾的鳞甲还没坚硬到足以抵御刀剑的程度。

田鸡见太阿剑能砍杀蚩尾,脸上的凝重放松了许多,这些怪物居然也有灵性,见到能被伤害到,也不冒然攻击,围着我们转了半天,其中两只一左一右围攻田鸡,但并不冲上去,田鸡要左右兼顾,无法分心保护我们。

刚有丁点破绽,一只蚩尾立刻向我冲过来,我和宫爵手里的刀还没提起来。

嗖!

一股强劲的气流几乎插着我脸颊飞出,对面的蚩尾摇头晃脑惨叫一声,一支箭已经没入它眼睛,我回头去看,解天辉快速弯弓搭箭再射两箭,我又看见他那如同苍鹰般锐利的目光,他好像突然换了一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他对杀戮能让他格外的兴奋。

飞射的箭矢精准的射中蚩尾的眼睛和咽喉,我顺势提起刀重重劈砍下,蚩尾应声倒地。

仔细想想,这应该是解天辉第三次救我,用他的话说,每一个人存在都是有用的,或许在解天辉的计划中,我还有用的地方。

解天辉带来的人虽然所剩无几,但能被他挑选到这里来的人,也不会差到那里去,见到两个蚩尾被杀,估计心里也没那么惧怕,反而激起了斗志不守反攻,虽然还是被蚩尾咬死好几个人,但最终那些蚩尾全被砍杀在地。

当最后一只蚩尾被砍的血肉模糊倒地的那刻,嘴里发出一声哀鸣的长啸,久久的回荡。

赤井嘉隆和东瀛人自始至终没有出手,我一边擦拭脸上的血渍一边冷冷对解天辉小声说。

“你的人没几个了,你就不担心,等找到碣石金宫,你没命出去。”

“谁他妈嫌钱多,能找到金宫,当然剩下的人越少越好。”解天辉扔掉手里的箭矢,恢复了一贯的流气,他知道我话的意思,瞟了一眼远处的东瀛人说。“你担心我干嘛,怎么不想想自己,有没有命活着出去。”

“你救我说明我还有用,碣石金宫还没找到,暂时你不会对我怎么样。”我冷笑。

“那不得了,万一这些日本子也有用呢……”解天辉意味深长说。

解天辉说完也不理我,让人挨着把每一只蚩尾的头全砍了,免得留后患,然后继续往前走,这条深不见底波涛汹涌的海水流向何处,还不知晓,但一眼往过去看不见尽头。

我们沿着岸边没走多久,居然看见一艘秦代的大船,想必最开始这里的设计,从悬崖上的石路下来后,是乘坐木船继续往前,可见这海底的碣石宫有多大。

我们上船以后砍断固定的绳索,木船顺海流行驶,这一路奔波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休息,我们靠在船舷上,望着水雾弥漫的前方。

“还好没让知秋来,她那么胆小,估计早被吓傻了。”我苦笑着说。

“惦记她了?”宫爵白我一眼问。

“她到底是不是踩你尾巴了?”我无力的笑着问。“她就嘴上不饶人,也没见知秋什么地方得罪你,干嘛处处逮着她不放。”

“那你这人就太狼心狗肺了。”宫爵偏过头冷笑。“你手上可是戴着凌家的信物,说难听点,你也算半个凌家人,怎么心里还惦记着其他人,芷寒,你居然也能忍啊。”

凌芷寒脸一红,抿着嘴低下头,我拐了宫爵一下:“咱刚死里逃生,你就不能消停会?”

“你们说,蚩尾也真会挑地啊,把蛋下在这里,这不是白帮着守碣石宫嘛。”田鸡懒洋洋说。“咱们是命大,幸好是刚孵出来的,这要是长大的……”

嗷!

一声巨大的吼声从后面的迷雾中传来,我们刚放松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纷纷走到船后向远处望去。

“什么声音?”凌芷寒问。

“不知道。”田鸡茫然摇摇头,忽然一惊。“该不会还有蚩尾吧。”

“大的被你杀了,小的现在全都没头,哪儿还有蚩尾。”

砰!

我话音刚落,木船突然剧烈的摇晃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我们险些没站稳摔倒,我面色大变,抓紧船栏往下望,湍急的海水中渐渐有血红在向上浮现,那红色如同鲜血一般,但并不散去,一直如影随形的潜伏在船下。

直到我们看见一块巨大的竖鳞慢慢露出海面,划开一道清晰可见的水波,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些蚩尾是从蛋里孵化出来,田鸡杀死了大的那只……”我声音有些颤抖的说。

“对啊,怎么了?”宫爵问。

“一只蚩尾怎么产蛋,出去觅食的蚩尾是公的,还有一只母的。”我心有余悸说。

我话一说出口,他们不约而同望向下面,茫茫的白雾中,两个如同灯笼般大的眼睛,透着暴戾的凶光浮出海面,一条通体血红凶神恶煞的庞然大物透过水雾出现在我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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