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楠的事儿并没有给梁家造成什么困扰,却让梁守山再一次见识了这闺女的与众不同。看着年纪轻轻的,还整日里笑眯眯的,可谁真想欺负她,那是做梦。
梁守山觉得闺女这性格像自己,家里本就儿子多,这让他愈发宠着闺女。平日里教授功夫的时候总是想多传授闺女一些。

没事儿的时候就给闺女讲各处的地理风俗,他走过的地方不少,眼界也宽,每次讲这个总是吸引家里几个孩子都过来听。

梁家,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改变,只是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没有察觉罢了。

买山的事儿陈冲那边也不知道是怎么说的,里里外外折腾了十几天才算是定下来。期间伍德荣的小媳妇凌晓楠,还有他老娘都来闹腾过,不过每次看到门口蹲着的铜钱,人都被吓跑了。

无论凌晓楠在门外怎么叫人,梁田田都没再给她开门。

对于整日里想要算计自己的人,梁田田不想用手段对付一个普通村妇,却也不会让自己再被人算计。

如今的梁家,可以说才是老狼洞真正的富户。又有了长辈撑腰,不差钱不差人的,梁田田才不会怕他们呢。

伍德荣家算计的心思终究还是落空了,本就不占理,实力又相差悬殊,不输才怪呢。

陈冲最后带来了商定的结果,后山那片林子作价两百两,这已经是村里照顾梁家了。

梁守山粗略算了一下,两百两也不吃亏,当下就决定买下了那林子。陈冲他们签了字据,第二天又去县衙备案,这后山就归了梁家了。

梁田田找了红绳,梁田田和顺子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圈了自家后山的范围。从此以后再有人来后山,那出了事儿可就自己负责了。

至于伍德荣那边,梁守山压根也没搭理他,村里渐渐的有闲话传出来,反正梁家跟村里往来少,也没人在意。小花过来说了两次,梁田田都当个乐子听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入了冬,梁王氏那边病情反反复复的,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听说做梦也经常做噩梦,总是梦到梁铁锤浑身是血的醒来。

梁守林也不打猎了,平日里除了在家照顾老太太就是偶尔到梁守山这里来练功。

现如今老宅就梁王氏和三叔了,梁田田也不跟梁王氏计较,还有三叔呢。时不时的她就让三叔拿回去一些吃的,梁守林不要,被梁守山劝了一次,也不知道兄弟两个说了什么,自此以后梁守林就拿了。不过来他们家的次数也少了,每次过来除了练功也抢着干活,像是心里不安似的。

梁王氏的病梁守山也趁着韩恩举过来的时候去看了一次,说是就是心病,也没啥好法子。

倒是菊花婶子的脚,一个月后终于能下地了。不过梁守山和顺子还是送了两趟柴禾,他们家今年冬天的柴禾差不多都够用了。

梁家买下了后山,想着明年春天种果苗儿的事儿,梁守山就去找了陈冲,说了想在村里找人砍树,愿意付钱。

陈冲一听这是好事儿,可以给村里人找一些活计,守家在地的也不累。不过梁家不提供工具,好在庄户人家,谁家没有个斧头啥的呢,这也不是问题。

陈冲把人召集到打谷场,说了梁家砍树的事儿。每砍一颗都要付钱,从两文钱到三十文钱不等,按照树的粗细程度付钱也不同。

主干要给梁家留下,枯树枝、还有枝杈什么的大家还可以拿回去烧火,一举多得,当即就有不少人报名要去砍树的。

梁田田没功夫天天看着后山,正好顺子叔整日里闲着,就让他带着铜钱和元宝去后山转,也防止有人偷砍了木头拿回家去。

就这样,本来应该很闲的冬天,老狼洞却忙碌起来。

后山整日里热火朝天的,这么多人干活,当然也不用担心有野兽来了。梁守山就暂时把那些个陷阱先暴漏出来,里面的尖刺也收起来了,怕误伤了村民。

顺子带着一条狼、一条狗在后山晃荡,时不时的有人过来问。“顾小哥,你给看看,这棵树砍了是多少大钱?”

