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全,你来得正好!”高母一见到中年男人就像是见到主心骨一样,委屈地叫起来,转身毫不客气地指向王汉:“刚才这子居然推我,还骂我!你一定要帮姐做主!”
“谁……?”这名威仪的中年男人正要发怒,忽认出王汉,顿时微愣,等再看到他身边的苏丽珍,更是错愕地脱口而出:“苏……?”

“胡市长,您怎么会来这里?”苏丽珍也很意外地起身,心虚地瞥一眼怔住的王汉,迅速打断中年男人的惊呼,再又惊讶地指向正自冷笑得意的高母:“难道您是她弟弟?”

这这这……这也太巧了吧?

这名中年男人正是昨天中午在省城的宝居雅苑与王汉有过一面之缘的滨海市市长胡根全,以前也见过苏丽珍。

“哼,没错!”高母这下得意了,微胖的下巴高高扬起,很是强硬:“胡市长是我弟弟!子,这回你知道厉害了?识相的,赶紧跟我道歉,让我满意了,或许我会饶恕你方才的不敬!”

“胡……胡市长!”正靠在病床上的王一忠和谢梅、王琴琴脸色大变,又惊又惧。

真没想到,高家的亲戚居然是市里的大官!

而且还是市长这样的大官!

完了完了,堂堂市长要整一个县级的副科长,那还不就是打个电话就搞定?

原来高母真的没有大话!

怎么办?怎么办?

“呃……”胡根全谨慎地看看苏丽珍,心里飞快地转过几个弯,再不动声色地扫了病床上的王一忠、高强林和欣喜看自己的高母一眼,略一思索,朝王汉露出温和的笑容:“王汉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至于苏丽珍为何会在这里出现,又急急地打断自己的招呼,胡根全心里已经自动脑补出一个答案。

但也正因为此,他更加不敢轻视王汉了。

没想到胡根全居然会笑着和王汉话,在场众人顿时怔住。

王汉也相当意外。

难怪姚子豪和赵和方对高家非常忌惮。滨海是Y省的省城,所以胡根全这个市长也就离省委常委差一步而已。

胡根全明知我骂了他姐姐,还温和地叫我同学……

看来思佳的背景真的很强大啊!

虽然不想沾女友的光,但此时,王汉也不会那么迂腐,忙指着病床上的王一忠:“胡市长您好。如果高强林是您的亲戚,那么这位伤者便是我大伯。唯一的亲大伯!”

接下来,就看这位胡市长怎么处理了。

“阿全,刚才就是他骂我!”没想到自己倚为帮手的亲弟弟居然对王汉这么客气,一旁的高母顿时恼怒地叫起来:“他还推了我一把,差没把我摔在地上!”

“是你先动手要打我,王汉才推你!”苏丽珍立刻泼辣地顶回去:“胡市长,她真是你姐?我先前可是听到她,一句话就可以将王汉的父亲解除官职!”

王汉意外地看她。这么不客气,看来她和这位胡市长没啥特殊关系,而且她靠上的人,势力不比胡市长差。

胡根全的脸色微变。

昨天他就查过王汉的底细,知道王汉的父亲王一民目前在石昆县农业局技术科任副科长。

他当时还在感叹,王一民可惜年龄稍大了,否则,凭着王汉与姚思佳的关系,再进一步绝对没问题啊。

没想到自己老姐今天居然和王汉起了冲突,还想动手打苏丽珍!

这是要坑弟啊!

且不王汉与省长家那层微妙的关系,单提苏丽珍是省长夫人的秘书这一,老姐就吃不了兜着走!

脑中急转,胡根全倾刻便拿定主意,没好气地转向正恼怒的高母:“好了姐,你不要乱话!人家王科长又没有犯错,我就算是市长,也不能没道理地撤他职!”

他再诚恳地看着王汉:“对不起,王同学,我姐就是这个咋咋乎乎的性格,一生气就这话,事过了就没事了。希望你不要在意。”

一旁正自冷笑,期待着胡根全大发神威教训王汉的高母呆住了。

同样,病床上紧张不安的王一忠,脸色大变的谢梅,以及愕然的王琴琴,呆住了。

陪着胡根全过来的那位老年白大褂,以及那几位主任医师级的白大褂,全部都呆住了。

这位胡市长方才进来时,可是脸有愠怒,分明是想找王家麻烦的。

但现在……见到王汉就怂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王汉还有什么背景?

不会啊,王汉可是土生土长的石昆县人,老爸王一民也是县里知名的臭石头,若是有能让胡市长紧张的关系,根本不至于在副科长的冷板凳上一坐十年啊!

太意外,太意外,太意外!

一时间,除了苏丽珍以外,王汉在其他人心目中一下子变得神秘起来。

唯有寒着脸的苏丽珍目光微闪,大概猜到了原因,却也是嘴角微晒,保持沉默。

王汉自己同样很意外。

这位可是滨海市的市长!

先前自己只以为他会和颜悦然地听自己解释,然后做出还算公正的决定。

可此刻,这位打个电话就可以让老爸降职的胡市长,却如此客气地跟自己赔礼!

晕死,思佳家里倒底是什么背景,能让一位市长如此赔心?

“阿全?”短暂的呆怔之后,还不明所以的高母立刻委屈地叫起来:“他刚才差把我推伤了!”

“强林!”胡根全没有理她,只看向病床上的高强林。

高强林显然是有些怵他,犹豫了一下,将事情的经过了一遍。

他得还比较客观,所以王汉没有反驳。

胡根全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太自然。

苏丽珍这时又冷冷地道:“胡市长,令姐可不是体制上混的人啊,她这样胡话,传出去,影响很坏!”

胡根全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其实我姐也是因为强林的伤,关心则乱,一时间话有失分寸……。”

这便是定了调子了。

“阿全?”高母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你可是市长,他爸只不过是一个副科长,你为什么要怕他?你外甥可是丢了一条价值几百万元的珍稀金鱼!我们不要他们赔医疗费,赔车子,但这条金鱼,他们必须赔!阿全,这不仅仅代表高家的脸面,也代表咱们胡家的脸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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