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自宋神宗之后,每一任皇帝似乎都患上了偏执症,宋神宗一生都偏执的信任王安石,为此不惜亡国。而赵煦以宋神宗为榜样,偏执的信任章,此后的宋徽宗则偏执的新任蔡京,为此导致国破家亡。所以,小皇帝所说“终生不负赵兴”,这句话搁别的朝代皇帝说,纯粹是缓兵之计,或说骗术,但在宋神宗之后的皇帝如此说,则意味着赵兴甚至拥有了祸国殃民、为所欲为的权力。
这个封赏可是足够大了,但此时身在广州的赵兴却不绝味,他正拿着报纸跟老师苏轼谈论:“这就是灌水啊!海外的东西不可能每十天一更新,我们现在的通信技术做不到,所以我只好灌水了。”

赵兴说的是《海事新闻报》上的软广告,这一期重点介绍了海外现的酸角这种植物,并讲了广东南路引进六十万株酸角的宏伟举动。在这篇文章中,详细介绍了酸角的经济价值,并瞎编了许多种植酸角爱致富的人,比如利用酸角枝条造弓弩,迅家致富的经验……

此外,就是浓墨重笔介绍邓御夫,这位大宋官员远赴海外,现了酸角的经济价值,使自己依靠贩卖酸角树苗暴富……

这种贫民致富的轶闻最受大宋穷困百姓的欢迎,自从第一期海事新闻报报道了贫民致富的事情后,无数走投无路地穷学生开始拿着这份报纸向广东进。希望自己也能在海贸大潮中分得一块蛋糕,而有钱有闲的读书人则比较欣赏那些海外的八卦新闻,他们手持着海事新闻报。眼泪汪汪地望着广州,嘴里直嚷:“更新啊,怎么还不更新,我都投了催更票了!”

“更新啊!”秦观晃着报纸,嚷嚷:“你的下一期内容是什么,我等不及了。”

赵兴望着秦观,笑的很奸猾:“我说,少游师兄。你天天风花雪月的,也不算个事,不如你跟张耒师兄作伴,一起去编撰这海事新闻报。”

“好呀好呀”,秦观一叠声的喊:“我这个罪官正愁着没事干,你不怕朝廷怪罪,我何必替你操心。”

“好没良心!”赵兴一声轻骂。

座上的苏轼一直在翻着报纸,不怎么说话,自从被董必赶出昌化军官舍后,苏轼越沉默了。他对赵兴的政务不再指手画脚。现在他只关心教导学生。一群从惠州、海南来的学生聚集在周围,这个沉闷地老人洒脱的不计较自身的荣辱,慈祥的教授着那些学生,也教授着赵兴的两个孩子。

这会儿,苏轼终于开口了,他问:“这位邓御夫真是志向高远,我以前不知道他竟然有勇气闯海,我听说邓御夫的孩子还在密州,离人要多加照顾啊。”

赵兴沉默了片刻,低头回答:“老师。其实,在邓御夫之前还有许多人写海外游记,有一位姓李的广州人,他已经抵达了埃及,写下了埃及游记。还有几位福建人……

其实,关于邓御夫的消息,都是我编出来的。真实的情况是。我地船将邓御夫送到了非洲大6。我还细心地派遣了一支三百人的护卫队,护卫他北上埃及。但此后他杳无消息。

邓御夫的命运只是千万宋商中的一个,遍布在南洋的宋商不下十万,敢于在非洲大6登岸,并北上的读书人也不下上千。然而,只有三两个人传回了他们的消息。我认为不能冷落了他们的探险精神,我必须树立这样一位榜样,让后人踏着前人的足迹,不停的了解外面地世界,所以我编造了邓御夫的神话。

也就是说,所有关于邓御夫的事情,都是我编造出来的。我认为,千余名读书人踏足那片大6,还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开拓,所以,必须树立一个成功的榜样,用他眼光告诉那些充满探险热情的读书人,海外都是什么状况,有什么禁忌,该注意哪些,以便他们在今后地探险中少一点失误。^^^^

老师,你不知道大海有多宽,大海地物质有多么丰富,只要开好了海洋,我们会拥有取之不尽的财富,取之不尽地食物……

信息决定判断,我们必须从大海获得更多的外界信息,这样,我们的文明才能展。

我大宋是个自由的国度,在这个时代,我们是一个开放的,文明的国度,做很多事都少了许多禁忌,我们可以沐浴在自由的阳光下,将眼前这份文明推向更加辉煌。

大海也是基石,有了这块基石……”

赵兴的话嘎然而止,苏轼也没追问,他起身看了看屋中的座钟,自顾自的嘟囔着:“该上课了,你们聊吧,我去给风儿、海儿上课。”

苏轼才走,一名士兵奔进大厅,呼喊:“急报,帅监司带领广东枪兵与交趾军队遭遇上了,战获胜。斩敌三万。”

