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时,三个村子营地就变得热闹起来,他们已经准备启程。
纷纷扰扰吵杂的人声不断传来。

昨夜三丘村击杀了三个隐形怪谲,直至天亮时才得知,莽牛村与隐腹村在有了防范的时候,击杀了五个隐形怪谲,可惜的是让一个隐形怪谲趁机逃了,幸运的是逃跑那个怪谲并没有掳走小孩。

在各自护卫队的督促下,费了一些时间,三个村子调整好,得以在朝阳初升时,开始继续前进。

今天是第三天,他们将会离开尺道,绵长的迁徙队伍将不得不踏入野外,横穿半个椰树坡,到达鸡尾江的那条尺道。

这对三个村子来说,离开尺道进入野外是他们第一次迁徙面临的考验。

一个弄不好,三个村子走不出来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天高气爽,周凡抬头看着远处显现出来的谲象。

这次谲象是一座火焰般的岩山,他只是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在三丘村中段骑着马来回跑动着,维持着迁徙队伍的秩序。

不用半个时辰,尺道终于到了尽头。

展现在人群面前的是一片辽阔的青草地。

三个村子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开始踏入青草地内。

车轮马羊以及人的脚印在茂密的草地上碾压出一条路。

队伍的行进速度刻意放慢很多。

护卫队的队员们谨慎警惕地看着四处。

即使是一眼望去,没有任何障碍物的草地,也很可能潜藏着什么危险。

“停!”最前方带着队员探索的皱深深策马回来大声喊道。

跟着他的队员们同样分开,朝着两边不停呼喊。

很快三丘村的迁徙队伍停了下来,三丘村一停,隐腹村与莽牛村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迁徙人们脸上露出惶惶之色,他们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周凡等人骑着马围着皱深深问。

“我们在前方发现了一片血草,茅老大人让我们停下来。”皱深深回答。

茅符师与皱深深一直带领数个队员在前面开路,既然让停下来,那说明前方肯定有事发生。

听到皱深深如此说,周凡他们几个武者都跟着皱深深骑马到了最前方,下了马后,茅符师正站在一片半腿高的血草前方。

血草通体血红,针形的叶片与三瓣血花。

黄符师瞄了一眼,脸色微变道:“是血腐草。”

“什么血腐草?”鲁魁愣了一下问。

“这是一种毒草,人要在其中走过,触碰了血腐草,体内的血液会被它转化为腐蚀血液,恐怕没有多久就会腐化成白骨,成为血腐草的养料。”黄符师沉声解释道,“这种毒草很棘手,我们只有绕开它。”

这血腐草只有半亩大,绕开它也不算什么难事,通知后面的两个村子说发现了血腐草,迁徙队伍开始作出调整,绕着血腐草前行。

绕开血腐草后,众人又小心前行半个时辰,期间遭到一些小怪谲的骚扰,都让他们轻松收拾掉。

很快人们视线能看到椰林的影子。

他们终于到达了椰树坡。

如果顺利,他们能在天黑前穿过椰树坡到达鸡尾江的那条尺道。

稍微辨认了一下方位,迁徙队伍走出了草地踏入了椰林,一排排高大的椰树,笔直没有枝干的木身有着一圈圈的木轮,在木的顶端散开深绿的大椰叶,大椰叶叠加起来如蘑菇又如伞,在伞状的叶片头部生长出一个个圆球般的椰果。

不过迁徙队伍没有采摘椰果的意思,他们更为焦急的是穿过这片椰林,到达他们要到的地方。

偶尔风吹来,椰林发出沙沙声。

蜿蜒漫长的队伍在椰林中穿行,椰树坡几乎全是椰树,地形又有些陡峭,这样的地方使得迁徙队伍行走起来有些吃力。

每次微风吹来,护卫队有一些队员负责抬头看向上方,在林木这种地方,很可能有怪谲从高处袭来。

直至正午,迁徙队伍停下来歇息一会,但没有再生火煮饭,只是吃了一点干粮就再度启程,这是早已经商议好的,在非尺道的野外他们不能待太久,要尽快进入尺道内。

迁徙队伍默默前行,这半天时间,椰林中偶尔会窜出一些奇特的怪谲,但在符师的准确辨认下,都是一些白游黑游级的怪谲,有些被护卫队杀死,有的则是逃走了。

逃走的怪谲,护卫队也没有再追下去,而是转身追上迁徙队伍。

椰林的风越来越大,抬头仰望,原本晴朗的天穹渐渐乌云密布起来。

护卫队的人脸色微变,这是要下雨了,而且看那铅云的厚度,这雨恐怕是不小的样子。

以前巡逻时最怕的就是下雨,在野外,遇到下雨对他们来说就是更为严峻的考验了。

三个村的符师迅速汇聚在一堆。

“不能再走了,我们要停下来避雨。”茅符师脸色冷峻说。

通常下雨有些特殊的怪谲会变得活跃起来,要是一旦下雨,在雨中前行,难以想象会遭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

相比之下,停下来避雨虽然也会有危险,但比起在雨中前行会安全得多。

莽牛村宋符师低声咒骂了一句,他点了点头同意茅符师的建议。

其余的符师当然也不会反对。

符师们散开,通知自己村里的人。

迁徙队伍很快停了下来。

队伍停下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将卫鼓立在泥地上,立好卫鼓后,其余的人开始散开,用刀将周围一棵棵椰树砍断。

砍断周围的椰树一来是为了避免危险,二来那些椰叶也能用来制成一些遮挡雨点的伞具。

天穹之上的乌云越来越密集,渐渐转成了黑云。

在天边的远处黑云上隐隐有着如蛇般的银白电光游走,风也变得狂了起来,吹得椰林沙沙作响。

周凡他们早已经将马系在椰木上,周凡走向爹娘他们,又小声叮嘱了他们几句,他拍了拍瘦猴的肩头小声道:“小心一点,尤其是脚下,要是有事应付不了大声叫我。”

瘦猴脸色严肃点点头,他已经将寒骨白棍插在泥土上,缩在袖子里的右手捏着小焰符。

不一会儿,黄豆大的雨点从天上泼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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