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躲在外面不敢出声,早猜到凌家藏了不少秘密,但万万没想到竟然和我戴的项链有关。
“爸,这才找到的陆乔墓,我在里面发现一些事。”凌芷寒的声音冷静。

“你发现了什么?”凌然谨慎的问。

“花惜双前来找您,希望您协同探查陆乔墓地风水,我就翻查过关于陆乔这个人的记载,可我在墓中看见刻有陆乔生平的碑文,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我们不知晓的。”凌芷寒杵着拐杖对凌然说。“陆乔在崇祯三年被调任东厂督主,直到他去世,他一直都掌管着当时最大的权利机构。”

“陆乔是东厂督主?不对啊,对陆乔的调查我也参与,明史中记载当时的东厂督主并不应该是陆乔才对。”

“几百年前的事,一纸史书能记下多少真假,何况这些都是铭刻在陆乔墓室的碑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都要死的人何必篡改自己的生平。”

“那这么说起来,这个陆乔的来头就不小了,东厂督主在当时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碑文残缺很多内容已经无法辨认,不过调任陆乔出任东厂督主的竟然不是当时的帝王,而是一个被陆乔称为主公的人。”

“这个主公是谁?”凌然神情有些吃惊。

“不知道,碑文中并没有提及,似乎陆乔在刻意的掩饰,但这还并不是让我最吃惊的地方。”凌芷寒一脸沉稳看着凌然。“爸,您可记得凌无尘。”

“凌无尘!”凌然不假思索的点头,抬手指着供奉的神位。“他是凌家先祖之一,明天启年间,凌家的宗主,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葬入宗地的凌家宗主,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们在陆乔墓中发现一个暗室,里面放满了堆积如山的文书,想必对陆乔很重要,而这些文书全都只记载一件事,从陆乔出任东厂督主直到他死,他一直不遗余力在追查几个人的行踪,而顾朝歌他们在其中一本文书中看到有关凌无尘的记载。”

“文书上都说了什么?”凌然急切的追问。

“崇祯十年,也就是陆乔死的前两年,他被调派到苏州监察,可暗地里却指示东厂番子抓走凌无尘。”

“凌无尘是被陆乔抓走的?!”凌然大吃一惊。

“文书中记载,不但抓走,而且还严刑逼供,好像希望从凌无尘的嘴里得到什么秘密,直到最后凌无尘被屈打致死,而在死前吐露出两个字。”

“那两个字?”

“万象。”

“万象?!”凌然眉头一皱双手背着身后来回走了几步,样子有些茫然。

“爸,您可知道万象是什么意思?”凌芷寒认真的问。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凌然摇摇头回答。“文书里还说了什么?”

“陆乔在得知这两个字后,便下令处死所有参与审问的人,文书中也没有在提及这两个字,到现在我也不清楚,万象,到底是一个地名,还是人名,而且为什么陆乔会不择手段逼问我们凌家先祖。”

凌然重重叹了一口气,望着宗祠中供奉的神位,声音低沉的告诉凌芷寒:“我虽然不知道万象是什么意思,不过你说的这件事我从你爷爷嘴里也有些耳闻。”

“爷爷他老人家告诉过您什么?”凌寒声音焦急。

“那个时候我还小,也是在这间宗祠里,你爷爷告诉我,凌家之所以几百年风光不减,全因为世代传承的风水秘术,我们手里掌握着天下命脉,即便是历代帝王也得礼让三分,唯一一次例外……”凌然忧心忡忡眉头紧锁。“便是你在陆乔文书中看见的那个时期。”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启年后,大明祸乱不止,东厂权倾朝野只手遮天,凌家本来远离庙堂,本无是非,可终究是难以独善其身,凌无尘接任宗主不久,凌家便被东厂肆无忌惮的搜查,并带走凌无尘,以至于最后年尸首都没找到。”凌然面色凝重看向凌芷寒。“事实上,当时凌家死的何止宗主凌无尘一人,东厂血洗凌家,差点就满门灭杀,凌氏一族在那次清剿中元气大伤,眼看就是灭门之灾,可东厂突然撤离,凌家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我想是先祖凌无尘为保凌家周全,最后迫不得已还是向陆乔透露了什么,指示东厂的是陆乔,而幕后操控一切的却是那个神秘的主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陆乔想要逼问的是世代由凌家宗主心口相传的秘密。”凌芷寒深吸一口气说。“看来最后凌无尘还是告诉了陆乔。”