大多数将领都喜欢虚报战功,而三国志中,曹操曾亲口对别人说,将领们报功的惯例是以一当十。这说明从战国时代,官场潜规则已经默许了胜利的将领将战果夸张十倍。

但帅范却没有这种习惯,赵兴的新军也规定了汇报战果必须有一说一,以避免参谋人员误判局势。

交趾兵遇到了南亚小国的军队,还有一分凶狠,但遇到大宋的军队是什么德性,赵兴早就知道,他摇摇头,轻声叹了口气,黄庭坚一直待在翰林院,不太知道实务,看到赵兴叹息,憨厚的他连忙问:“怎么,这战果有问题吗?前线将士苦战。既然胜利了,离人就不必过分苛责。”

赵兴叹了口气,回答:“斩杀三万——帅范杀俘了!我知道。我们出动的是火枪兵,越南人没有见过这种新式武器,三百个火枪兵排枪轮射,能击溃三万交趾兵,包括交趾地象军也受不了爆炸的硝烟与火光。

交趾人当我们是君子国,一定是损失了部分兵力,而后全线向我们投降了。

交趾人能有多少军队,我广南才凑出来两千火枪手。交趾三万兵力,估计已经把北方的军队全算上了,这些人投降后,帅范一定使了个手段,把他们全部屠杀了。”

晁补之吃惊地张大嘴:“杀俘,过三万人,这是大罪,离人赶快……”

赵兴叹着气,说:“这个黑锅只能是我替他背上,也只有我替他背着个黑锅了……嗯。且让我修改一下这份战报。夸交趾人英勇不屈,死战到底,直到最后一个人阵亡。”

秦观笑了:“交趾人死战到底,这话狄青不信,郭逵也不信,你以为朝廷大臣会相信吗?”

赵兴咧开嘴,无所顾忌的大笑起来:“他们也只能相信,我们是君子国,他们要不信,又能怎么样。人已经杀了,难道他们要罢免我吗?”

黄庭坚摆手制止了其他几位师弟的讨论,他笑着问:“似乎我在上一期写的那啤酒诗,没引起什么纰漏,既然如此,离人下一步计划是否可以开始了?”

赵兴点头:“四位师兄都在,我们下一步就是校订古籍。将古籍当中的重要文章全部加上标点符号。重新印刷一遍……还有司马相公的《资治通鉴》,这可是部大著作。还望几位师兄努力。”

黄庭坚从怀里摸出一张纸,盯着纸说:“我和几位师弟考虑个目录,有春秋、左传……”

“加上墨经”,赵兴直嚷嚷:“几位师兄不知道我在提倡实用学派吗,老师是制科状元,杂学上是一代榜,我们跟别人比经文,比不上,就在杂学上花功夫。我们也争取开创新一代实用哲学,开创一个类似墨经的实用学派。”

赵兴讲到这,黄庭坚放下手中的纸,问:“你在第一期海事新闻报上问了个问题,怎么计算出罗德岛铜像,两腿之间地合理距离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答这个问题?”

赵兴回答:“一赐乐业人已经把力学原理这本书翻译出来了,我正在润色,希望用宋人的语气把这本书的内容讲述出来,书中还有一些大白话,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文言文讲述,几位师兄大才,回头替我润色一下。

另外还有逻辑学,这是智慧之母,我准备在明年开春的时候,把这两本书同时对外表,还请几位师兄多多帮忙。”

晁补之回答:“正该如此——我等四人乃是罪官,做什么朝廷都要跟你为难,除了做学问,说起来在广州这三年,还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几位师兄弟凑在一起,衣食有人供养,专心做学问。今后凡是读书人读书,都得阅读我们四人校订的古籍,这对读书人来说,乃是莫大的荣誉。对此,我们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几位师兄弟聊地开心,赵兴忘了让那个报信地士兵退下,他这才想起,一边挥手让那士兵退下,一边说:“你且退下,这份军报我会润色下,在下一期海事新闻报上,你歇息一天,马上动身返回广西前线,告诉帅监司,就说:元丰年间我们返还越南北方五省,是想与越南和平相处的,既然越南不想和平,那么就归还北方五省,我只要他们的北方五省。”

那名士兵正答应着退下,又一人赶来报信,这次报信的是赵兴家里的仆人,他报告:“大郎,陈支婆回来了,还带着小公子云儿!”

“来的真快”,赵兴笑着起身。

陈伊伊一直待在金兰城,监督金兰城的建设,这个城是赵兴许给她儿子的,她自然满腔热情的、凡事亲历亲为。现在金兰城建设并未终止,陈伊伊中途抽身赶来,一定是来说和的。这表示越南吃不住劲了。他们本想占个便宜,结果吃了个大亏,便请出陈伊伊来讲和。

赵兴处理完所有地事情。到了晚饭时间,这才慢慢的走向后院。

他这座院子一直在不停的扩建,一般来说,院子里三顿饭地时间是最热闹的,寄寓在此的苏轼一家人以及苏门四学士也常常与他一起吃晚饭。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偶然来蹭饭的访客。仆人们也是单令开席地,不同等级地仆人所吃的伙食类别也不同,这就造成了赵兴院子里。厨师地队伍异常庞大,虽然没有蔡京鼎盛时期,切姜丝地女仆都有三四百位那么夸张,但总算起来,厨房里做饭的师傅与打下手的仆人也到了一百多名的骇人数目。

