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秦一城单臂撑着身体的重量,终于不堪重负,头无力地垂下,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在他痛苦不语时,一直紧闭着双眼的子淅,清秀的眼角,慢慢地渗出了泪滴……

翌日,清晨的阳光像一只温暖的手,抚摸着子淅的脸,他艰难地撩动了眼皮,眼睛睁开,看到房顶上简洁的灯具,然后,他努力地转动眼珠,四下里看着,他的感觉渐渐敏感起来,身边,沉实的呼吸声传来,他侧过头,正看到自己哥哥那完美中透着成熟魅力的脸撄。

哥哥睡觉的样子很漂亮,像完美地散发着清辉的圆月!

这时,他发现,哥哥肩膀团缩在一起,好像很冷的样子——再仔细看时,他只穿着一件白t恤,白短裤睡,又舍不得盖他的被子,怎么能不冷呢?

子淅止不住疼惜地拉了自己的被子朝哥哥身上移,结果,他的手碰到哥哥的肩时,把他弄醒了!

“子淅!”

秦一城的声音,因为看到弟弟醒来,惊喜地发了颤。

他抬起手,不敢相信似地摸了子淅的眼角,结果被子淅眨动的睫毛碰到了手指,那样酥痒的触感,是真实的!这次他相信了,“子淅,你真的醒了!偿”

“是!”子淅答应着,把哥哥的身体朝自己的被子里拢,“哥,你怎么不盖被子呢,感冒了怎么办?”

“子淅,哥结实着呢,不信,我们比比肌肉……”刚说到这,秦一城就觉得有一股气息想要从鼻子里出来,立刻捂住了口鼻,飞快地跑到了洗手间里,这才打了一个喷嚏。

难道,真得要感冒了?

还是,早晨,晓律正在梦中想他呢?

莫名的,一想到晓律,他的身体某处就跃跃欲试地动起来!

为了不让自己想入非非,秦一城撩起冷水,洗了几次脸,一直洗得手泛起了凉意才罢休。

洗过脸后,他换上了丁瀚送来的干净衬衫,西裤,西裤整理好之后,衬衫散在外面,钮扣只系了两个就出来看子淅了,“子淅,我叫靳医师过来,帮你看看!”

说着,他来到床前,抬起修长的手臂,按了床头铃,语音,“靳医师,我弟弟醒了,请您来病房一趟!”

此刻,他的衬衫领口处因为抬臂的动作裂开,露出了蜜色的胸膛。

子淅躺在床上,仰望着看过来,眼神里是别样的情绪。

靳国平带着两名医生来到病房,帮子淅做了一些基础检查,发现他的状况很好,想不到,一.夜之间,他能恢复得这么好。检查完毕之后,靳国平俯身凑到子淅身边,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几秒钟的简单对视之后,他试探着问道,“秦子淅,你现在有了以前的记忆吗?”

子淅平静地看着他,回了一句,“医生,你在说什么?”

靳国平剑眉皱起,凝神片刻,略略直起了腰,大而化之地对着身后的秦一城说道,“令弟的病情已经减轻,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开一些口服药,让他回家调养,定期复查!”

秦一城听到说子淅的病情好转,心里轻松了许多,连忙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自己的父母。

文丽雅来医院后,看到自己小儿子苏醒了,激动地弯下腰,用脸颊贴着儿子的脸颊,依偎着。

在这温馨的时刻,她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对晓律的恶声,怕子淅怨她,自己主动说道,“子淅,晓律她……”

“妈,医院里不干净,她怀孕了,让她在家好好休息吧,等我病好了,再去看她!”

“是啊!”

文丽雅有一秒钟的失神,她爱自己的两个儿子,但是,决不想因为一个施晓律而破坏了跟儿子们的关系。

……

父母来之后,秦一城悄悄地退了出去。

子淅醒来的这个消息,他要亲自告诉晓律。

其实,他完全可以打个电话,但是,因为想见她,还是开车来到了晓律家的小区。

铱银色的劳.斯.莱.斯停在墙体已经褪色的单元楼下,是那样地不协调。今天是周六,早早地出来玩耍的孩子们围着这辆新车哄闹了一会儿,秦一城打开车门下来,他总裁的气度,冷冽绝美的脸庞,把那些围观的不懂事的小孩子吓跑了。

倚在车门旁,秦一城利落地看了一眼手机,八点三十五分,晓律昨天睡得晚,现在,起床了吗?

