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城,来,我扶你起来,我……你的脸划伤了,我帮你擦药,你这样摔倒,摔到膝盖了吗?你不是……撄”
你不是很强大吗?

为什么也这样不堪一击,自已就摔倒了!

这是晓律的心里话,但是,她已经说不出口了。

秦一城在自己女人的摇晃下,渐渐地有了意识,他稍稍动了动身体,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绿树红花,春光灿烂,但是,他却心凉得像是在过严冬!

原来,他在她心目中,远比不上其它人……

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她为了她心目中的某种所谓善良、坦荡的想法,冷落他,无视他,就算他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如果她没有错,那么,就是他错了!

他把这份爱看得太重了,他用在她身上的心思太多了,多到失去了自己原来的骄傲和尊严……

他和苏静欣爱了那么久,可是,远不及和她这几年的恩爱。

只是,现在想来,所谓的恩爱,不过是他一直在给予罢了,而她,根本无足轻重偿!

就比如刚才,刚才她满眼都是其它的男人,何曾顾惜过他一分?

千般恩爱,抵不上她那悲天悯人的一个念头,他,还要继续宠着她吗?

想到这,秦一城轻轻吁了口气,用了三秒钟时间,利落地站了起来,因为他起得太快,把晓律的手甩到了一边——“秦一城,你……”

你这不是没事吗?

晓律本来跪在秦一城身边,现在,他利落地站了起来了,她跟着他起来,却费了很大的力气,也用了很长的时间,等她站好之后,发现秦一城已经落拓而去,正朝着他那辆锃亮如新的迈.巴.赫走去,“秦一城,等等我!”

晓律追着秦一城上了车,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坐后边,而是坐到了副驾的位置。

他在生气,她想离他近一点,说说话,或许,就能化解他的怨气。

今天的事,完全是误会,如果让她选,她会选一辈子不见亚星,可是,这样的话,就是她现在说给秦一城听,他也不会高兴了!

想到这,晓律懊恼地开始揪手指了。

她用左手指一根一根捊右手指,用力地从指根揪到了指尖……这样的小动作,虽然几年不做了,可是,毕竟是从小的习惯,现在因为心里烦乱,做起来一点儿也不生疏,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秦一城用眼睛余光发现了她正在揪手指,不作一声地启动了车子,用力地踩了油门。

“啊!”

晓律的身体晃了晃,幸好系了安全带,不然,一定会撞到前车窗上。

“秦一城,你……怎么能这样,就算是坡起,也不用这样大的油门,我……”

晓律嚷了一声,发现秦一城冷若冰霜,毫无反应,她立刻心虚地闭了嘴。

他是真生气了!

她说什么,他都不在乎了!

晓律心里无端地难受起来,可是,他在开车,她又没法和他多说,只好忍着,一直忍到了家门口。车子停下,秦一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安静得像一塑神像,清冷绝尘的气息让人不敢

晓律想了想,他这次是不会主动帮她开车门了,那她,就自己下去吧!

于是,她默默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了车,等她刚刚从车边走开,就听到身后车启动的声音——难道,秦一城要开车离开吗?

她再回过身看时,迈.巴.赫车正迅速地倒出院落,她想拦,但是,却没有勇气站到车后,只能在前面喊着,想让秦一城停下……秦一城坐在车里,像没有听到她喊一样,爽利地调过车头,绝尘而去!

他就这样走了吗?

以前,他们每次吵架生气,他都会拉着她去卧室,然后,做亲密的事,然后,他们就和好了……可是这次,他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当他像冰山一样封闭着自己的时候,她在他面前,不过是微小的烛光,根本不会融化他的一角!

晓律站在院落里,怔怔地看着远处的迈.巴.赫车,一直看着它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距离!

已经很久没有的距离感突然浮上了心头。

晓律莫名地想到了她第一次去秦一城的公司,找他要手机的情景,他当时冰冷的态度,如今份外地清晰起来。为什么他们做夫妻这么久了,她还会有和当日一样的感觉呢?

难道,她始终没有走进他的心里,始终没有和他融为一体,成为他灵魂的伴侣?

一阵山风吹来,竟然凉得刺骨!

晓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秀眉渐渐拢起,喉咙里涩涩地,十分地难受……

正在这时,一道白影呼啸而来,竟然是阿赛回来了!

它几乎是奔跑着来到了晓律身边,然后眯着眼睛看着她——“阿赛,你怎么又回来了?你怎么不跟着亚星走呢?”

晓律蹲下身,对着阿赛失神地说道,“阿赛,我都怕你了!也怕你的亚星了!你们,你们为什么赖上我啊?”

呜!

阿赛趴在地上,呜咽出声,像是在回应。

可是,它终归说不出话来,就算能说话,这个时候,晓律也不是它能安慰的!

“妈妈!”

阳阳从屋子里跑出来,看到晓律,亲昵地喊着,伸手要她。

晓律眨了眨眼睛,突然掉了两颗泪珠——果然,她想的没错,只有儿子和她最亲!

“阳阳!”

这样想着,她快步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儿子……

“佣人说看到一城的车送你回来了,怎么又走了?”

秦朗在厅里看到只有晓律母子俩进来,不由得问道。

文丽雅看到阳阳让晓律抱着,就示意阳阳下来,阳阳喊了一声奶奶,又伸着小手挥舞着,晓律只好把他放下,“爸,一城他,大概是有重要的事要做!”

晓律看着儿子去了婆婆那里,低着头,有些黯然地回了一声。

她仅这样回答了公公的问话,自己也在心里说道,一定是秦一城回公司有事,不然,他为什么要丢下她走呢?