赵兴府上的伙食是极其精美的,由于身在广州,加上赵兴的现代经验,他对南洋一带的香料贸易非常关注,在他的努力下,几乎找全了这时代所有已现的香料。所以饭点时间赵兴这座园子是浓香四溢。人来人往。许多衙门地属吏都喜欢借着请教公务地理由。在吃饭时间来赵兴府上蹭饭。然而,今天赵兴是要单令吃了,大家都知道陈夫人回来了,所以都没有来打搅他。

赵兴的后院栽满了樱花树与酸角树,他走到这个院子时,不禁想起“后宫”这个词,这个词诞生于七千年前的埃及,它同时有着与世隔绝与监狱的意思。深深的高院就仿佛是一所监狱,幸好这是宋代,在宋代女人有太多的节日可以上街玩耍。然而,像陈伊伊这样跑到海外一玩经年,也是很罕见的。

小厮一溜小跑的跑到赵兴前面,赶去后院通报,接到赵兴到来的消息,程阿珠领着妻妾们站在屋门口迎接,其实说是妻妾。也就是她与陈伊伊两个人。胡姬喀丝丽快要生了,已经单令开火。而廖小小似乎不太适应广东的炎热气候。抵达广州后一直病恹恹地,胡姬喀丝丽的怀孕更加打击了她,将近有半年的时间,她一直不怎么合群,也不喜欢公开露面。

赵兴冲两位妻妾回了礼,举步向屋里走去,程阿珠似乎知道赵兴与伊伊有话说,闲坐了一会,借口看望孩子,领着丫鬟们告辞。程阿珠一走,陈伊伊赶紧起身,跪在地下俯不语。

赵兴端起一杯茶,招呼女使摆上晚饭,淡淡然的说:“你是赵家的人,还是陈家的人?”

陈伊伊跳了起来,嬉皮笑脸的凑到赵兴身边:“我当然是你地女人,你也是我地男人。可父家有事,我也不能不管,是吧。奴的父家要是灭了,奴也不成了无根之凭,怎么得了?”

赵兴轻抚着陈伊伊地脸,笑着问:“若不是我的军队狠狠教训了交趾陈氏的军队,你是不是还不回家?”

陈伊伊偎进赵兴怀里,腻声说:“相公让我回来,一纸文书即可,也无需杀我三万陈族子弟,三万条生命呀,相公好硬的心肠。”

赵兴摇摇头:“在国家利益面前,没有私人情意可讲。世人都知道我赵老虎的便宜不好占,这次我拿下大理,周围的人来占便宜,我若许了越南,其他的人怎么阻止?

更何况,我对交趾北侵的政策极不满,现在两广地带做主的人是我,他北侵就是与我做对,而我想建功立业,想要扩张,恰好是需要南侵。

南方有更广阔的土地,据我所知真腊国的土地很肥硕,湄公河平原简直是块风水宝地,交趾为什么不致力向南,反而要惹我这头赵老虎呢,他难道不知道,老虎的**摸不得?”

陈伊伊咯咯的笑着:“相公,再向南可是强大的真腊……”

赵兴截断陈伊伊的话:“我知道,你的随行人员里一定有大越国的人,你告诉他们,在这个敏感时期,我不能见他们。你回去转告他们,湄公河河口我愿意与他们共享,河西岸归他们,东岸归你的儿子——金兰领主。为此我愿意跟他们联合出兵,瓜分真腊,但帅范的要求他们必须答应,交趾国王要派使节去京城赔罪,北方五省必须重新归还大宋。

这是城下之盟,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告诉他们,交趾那段土墙对我来说不是障碍,虽然他们送了一位最美丽的公主给我,但惹火了我,我不介意将那座城池从地面上抹去。”

别人说这话也许是夸张,但陈伊伊知道,这么多年来赵兴一直在疯狂收刮火药,他借用修路的名义,储存在广东的火药,足够将广州城炸毁。

这座广州城,自李格非担任知府以来,赵兴已经花大力气重新整修过,不久前他曾骄傲的对手下说:“我来的时候,广州是一座木头造的城市,现在它是石头造的。我给广州留下了一座坚不可摧的石头堡垒。”

现在的广州城,有宽大的石头城墙,城内原先的木屋已经全换成能抗击风暴的石头大屋,便是这样一座城市,赵兴也有足够的火药将它摧毁,对于越南小国来说,赵兴想要灭亡他们,也只是翻手之间的事情。

赵兴顺带着夸了陈伊伊的美丽,伊伊笑的很欢畅:“相公,陈族受了这么大的损失,有人已经在谈论收回奴家的广源封地,奴家嫁给相公,自己活在蜜里,可见兄长们过的凄惶,也想着贴补一下他们,不如……”

赵兴摇头:“这是你哥哥陈公川的主意吧?你是我妻,他自姓陈——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他怎么让我妻子为他承担责任呢?告诉他,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擦**,他要再敢惹我,我会让他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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