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尾声
有日:“有鬼名食发,头顶银角,三目竖口,齿如长锥,四肢如柱,喜食发,尤以婴发,处子之发为喜。”

食发鬼喜食人的头发,尤其是婴儿的胎发,谁家孩子被他调戏了便会结下鬼缘。因此,婴儿的第一次之胎发不可为了方便随意乱丢,处子的头发食发鬼也很喜欢。所以中国古时候的黄花闺女理完头后,常常是把落发一把火烧掉。

大齿告诉我表格里的头发应该是假的慎小玉驱使食发鬼当我晚上睡着的时候从我头上拔下来的。但是这张表格确实真的,后天凌晨会有引魂人取我命。

大齿说完急急忙忙的就要走,他说事情来的太突然了,要赶紧把情况告诉他。

我问大齿,你复印的白纸里面我的头发也是他用食发鬼驱使得来的吗?

大齿张开嘴无声的笑道:“他可不用。”

我等了一晚上西装男人,也不见他来。我一夜没有睡好,昨天一天都没怎么吃饭,早上不饿,在家里随便找了些东西吃,就去了打印复印店。

店门是关着的,打开门贾哥不知道去哪里了,里屋的床也是空的,现在是早上七点四十分离晚上零点二十九分还有将近十六小时,这十六个小时我打算一直在店里守着等西装男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天黑了,话说贾哥这家店真是邪了门了,我守了一天都不见一个客人光顾,有些人手里明明拿着东西看起来就是要来复印的,可是他们站在门口往里面看看然后一脸惊讶,之后惊讶变成了恐惧,来复印的人就跑了。

我左右看看可是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是什么让他们害怕?我心如死灰,心想自己这次真的过不去了。

昨天晚上我已经把要对老爷子和我老子的说的话写好了,他们的电话从昨天凌晨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关机,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西装男人还没有来,贾哥说去想办法也一直不见踪影,我心急如焚心里烦躁不安。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看就要凌晨十二点了,今天大齿也没有过来,我一直好奇大齿口中的他是谁,我觉得应该是我跟我很亲密的人,可是跟我亲密的人只有老爷子,我老子,还有我大伯。我老子是普通人,老爷子现在看也就是个神棍的水平,我大伯就更别提了,纯粹一个混混,跑路好几年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不管大齿口中的他是谁,我真诚的希望他能救救我。

我的手机响了,是我定到十二点的闹钟。我把东西收拾好,拉上了打印复印店的卷帘门。

今天夜黑风高,外面一个人都没有,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一层黑雾,我张开手掌,有种看不清的感觉。

突然间听到一声爆炸声,声音震耳欲聋直接钻进了我的脑子里。我痛苦的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出了一声冷汗。

过了一会儿声音停止了,我想一定是哪里爆炸了,我缓了一会儿站起来没有看到火光冲天的场景,周围一切如常,甚至安静的有些诡异。

我知道有古怪,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然后我听到了一声刺啦刺啦的声音。

远处有一个老太太佝偻着身子,推着一辆小推车朝我走过来。

天太暗,老太太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脸,推车是木头做的,有两个大轮子,刺啦刺啦的声音就是轮子发出的。

老太太看起来很诡异,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二点十五分钟了,我还有十四分钟的时间。

老太太推着车子跟我面对面走朝我的方向走,我本来是靠右边行走的,这边都是一排排营业房。我变道往巷子中间走,谁知老太太也跟我走到了巷子中间,我又换了几次路线,发现老太太始终跟我保持在一条直线上堵在了我的去路上。我暗叫不好,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转过身往回跑,老太太被我越拉越远已经看不到了,我心想这下总该甩掉了吧,我刚松了口气那刺啦刺啦轮子滚动的声音穿破耳膜敲击着我的神经,老太太又出现在了我的正前方,一步一颤的朝我走来。

我看看表还有五分钟就到零点二十九分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之前准备了大蒜,在店里就已经剥好了,我往嘴里塞了一大把蒜,使劲嚼着,都快把我辣死了,我嚼碎后不咽,用手掌挡住嘴哈了口气,那味道死人都能给熏活了。

