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千机老人走出来,纳兰琰立即迎了上去。
千机老人率先开口,“没事,为师已经给她敷了药,缓解了疼痛,七天就可以结痂,用了为师的独门秘方,不会留疤,半年后生肌祛疤,如焕新生。”

纳兰琰这才放了心,他知道很多女孩子都很在意留疤的,于是不吝啬竖起拇指,“师父厉害!”

千机老人摸着胡须洋洋得意,“那是,为师医死人肉白骨的名声也不是白得的。”

得知姐姐没事后,安锦伦松了口气,连忙将糖豆抱到他面前,“师父爷爷,求您救救糖豆。”

“糖豆?等等,你能说话了?”千机老人愣住了。

安锦伦着急道,“师父爷爷!”

千机老人见他小脸都急红了,暂且放下疑惑,伸手朝兔子的脖子摸去,随后皱眉面带可惜,已经死透,回天乏术了,这简直是打脸他刚才说的话。

“锦伦啊,生死由天定,你——”千机老人叹了口气,“节哀。”

安锦伦抿唇红着眼低头看向糖豆,眼泪无声无息掉落。

人,不是放声大哭,而是哀恸而不能语。

饶是见惯生死,自认冷血无情的千机老人,在这一刻,也无法不动容。

纳兰琰将抖动着双肩的小锦伦拉入了怀里,“想哭就哭吧!”

小锦伦终于嚎啕哭出声。

“小哥哥,我拦不住他们。”

“糖豆是我第一个朋友,可我却保护不了它。”

纳兰琰听着他悲伤欲绝的声音,轻声道,“这不是你的错,以后你还会有新的朋友。”

“不是,都怪我,怪我不够强大,我护不了它。”

“我可以有很多朋友,可是这世上却只有一个糖豆。别的再好,也不是它。”

“小哥哥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送的糖豆。”

说到最后一句,小锦伦已经哭哑了嗓子。

纳兰琰轻拍着他的后背,透过这小家伙,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悲伤绝望的自己。

“那就变得强大,无人可欺,无人敢欺。”

小锦伦在他怀里重重点头。

不要软弱,要强大,不要任人可欺,要无人敢欺!

安清溪是在半夜渴醒,她一动,屋内卧榻上的一个黑影也动了,烛光亮起,她才看清对方是谁。

纳兰琰将一杯温水地给她,她接了过来,喝了几口润过嗓子后,才能正常出声,“你怎么没回去?”

“不放心。”

这一出声,她才发现他的声音有些哑,“你是不是都没睡?”

纳兰琰揉了揉太阳穴,“还不是在替你看着弟弟?”

安清溪这才发现小锦伦也在。

“他怎么样了?”

“哭了一晚上,刚才睡着,但睡得不踏实。”他不放心,便把小锦伦抱来这房间,不然看了他就看不了她。

安清溪收回目光落在面前眉目带着疲倦的少年,真诚地道,“纳兰,谢谢你。”

纳兰琰摇了摇头,靠在床壁上,自责道,“小傻瓜,我后悔了,若没有我多此一举送他兔子,也就没今日的事。”

烛光照在他身上,在那张清贵俊美的脸上投下了阴影,映出了少年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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