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更留到大晚上)
生存或者死亡这种问题不单哈姆雷特会遇到,代表了国家利益的最高领导人也会面临这样的选择,尤其是面对像亚纳耶夫这种态度强硬又蛮不讲理的总统领导人的时候,克拉夫丘克和舒什克维奇感觉自己的智商明显有些不够用了。

关于苏联一国三票的问题由来已久,1945年4月25日,联合国制宪会议在旧金山开幕,会议邀请了乌克兰和白俄罗斯到会。由于苏联在反法西斯战争中的特殊贡献,与会的中小国家对此也无异议。6月16日,50个国家的代表签署了《联合国宪章》,后又有波兰补签。6月25日,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代表在联合国宪章上签字,成为联合国创始会员国。

而乌克兰和白俄罗斯作为苏联的加盟共和国身份加入联合国,并不违反《联合国宪章》与《苏联宪法》,从法律上讲并无不妥。

当然,克拉夫丘克第一个不乐意了,从联合国创立至今乌克兰的合法席位就没有动摇过,岂能因为你亚纳耶夫的一句话就裁撤了席位。他说道,“亚纳耶夫总统,这有些太过分了。怎么说我们的地位也是在联合国建立的时候就确定的,裁不裁撤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亚纳耶夫单方面修改加盟国宪法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加盟国领导人的不满,只是慑于波罗的海危机中亚纳耶夫展现出来的雷霆手段而隐忍不发,他们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待所有人联合起来的时候反对亚纳耶夫的机会。

“对,起码也要叫上其他加盟国的领导人一起开个会议再决定吧?”跟乌克兰站在同一阵线的舒什克维奇也表示附和,如今他俩也只能拖住亚纳耶夫,以争取到其他加盟国的领导人的支持。就算亚纳耶夫表现出强烈的反对也在他的预算之内。

“随意,你们怎么讨论都行。”亚纳耶夫表现得出奇的淡然,淡然的让克拉夫丘克和舒什克维奇愕然,他们在心中嘀咕着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是给自己的敌人争取喘息的机会?亚纳耶夫是真疯还是假傻?

亚纳耶夫心中在想什么,部署怎样的局,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假如最后我要一意孤行呢,你们打算联合起来反对我,还是苏维埃通过战争吞并掉所有的加盟国领土?”亚纳耶夫声音很平静,内容却让人听得不寒而栗。

“我们的背后是西方世界。”克拉夫丘克在这一刻终于撕破了脸皮,跟亚纳耶夫坦诚相见,“假如你真的敢动用战争的手段,你就不害怕将加盟国变成苏联的阿富汗坟场?我们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军火支持,但你们有什么呢?”

“苏维埃不像你们摇头摆尾的乞怜,我们从来不靠别人的施舍,共产党的支持就是那些信赖我们的人民。”亚纳耶夫的声音铿锵有力,严厉的质问了克拉夫丘克不要脸的跪舔西方的行为。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舒什克维奇放下了狠话,既然已经和亚纳耶夫谈崩了他也就没必要再摆出一副假惺惺的嘴脸去说一些阿谀奉承的话,“我们没必要再这里继续浪费时间,告辞了,亚纳耶夫总统。”

“慢走不送。”亚纳耶夫脸起身都懒得起,直接看着这两个家伙从自己办公室灰溜溜的出去。

将舒什克维奇和克拉夫丘克送走之后,一直在幕后观察的苏尔科夫终于从躲藏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作为亚纳耶夫最得力的幕僚,苏尔科夫亲自目睹了亚纳耶夫和其他两个加盟国领导人的交锋。

苏尔科夫有些无力的扶着额头,说道,“胆敢摧毁掉旧的秩序让一切在废墟中重新获得新生,这种惊世骇俗的思维可没有人想到过,就算是斯大林看到了你的全盘计划大概也会说一声这人真是个疯子。”

“那你依旧支持我的想法。”亚纳耶夫苦笑道,发现用毛熊的思维去思考问题真的是简单粗暴直来直去,也就只有他们才敢在1966年9月30日乌兹别克斯坦哈拉区的乌尔塔布可油气井发生大火无法扑灭时,用一枚当量30千吨的核弹在地下引爆,成功闭锁了油气井。也难怪福岛核危机的时候,俄罗斯的专家会建议直接引爆一枚核弹来消除核辐射,全世界也就只有战斗民族敢这么玩。

当然面对加盟国的种种问题,亚纳耶夫第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也就是核平了他们,简单又实用。当然这种钉在历史耻辱柱的罪人行为他是不会做的,核武器只能是一张能看不能用的底牌。

“虽然看起来让人觉得胆战心惊,但是未必不可一试。反正亚纳耶夫总统从八月份开始就已经一路钢丝的走了过来,再寻常的手段不过是延续一个苏维埃的苟延残喘,彻底打破旧秩序的牢笼反倒是促成新事物的重生。十月革命我们在白色沙皇的古老尸体上开出了新的花朵,而现在我们也将会在枯萎的花蕊中获得新一轮的绽放。”

恐怕整个世界都不会认同亚纳耶夫此时心中的想法,只有苏尔科夫一个人坚定的支持着亚纳耶夫那个看似疯狂荒谬实则孤注一掷的计划。

慧眼识珠还是同样的疯狂,就连一向以冷静和理性著称的苏尔科夫也有些疑惑了。

“还有一个问题,苏联共建有16个固定式战略导弹发射场,其中12个在俄罗斯境内,2个在哈萨克境内,2个在乌克兰境内。哈萨克境内共计部署有1000枚战略导弹弹头,乌克兰的领土上一共部署了920枚陆基战略核弹头。虽然我们拥有着绝密的保护,就连加盟国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但是……”

苏尔科夫深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其中一个基地的领导人出现了背叛者,他们分分钟可能和反对派勾结在一起,然后将枪口调转朝向我们,哪怕让这群民族主义的疯子们知道了其中一个,都不是一件好事。”

“但发射的决定权在我们手中,哪怕我将手提箱递到他们面前,再说他们有胆量按下按钮发射吗?”亚纳耶夫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下去,这些都在算计范围之内,他心中默默的盘算着反对派还有多少能反抗苏维埃的筹码。

亚纳耶夫盯着窗外乌云蔽日的天空,寒冷将外面的世界变成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安详的雪景却没为他带来一丝的心安,反而内心的烦杂感越来越强烈,最后他没有来由的说了一句话。

“看来凛冬将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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