梁田田之前按照难易程度给不同的树木定了一个标准,顺子看了一眼那颗足足要三人合抱的大树。“这颗砍下来收拾利索了,能有三十个大钱。”一般人一天都难砍断了。顺子忍不住提醒一句,“可要小心了,放树的时候多叫两个人。”很多人就是几个人一伙的,毕竟有的树木上了年头,不是一个人能砍断的。有时候要用锯,就更吃力了。

男人一听有三十文钱,当即激动的呼朋唤友。招呼大家一起帮忙砍断这个树,回头银钱大家平分了。这种事儿这些天屡见不鲜,顺子早就习惯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这些树木定价,回头大家把树木送去梁家的时候梁田田再付钱就好了。

如今梁家后院已经堆了许多木头,大大小小的都分了好几堆。等着后山的树木都清理出来,那些木头是卖还是留着还得妥善安置一下。

前面的树林里一个人影一闪,鬼鬼祟祟的。顺子眼睛一眯,居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作怪,给铜钱和元宝打了个手势,一狼一狗分两个方向朝着那边包抄。

顺子慢悠悠的,像是散步一样过去,路过一个大树的时候突然飞身而起,脚尖在树上一点,猛的朝另一颗树后的人影扑过去,一击必中。

那人闷哼一声,被顺子压在地上,挣扎了两下,等看到脑袋前一颗巨大的狼头时,老实了。

“小子,还想在你顾爷眼皮底下玩猫腻,给我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顾顺冷笑,一把把人翻过了,傻眼了。

“守林!”顾顺瞪大眼睛,“你不在家好好待着,怎么跑这来了?”

梁守林捂着手,刚才被顾顺扑、倒,手背划了一条口子。伤口有点儿深,鲜血汩汩往外冒。

顾顺吓了一跳,手边没有帕子之类的,忙撕开衣襟给他裹住伤口,“快走,快走,去田田那给包扎一下,你啊你啊,没事儿怎么跑到这林子来了。”虽然接触不多,顾顺也知道大哥这个兄弟是个老实人,不可能做那偷鸡摸狗的事儿,就是这小子蔫了吧唧的,也不知道过来干啥。

“等等,我的斧子。”梁守林踢了一脚树边的斧子,显然也是准备砍树的。

顾顺看到这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你啊,大哥都说了,这么多人呢,不用你帮忙,你咋还非得过来呢。瞅瞅,还躲着我,受伤了吧。”顾顺捡起斧子别在腰上,一顿埋怨。“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躲着我干啥啊,这要是把你伤个好歹,大哥还不得揍我啊。”唠唠叨叨的。

“大哥不是那种人。”梁守林忍不住反驳一声。

“你那是不知道。”顺子扶着他,很怕他摔了似的。“大哥平日里可凶了,我们兄弟做错事儿都是要挨罚的,你不知道,当初我没听话私自行动被打了三十板子,害得我在床上趴了半个月,那罪遭的。”看到梁守林怪异的目光,顾顺自觉失言。

“三十板子?”梁守林品着这话,总觉得不对劲。“大哥打你板子?”不是只有官府和军队才打人板子吗?这一瞬间梁守林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又觉得云里雾里的,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来不及抓住。

“啊,那个,我就是那么一说,大哥那也是生气,做生意的时候我们人多,不小心我把货物弄丢了,就挨打了呗。”顾顺胡乱编排着理由,总觉得梁守林的目光透着怀疑。真是的,这小子平日里看着呆呆的,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大哥在外面做生意挺辛苦吧?”梁守林突然开口,让顾顺松了口气。

“是啊,很辛苦。”想到那些朝不保夕的日子,他们想要联系外面都联系不上,真是孤军奋战啊,那样的日子,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身边也没有长辈帮衬,是挺辛苦的。”梁守林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顺子嗤笑,“谁说的,当时可有不少老人呢,他们熟悉当地的情况,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许是那些重担在心里压久了,梁守林又不是外人,顾顺一时失察,又秃噜出一句。

梁守林停下,“既然有老人,为什么我大哥是大哥?”一直以来他都很奇怪,顾顺对大哥,似乎比自己这个亲兄弟对大哥还亲,也不是亲,似乎是……尊重,那股子从心里往外的尊重,让他很诧异。

“大哥功夫最好,自然是大哥。”顾顺理所当然的道。

梁守林脸色一变,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大哥不会是当了土匪吧?”不然咋还看功夫当了啥大哥呢。还有顺子的话,奇奇怪怪的,还打板子?难道大哥……

顺子的笑容凝结在脸上,能不能不要这么天马行空的瞎猜。难道老实人都有一颗复杂的心思?顾顺想到家里那几个孩子平日里对自己的试探,痛苦的扶额。梁家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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