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是我的太阳,有你,我才不会枯萎才会生活的美好……不要再拿年龄当借口,撇去年龄,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你——”

她的固执让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

她却不管不顾,一把搂下他的脖子,踮起脚,唇便吻了上去。

彼此的心,都是猛的一颤。

苏邺的伪装在这一个吻中轰然瓦解,是的,他喜欢她,无耻地喜欢着她。

原本以为能藏一辈子的爱,在她无措的吻中显得那样的狼狈不堪。

他反过来吻着她,像是终于获得了至宝,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满身的矛盾充斥他的心间。

直到他想要的不止这一点,甚至更多……

直到他的手抚上了那抹柔软的浑圆,像触电一般,猛地清醒了过来。

推开迷蒙的罗希,他像偷了东西的贼,仓皇失措地离开。

打开门,却看见站在门外的罗震环。

对于罗希父亲的震怒,苏邺却显得格外的平静:“我也许是一个失职的老师,但我并不觉得在这个过程中有做错什么,唯一的错,大概就是太过于宠她。”

苏邺盯着他,接着说:“小希从小就失了父爱,即使你给了她很多物质条件。你从未让她经历过风雨,踩进过污泥里,你永远都是学校捐钱最多的人,保证她在学校的待遇,她学习成绩一下降,你就帮她请家庭老师。”

“但是你知道她的爱好,她的想法吗?她喜欢画画,可是她画的每一张全家福里,只有妈妈、司机、保姆,和我,从来没有父亲。即使家里每天给她做山珍海味,她却只喜欢吃我每天带来的便当,要跟我换。我一个人简单惯了,每次带的便当里只有青菜咸菜,自从她喜欢了之后,我便加了各种肉。我知道她并不是觉得我的饭有多好吃,她吃的只是一种感觉。”

他沉默了一下,继续道:“有一天她回到家里很失落,我问了很久,才问出原因。她说每年家长会的时候都是妈妈帮她去开,许多同学都问她是不是没有爸爸?从那时候起,我便帮她开家长会,即使被误会是她的爸爸也没关系。小希的数学不好,不管讲多少遍,我都会细心的让她能够理解明白。她晚上睡觉不安稳,我就每晚跟她哼歌,讲故事,直到她睡着了才离开。我承认我为了一个学生做的有些多了,可那是因为我怜惜她,在她想念父亲的时候,她的亲生父亲却在别的女人身边;在她想和其他孩子一样,骑在父亲肩膀上的时候,只有我在她身边。”

罗震环说:“我并没有要求你这么做。”

苏邺轻笑,“罗市长,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那样狠心,将妻子跟女儿丢在家里,以为钱就能解决一切,这样的不负责任。看见小希孤独的样子,我做不到。也许小希对我的喜欢只是一种对父亲的爱,但没关系,只要她开心,我无所谓。”

“你无所谓,那她呢?她还这么小,你要别人怎么看她?你要她背负跟老师恋爱的乱伦罪?”

“……”

“最近B大有几个教授的名额,你好好听我的,一切都不是问题。”罗震环说,“我知道凭你的实力并不屑我的给予,但就像你说的,小希这么小,就算你们现在在一起了,十年后、二十年后,你老了,她却还年轻,你保证她不会后悔吗?你有想过那时候你该用什么面目去对她?”

爱情是世界上最难的一种遇见,遇见了对的人,偏又在错误的时间里。

她是凌晨的日出,他是下午的黄昏,连遥望都做不到,只能徒留遗憾。

十六岁

苏邺31岁的时候,罗希帮他做了第七个蛋糕。

此时的苏邺已经是B大最年轻的新教授,只任职了一个月,就深受学生欢迎。期间也有似真似假的传言,说他是靠关系进去的,但罗希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在她心底,苏邺是有真正实力的。

当她提着蛋糕用钥匙打开苏邺公寓的门时,就看见了床上两个纠缠的身影,蛋糕“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奶油溅的满地都是,不可收拾。

半个小时后。

苏邺打开公寓的门走了出去。

她并没有离开,小小的身子坐在楼道的角落里,就那样呆呆地抱膝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邺走到她身前,蹲下,一只手犹豫地抚上她的发。