“你爷爷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正是在我后背纹上那个图案的时候,并再三叮嘱,这个图案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否则凌家早晚都会有灭顶之灾。”

“爸,还有一件事很蹊跷,陆乔一直受命于那个叫主公的人,虽然在墓里我没发现主公到底是谁,可却看见一副画像,陆乔到死都对画像中的人毕恭毕敬,甚至在棺材中都是五体投地的膜拜,想必这画像中的人应该就是那个主公。”凌芷寒走到凌寒身边说。“您可能都不相信,那画像中的人竟然和顾朝歌长的一模一样。”

“和顾朝歌长的一样?!”凌然震惊的抬头,脸上写满了迷惑。“几百年前的人,怎么会和他长的一模一样?”

“这不是关键,您好好想想,花惜双让我们凌家协助她派来的人找陆乔墓,说是为了一个松瓶,可墓里面却有一幅和顾朝歌长相相似的画像,还有和凌家有关的记载,一个太监墓同时牵扯了我们两帮人,您不认为这太巧合。”凌芷寒处变不惊表情冷静。“我看这个花惜双此举怕不仅仅是为了一个松瓶那么简单,如果她另有所图,我们也应该早做打算以防万一。”

我很少去在意女生的长相,不过凌芷寒的确长的漂亮,有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约和素雅,但并不妨碍她倾城的美貌,不过一般长的漂亮的女生向来没脑子,这个观念是封承灌输给我的,而且一直根深蒂固。

我对凌芷寒也是这样的感觉,直到听完她和凌然的对话,这个女子心思缜密秀外慧中倒是让我多少有些吃惊。

我们在担心的事,一直沉默寡言的她原来早就想到,看起来我是小瞧了这个小家碧玉的女子。

“爸,顾朝歌他们在墓室中发现了记载凌家事情的文书,我担心他们看见趁其不备把后面的书页撕下来,您看该怎么处理?”凌芷寒从身上拿出几页纸。

“凌家的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些东西留不得,烧掉一了百了。”凌然慎重其事的回答。

我心里一惊,如果凌家和月宫九龙舫有关,那凌芷寒手里的东西很可能就是线索,我并不想找什么宝船,我戴着的项链是父亲交给我,竟然又和凌家有关,我一直都想追查出杀我父亲的真凶,可一直受人制肘,这或许是我掌握主动最好的机会,绝对不能让凌芷寒毁掉。

“引开凌然,咱们必须知道凌芷寒撕走书页上的内容。”我压低声音对田鸡说。

田鸡心领神会,他的身上我自然是放心,见他动若脱兔闪身出去,故意踢出声响,宗祠中的凌然听到外面响动,大吃一惊连忙追出去。

等田鸡把凌然引开,我和宫爵立刻冲击宗祠,行动不便的凌芷寒见到我们突然出现,先是一愣,目光落在手里的书页上,伸手就往长明灯里放。

宫爵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从她手里将书页夺了下来,凌芷寒想要争抢,可腿伤难以支撑差点跌倒,我连忙抱住她。

“还给我。”凌芷寒倒在我怀里,一脸慌乱看着宫爵手里的书页。

“你们凌家的事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和我有关的事。”我把她搀扶好。

“你们最好别看,如果让我爸知道,他是不会放你们离开这里的。”凌芷寒神情慌张对我说。

“换句别的,这话听太多,小爷又不是被吓大的。”

宫爵快速看着手里的书友,面色越来越迷惑,然后递给我,凌芷寒知道再抢夺也无济于事,我仔细看着上面的记载,陆乔在抓获凌无尘后严刑拷打,凌无尘死前透露万象两字。

这事再无下文,崇祯十一年,陆乔亲自带队率领东厂铁骑一百多余,和三名锦衣卫一起深入漠北,追杀他一直以来都在追查的人,在漠北他们找到一处地方。

文书中的原文是这样记载。

宦臣统辖东厂精锐过百,随主公入漠北追击要犯,据凌无尘所言,查得秘境一处,主公命宦臣留守于外,亲带精锐前往,独守二十七日,终见主公安返,百余护卫无人生还……

凌无尘最终向陆乔透露出一处秘境,我翻阅过陆乔留下所有的文书,从来没有提及过主公,这是第一次看见,可见这个神秘的主公一直都在等待陆乔查探出这处秘境,

可惜文书中并没有交代秘境的具体位置,而且让我吃惊的事,跟随这个主公一同前往百多名,训练有素的东厂精锐居然无人生还,他们到底找到了什么地方,而那里面又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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