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上楼,比平时多用了一倍的时间。

敲门后,门开了,晓律穿着粉色印着白色小花的家居服,头发梳起了高高的丸子头,没有施过粉黛的小脸像早晨带着露珠的百合,不绽而含羞,自带一种韵味。

只是,她一开口,秦一城立刻就觉得天阴了。

“秦一城,你怎么回来了?”

听她的口气,好像他不该来一样。

这是他的岳母家,怎么也算他半个家,她这样说,跟把他拒之门外有什么两样?

秦一城生气了,绷着脸,一言不发地进了屋。

偏偏晓律完全没有看出他的不悦,追着他问,“秦一城,你怎么不在医院陪子淅呢?他情况怎么样……昨晚,听了那么多遍《那年夏天》,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如果他就这样长睡下去……”

刚说到这,施曼云从厨房出来,看到秦一城过来,转身,拿了白亮的瓷杯,倒了热水递过来。

“秦一城,你回来了,子淅怎么办,是阿姨过去了吗?”

晓律刚说到这,已经坐到沙发上的秦一城霍地站了起来,一脸凝重地对着施曼云说道,

“妈,我有重要的事要和晓律谈,走,晓律,我们去房间里!”

施曼云看他这样的神色,立刻说道,“那你们谈,哦,我想起来了,我要去超市买点菜,你们谈吧!”

晓律有点不解地看着秦一城,“秦一城,你想说……啊,你别拉我!”

秦一城拉着晓律的手,进了她的卧室,腾出手,越过她的肩关门,手停在门背上,把她禁锢在自己手臂和门形成的空间里。

“秦一城,你想做什么?”

秦一城不说话,看着她在他面前像个不耐烦的小猫一样喵喵地叫着,浓密的眉峰聚拢。

他这种能把人消蚀的看法让晓律害怕了,她轻巧地从他臂下一钻,逃开了。

“秦一城,子淅病着,你应该在医院里……”

子淅,子淅,从他一进家门起,她的心里就只想着子淅。

秦一城抓住自己妻子的手开口说道,“老婆,你只知道子淅病了,你怎么不知道我也病了,我病得很重!”

“秦一城,你哪病了,你不是好好的吗?”

“我真病了,不信你摸!”晓律以为他让她摸额头,不想他的手把她的手按到了身下某处,那里硬.挺的动了动,惊得她缩了手,“秦一城,你讨厌!”

这本是晓律的玩笑话,他却当真了,“丫头,你说,我讨厌?是,你讨厌我,这一点我已经感觉到了,你冷落我,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为了肚子里的宝宝,我可以忍,但是,你的身体不想理我,你的心也冷落我,我真得是一个让你讨厌的人吗?”

“秦一城,你怎么了,不会是真生病了吧?”

晓律抬起手,想放到秦一城的额头上,试试温度,却被他的大手拂开了。

“秦一城,你是故意回家来和我闹的吧?子淅昏迷不醒,你还有心思和我闹,你……”

“子淅已经醒了!”

“什么?他什么时候醒的,能说话吗?吃过饭了吗?记忆恢复了吗?他……”

“他早晨六点钟的时候醒的,能说话,吃过饭了,记忆……有没有恢复,这个你得问他!”

秦一城冷冷地说完,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秦一城,你……站住!”

秦一城一言不发地继续走,晓律想了想,委屈地说道,“宝宝,你看爸爸多小气,又自私又小气!”

“小气?我哪里小气?你不要用这莫须有的罪名来误导孩子!”

“子淅是你的亲人,我视如已出,我关心他有什么不对,你为什么给我脸色看?”

“他是你的亲人,我可是你的老公,你关心我了吗?你问过我几点醒吗,你问过我吃饭了吗,我一回到家,你表明了就是我不该回来的态度,你这样对我,还不许我生气吗?难道让我赞扬你吗?”

“秦一城,你……”这个时候,晓律本想撒娇来着,但是,心里一冲动,没有撒娇,却拿秦一城撒气了,“秦一城,你就是小气,大早晨,你拿这样的小事来欺负我,不是欺负我,是欺负我们母子三人,你算什么总裁,你就是一个大魔王,你是大魔……”

“好,既然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形像,那我离开,让你安静,好吧?”

这次,秦一城是一点也不留余地的走了。

晓律觉得自己完全是口误,或者她应该把他比喻得好一点儿,是不是比成大熊猫他会高兴呢?

但是,他人已经走了,她就是想哄他,也鞭长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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