她慢慢地将自己的脸抬起来,她看着他的眼睛,说:“苏邺,我只是喜欢你,又不是什么罪恶的事情,你不要这样伤害我好不好?”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她走进公寓。

那个女人已经走了,他抱着她坐在他们缠绵过的床上,苏邺打水用毛巾帮她把脸上的泪痕擦干,然后将地上的蛋糕捡起来,摆在她面前,用小勺挖了一口就要往嘴里送。

罗希拦住他的手,说:“别吃,脏。”

苏邺却扒开她的手,固执地将蛋糕往嘴里送去。

半晌,他才说:“小希,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即使蛋糕掉在地上,因为是你做的,脏了我也会吃。可是那又怎样?不管我对你多好,我都不可能跟你做我刚才在这张床上做的事情。我从来都不许生日愿望,如果愿望真能实现,我愿意把这三十一年的愿望都垒叠起来变成一个,只希望你能够快快乐乐的,做回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罗希。我最喜欢你笑起来眼睛眯起的样子,像向日葵一样。”

“那你呢?”罗希问,“你快乐吗?你一定不快乐对不对?自从我对你说喜欢了之后,你就那么的不快乐。没认识你之前,我快乐,却不知道什么叫做幸福,是你给了我幸福的感觉。可是我幸福了你却不快乐。我不应该这么自私,剥夺了你快乐的权利,所以我要离开了对吗?其实,如果不是我每次都故意做错数学题,你早就离开了对吗?”

罗希的眼泪掉了下来,落进了苏邺的手掌心,他听见她哽咽地说:“幸福是可以储蓄的吗?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六年、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才七年,七年的幸福够我花一辈子吗?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我可不可以暂时不那么幸福,等到想要幸福的时候再拿出来?”

苏邺送罗希回家的时候,罗希忽然扑向方向盘,开车的苏邺没防备,本能地将她抱在怀里,车子在公路上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题记:

我曾经问过你,如果我真的怀了宝宝怎么办?

你说:“生下来。”

可为什么当我拿着医院的证明单开心的告诉你我真的怀孕了,你却沉默了许久。

然后,冷漠的对我说:“这个孩子,不能要。”

所以,我必须离开你。

——摘自初末日记

她曾对他说,“生命里最美的年华,我都用来喜欢你。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够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慕杨初末。”

离开慕流年的那些年里,初末的生活都很简单,每天除了发呆还是发呆,然后在呆茫中睡去,第二天继续发呆。

直到有一天,师兄罗子嘉拿着一叠证件放在她面前,说:“初末,去环游世界吧,就当是替小希完成心愿。”

罗希,罗子嘉的妹妹,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最大的希望就是环游世界。

于是,初末就真的出发了。

每到一个国家,她都会准备三张明信片,一张寄给罗子嘉,报以平安;一张寄往天堂,希望小希能看见;一张,夹在她的日记本里。

在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即便是有他的地址,也不敢将帮他准备的礼物寄给他,那个人,被叫做你心里的深爱。

初末翻开记事本,上面写着旅行的最后一站:波兰。

这是初末第二次来到这里,还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她到这里参加钢琴比赛惨败,慕流年安慰她说,别放在心上,总会有来第二次的机会。

这个城市还是那个样子,有熟悉的建筑,也有陌生的人群,来来往往的洋溢着年轻的脸,美好的让人恍若以为世界太好没人会掉眼泪。

初末突然间就觉得好难过,她想起了她的流年哥哥。三年前,她下定过决心,会努力弹好钢琴,赢的比赛。她曾经幻想过,再次站在这里的时候,应该是他们两个人。

喧嚣的广场,络绎不绝的游客,欢声笑语一掠而过,可此刻的初末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单,在人群中显得那样的突兀。

那是因为,那么多张面孔里,没有一个是他。

“慕医生,你有病人!”

当慕流年从走廊尽头最里面的病房出来时,一个护士羞涩的喊了一句。

直到流年走进办公室里,护士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眼神,对身边的同事道:“这已经是整个上午,慕医生的第十五个病人啦,大家听说他明天就要走,都争着嚷着要他看病,其实哪里是看病,只是想借最后的机会跟慕医生亲近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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