所以,吃过晚饭后,她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秦一城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但是,却没有听到说话声。

细耳静听,能听到男人的呼吸声,“老公,你,吃过晚饭了吗?”

“……”

“爸爸问你去哪了,我想,你一定是去公司了!”

“……”

“你的事忙完了吗?我去接你吧!”

“……”

“我已经吃过晚饭了,阳阳跟着宁秀呢,反正我又没事,我开着车去找你啊……”

“不必了!”

啪!

说到最后,秦一城只回了三个字,就挂断了电话。晓律握着手机,好一阵难过——今天的事,或许真是她错了!她自己和亚星有亲密接触在先,之后,又那样维护受伤的他,这些都触到了秦一城的敏感处,就算他再沉稳大气,这次,也不能不生气了!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她去找他吧!

只要他们能静静地谈一会儿,他的气就会消了吧?

晓律跟宁秀交待过之后,开车驶出了半山别墅。她把车开到了江达集团门口,在过升降杆之前,打开车窗问道,“你们总裁在吗?”

“夫人,总裁他没有在公司!”保安凑到车窗旁边认真地回答道。

晓律脚下的动作停下来,闷着车没动。

秦一城没有回公司……

那他去哪里了,是不是又被苏静欣骗走了?

想到苏静欣的时候,晓律气馁了,她垂下头,默然地启动了车子……夜深了,宽阔的街道上行人寥落,她开着车,从市区开到了外环,又开回来。

不知不觉中,车子开到了名郡的门口。

她有妈妈给的名郡的门卡,可是,却没有信心进去。

如果秦一城还是觉得苏静欣才最了解他,她还能说什么呢?

男人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总是最难忘,最难割舍的,何况,苏静欣和秦一城爱了十几年,这样的感情,是刻骨铭心的感情,怎么能忘却呢?

泪水无声地滑落,原来,伤心可以来得这样快,这样无法自制……

T大校门前的古树如今已经作为S市的文物保护起来了,虬枝嫩叶,苍老和美丽并存。

车厢内的静谧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秦一城倚在车座上,想到那个寒冷的夜晚,他特意和丁瀚一起来学校门口查看,看看那个既送了他的画像,又会写诗的人到底是谁,结果,看到搓着双手冷得直哈气的晓律缩着肩在朔风中等着……他心里的温暖,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来的。

她就像烛光,虽然微弱,却点燃了他的生命!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还是会这样?

……

“殿下,我去找医生!”

“不必了,不过是落了一颗牙而已,去买些药回来,我自己漱漱口就好了!”

“可是……”

“去吧!”

艾德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亚星镇定自若地吩咐下属去买药,他端坐在沙发上,没有任何动作。等到室内安静下来,他才松开手,看向掌心的淡蓝色印花的手绢,里面正包着他被秦一城打落的一颗牙——

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眉目间突然坚定起来。

本来,他重获了记忆,已经无心和哥哥争王位了,可是如今,他改变主意了。

他要成为最让人瞩目的王,然后,带着晓律走!

以前,他不屑于要的权位和财富和荣耀,现在,必须要回来。

这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和晓律的未来……、

……

“晓律,你不过来看看吗?这两天,我们要忙死了,店里的客人突然多起来,营业额日日攀百万……幸好,邓阿姨在S市建了D.A的仓库,不然,我们就要断货了!”

电话里,上官娆的声音既疲惫又有掩不住地自豪感。

晓律握着手机,坐在校园的长椅上,心里乱乱的。

以前知道自己的店里赚了钱,她的喜悦是由衷的,是难言的,可是这次,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感兴趣了?

一连三天,秦一城不在家,她夜里睡不好,也吃不下,来学校上课都觉得行走困难。

“晓律,你怎么不说话呢?”

“啊,我……在听呢!”

上官娆喊了喊,晓律连忙答应着,她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一时想不到和上官说什么,只随口问道,“上官,你和林昊雄的事解决了吗?”

突然听到晓律说自己的事,上官娆怔了几秒钟,低声道,“我们不是解决了,我们是……大吵了一顿,比上次还要厉害!”

“难道,钻饰的事是真的?”

“是真的!是从女人的内.衣上拆下来的!”

“什么?”

晓律的心里一沉,说不出话来。

难道,这么久以来,是自己看错了人吗?

林昊雄他怎么会是那样的男人呢?

不,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吧!想到这,晓律继续问道,“林昊雄他真地有女人了吗?他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

“晓律!”电话里,上官娆的声音突然哽咽了。

“你知道和林昊雄在一起的男人是谁吗?”

“是……谁呢?”

“不是别人,正是苏静欣!”

“是,她么?”晓律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失去了常态,涩得可怕。那天苏静欣说过的,她自己被坏男人强.暴的话音犹在耳,现在,怎么又有林昊雄和她在一起的事呢?难道,苏静欣就不会说一句实话吗?

“上官,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是林昊雄亲口说的,他说,在苏静欣刚和秦一城离婚的时候,苏静欣约他去了家里,然后,借醉酒的时候,和他有了*之欢……他说了一些细节,在说到重点的时候,完全是沉浸其中,没有半点谎话的痕迹……再说,他也没有必要对着我撒谎……”

正因为他毫无隐瞒地说出了全部,她才生气了,伤心了,绝望了!

旧事重提,上官娆在电话里痛哭起来,“晓律,我没想到林昊雄竟然在我之前和苏静欣到了那样深的地地步……就是至今,他仍然对苏静欣痴心不已……我敢说,只要苏静欣回来,给他几句好话,他立刻就会重新回到苏静欣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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