我从兜里掏出一把裁纸刀握在右手,左手掏出一把糯米紧紧攥着。这里都是我看恐怖电影里的铲妖除魔的重要道具。

老太太与我越来越近,她始终低着头我看不到她脸,我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她一会抬头的时候吓我一跳。

她推车上面盖着一块被子,被子的大小刚好覆盖了推车的表面。被子中间鼓起来一块,不知道是什么。

眼看我跟老太太就面对面碰上了,我错开了一个身位。我屏住呼吸心里盘算管她是什么妖魔鬼怪一会儿她要是突然扑上来咬我脖子,我先张开嘴熏她一下,大蒜有驱邪的功能,然后用糯米撒她,最后趁你病要你命用刀子一顿乱捅。

这时候老太太突然停下来了她低着头对我说道:“年轻人行行好,帮帮我吧。”

她的鬼话我完全不信,但是躲是躲不了的,该来的总该面对,我全身戒备问道:“怎么帮你?”

老太太说我儿女不孝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老太太说完抬起了头,我看到了她的脸,即使有心里有准备我还是险些被吓得瘫软在地上。

因为这张脸我见过。

或者说我见过一张跟这相似的脸,还记得我在店里看得唯一一部电影叫《猫脸老太太》,是贾哥留下来的,如今我却真的见到了猫脸老太太,只是她的脸比电影的更吓人,更阴森。

贾哥将《猫脸老太太》这部电影故意留给我看,是不是早都知道我有今天?难道他一直在骗我?

我吓得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要跑,突然有一只手拽住了我。

我回头看到一只稚嫩白皙的手从推车的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了我的手腕,手很小连我的手腕都抓不全,只能抓住一半,也不知道它哪来的力气能把我一个成年人拽住。

被子里探出一个头,是一个小孩儿,小孩儿脸上带着面具,我想起了李大爷自从见过了带着半块面具的小孩儿就离死不远了,可是推车上的小孩儿脸上带着完整的面具,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浑身颤抖,腿软的站不住了,我被小孩儿抓住的是右手,手中的刀子落在了地上。我举起左手傻乎乎地把手里的糯米仍在了猫脸老太太和面具男孩的身上,糯米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们没有反应,然后我看到猫脸老太太和面具小孩儿同时张开了开嘴,从他们嘴里冒出一团团黑气钻进了我的嘴里,我感觉有东西从我身体里钻。这个时候我定到零点二十九分的闹钟响了,我心想我要完蛋了。

我渐渐失去了意识,模糊中我看见了两道光亮,然后是两声凄惨无比的叫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我眼前划过消失在夜幕当中。

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侵泡在一条河中,身边有两条鱼在围着我转。然后是剧烈的晃动,再睁开眼窝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他剃着光头好像在跟我说话,我才明白我刚刚在做梦。

我开始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我才听见他在问有没有事?要不要送我去医院?我四下看看发现我躺在刚在遇见猫脸老太太的地方。而猫脸老太太和面具小孩儿以及手推车都不见了。我爬起来对光头男人摆摆手,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我迷迷瞪瞪的回到家,这一切好像是在做梦,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得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我第一时间拨了老爷子和我老子的电话还是关机。

我去了打印复印店发现原来的钥匙打不开门了,给贾哥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又过了三天打印复印店里面的东西被清空了开始重新装修,我过去打听,装修的工人说这里要开一家拉面馆,之后我又等到了前来监工的拉面馆的老板,我把贾哥的形象跟老板说了下,老板表示跟他谈房屋转让的不是贾哥而是另一个男人,我想这个我没有见过的男人一定是拿着打印复印的第三把钥匙,每天晚上十二点零九分会回来睡觉的人吧。

至此我再也没有见到贾哥,西装男人和大齿。

我还拿着慎小玉留给我的照片去闷锅打听她的消息,从巷子口往里走步行半个小时的范围内没有人表示见过慎小玉,也就是说慎小玉根本不住在这里,或者真的如大齿所说的这个慎小玉是假的,她进了巷子后就撕掉了面具,真相不得而知。

老爷子和我老子好像消失一般,怎么也联系不上,我急得都快报警了。大约又过了四天的时间我突然收到了老爷子的一条微信:“孙子想我没?明天你爷爷我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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